封靈化上丑妝之后再也沒招來登徒浪子,一路上平靜了許多。半個月的趕路,淡去了封歌和封靈初出梓歸城的新鮮感,眼前三人已經來到了曜日王朝的三大主城之一–旭日城。
曜日王朝吞并了衛國后正是如日中天。單旭日城的氣勢就要比衛國的都城浮月城龐大得多,就連城外也是人來人往,大小攤子擺得行行列列的儼然一個城外的集市,好不熱鬧!
進了城門三人循著封福貴給的圖走了許久,來到一處較為僻靜的莊園,這是封福貴在旭日城置的產業。
莊園不大,只有一個廚娘守著。封福貴讓他們三人路過時順道來取一個匣子,到時在劍閣會有用處。
這廚娘約摸五十來歲的樣子,粗布麻衣系著圍裙。她顯然是得到過封福貴的吩咐早已在門口迎候。
“三位少主稍適歇息,我先去準備晚飯。”
封鐵虹攔住她說:“大娘稍等,請先帶我們去將父親交代的東西取出也不遲”
“也行”
廚娘說完竟然縱身而起向院中一座假山躍去。只見她腳上連連踩踏,那假山上幾處石頭活動起來,原來是一處機關。
封歌驚奇道:“一個廚娘竟然有此身手,父親到底有些什么安排?”封鐵虹和封靈也有同樣的疑惑。
“想必老爺已經把鑰匙給了三位少主,請隨我來。”
四人跟隨廚娘進到內室,房里一處密道已經開啟。
“老爺交代的東西就在下面,通道盡頭有一處密室需要老爺的鑰匙才能開啟,三位少主自去取東西,老身在此等候。”
封鐵虹猶豫了一會,他取出一把鑰匙交給封歌:“你們去取一個三尺長的鑲金紅木匣子,我在這守著。”
封歌心領神會,拉著封靈下了密道,密道盡頭果然有一道石門,門邊一處機關鎖。封歌取出鑰匙插上一扭,石門緩緩打開燈火燃起,一間密室出現在眼前。
只見密室正中放著一個石桌,桌上擺著一個長匣子,金邊紅木三尺長,正是他們要取的東西。再看四周一排排的架子,擺滿了杯盞花瓶,各種玉器和金銀塑像,琳瑯滿目的擺了有八個架子。地上還放著幾口大箱子,封歌打開一個一看全是銀錠,不由驚嘆道:“好家伙,咱老爹在這藏著這么大一筆錢財!只是為何要藏在旭日城呢?”
封靈也是想不明白:“行了,爹自有他的打算,大哥叫我們只取這個匣子,趕緊拿了出去吧。”
二人重新把門關上,出了密道把木匣交到封鐵虹手中。廚娘見東西已經取出,便出去啟動機關,密道緩緩合攏成一堵墻壁,嚴絲合縫竟然毫無破綻。隨著一幅字畫落下,整個房間重新變得普普通通,廚娘這才準備晚飯去了。
三人圍在一起打量這個木匣,匣身光亮而且透著淡淡的木香,上面淺淺地刻著一幅麒麟祥云浮雕。
封鐵虹打開木匣,里面赫然躺著一柄無鞘長劍。劍長二尺三分,三指寬,劍身青黑。近乎透明的劍刃讓封歌只是看一眼便心生寒意。封鐵虹伸手摸在劍脊上,只覺得一股寒氣慢慢浸入手心,并順著手掌向上游走。呼吸間,封鐵虹已經感覺到手掌麻木,他趕緊收手并用內力將寒氣驅散。
劍柄烏黑,不知是什么材質,上面刻著兩個字“墨麟”。
封鐵虹又握住劍柄將劍取出,凌空揮舞兩下。隨后提起一絲內力輕輕一劃,一道凌冽氣刃劃出,一下便將一張木椅子劃成兩邊,切口處竟然有一層薄薄的白霜正冒著寒氣。
封歌封靈被大哥此舉嚇了一跳,卻不知封鐵虹此刻心中的震驚。以他現在的功力,內力散而不凝,平時只能灌注于拳腳或者兵器上,一經透出便會渙散根本無法造成破壞。剛才這一試,那一絲內力注入劍身暢通無阻,只是隨手一揮便傾瀉而出,仿佛只是一抹水花被甩了出去,根本來不及控制。
那是真氣貫通全身自成天地的大周天境界才能做到的事情,如今自己竟然通過一柄劍做到了。雖然不受控制,但是封鐵虹此時心情仍是激動不已。
“好一柄墨麟神劍!”但凡習武之人,見到神兵利器沒有不喜歡的,哪怕自己不長于此。
“哈哈!大哥這眼神好比老光棍見了漂亮小媳婦兒似的。”
封靈聽了也在一旁輕笑不止。
“你個門外漢不懂這把劍的厲害,這種層次的兵器我蒼山派上下都不曾擁有,不知道父親要拿它來做什么,可惜你大哥我不擅長使劍,要不然哈哈……”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往后去劍閣的路上需要格外小心了,此劍足以引來絕頂高手前來搶奪”“劍匣里面已經做了阻隔寒氣的處理,我等還需要在外面加一層掩飾,封歌!還是你來!”
