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巨變
炎之大陸,南域,白澤一族,皇城外,天空中烏云密布,電閃雷鳴,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無盡星空之中一顆明亮的孤星被四道流光包圍,孤星之光,明亮浩瀚,但在凜冽的流光中略顯孤立無援。
天象臺上,一位白袍老者正在觀察天象,老者白發白須