“好嘞!”封歌一路上使不上勁正覺得無聊,于是爽快應下,也是他向來喜歡瞎折騰,這種點子還不是信手拈來。
天漸漸入夜,廚娘準備好了晚飯,五菜一湯沒有酒,這是封福貴吩咐過的一路上不許飲酒。
三人趕了一天的路,正是胃口大好準備開吃。封歌看了看廚娘又看看飯菜笑笑說道:“大娘無需如此,快去再拿一副碗筷來一起吃,我等沒那么多講究,不用再伺候了……”。
廚娘也笑了笑說道:“多謝少主,廚房已經留出飯菜,老身還要收拾包袱,三位少主自用便是。”
封歌奇道:“大娘明日要離開?”
廚娘點頭:“老爺早有吩咐,讓老身隨三位少主一同上路,所以明日起就要叨擾三位少主了,不過少主請放心,老身隨行不會約束少主,只當我是個透明人就行。”說完便出去了。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封歌便出門去了,他早就跟廚娘打聽好了附近哪里有木匠鋪樂器行。出去一趟帶回來一堆雜物,又忙活了一上午,那三尺長的劍匣子搖身一變竟然被封歌弄成了一把七弦琴,只是短了一些倒也不突兀,用錦緞琴囊一裝,看起來就是一把普通人把玩的平常樂器,估計也就沒人會惦記了。
琴囊往身后一背封歌得意的朝大家笑道:“如何?”
封靈圍著他轉了一圈贊道:“果然還是你小子鬼點子多。”
三人收拾停當準備啟程,封歌左右看了看奇怪道:“那廚娘不是說要一起走嗎?怎么這時候還沒見人?”
這時院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三位少主,可以啟程了嗎?”
封歌循聲望去,只見一三十來歲木簪束發紫帶環腰臉色紅潤的婦人牽著馬站在門口,整個人一身簡潔裝束顯出身形,看上去正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出同一個疑問“這是昨天那個廚娘?”
廚娘爽朗一笑:“三位少主不必多疑,正是老身!”這一聲‘老身’讓三人很無語。若不細看面貌,眼前這位很難讓人與昨天的廚娘聯系起來。一時間封歌的‘大娘’也不太好意思叫了。
驚奇過后封歌又問:“姐姐此番與我們同去,這處莊園如何處置?”
封歌這一開口又引來一陣大笑:“哈哈……這小哥嘴可真甜,不過記住了,往后見了你父親可不能這么叫,還是繼續叫大娘吧,這處莊園你父親自有安排,我們走吧!”封靈聽著二人的對話也很無語,只覺得封歌臉皮比以前更厚了。
四人收拾完備直出西門繼續趕路,走了大約有十幾里按說此時已經遠離城池,不說人跡罕至也不該像現在這樣趕集似的這么多人。這些人多數衣衫襤褸像是在逃荒,而且基本上都是朝東走。
封鐵虹疑問:“廚娘,前方地域是有戰事或者災荒?”
廚娘想了想:“往前五百里地域都是旭日城管轄范圍,沒聽說有什么亂子,再者近些年來風調雨順,也沒什么大災荒,不應該有這么多難民。不過還是打聽一下前路如何,好早做打算。”
這一打聽,原來這些人并不是某一處逃難過來躲災荒的,而是被各地府衙驅趕的窮人。一路上各大小城池都不準收容,只是一路往東驅趕。奇怪的是每走一段路便有一處管發口糧,只是不準停留,倒也不會餓死。而且這事就是這幾天也是從旭日城開始的,出了旭日城地界并沒有這種情況。
弄清楚了狀況封鐵虹松了口氣:“看來這對咱們的行程應該沒什么影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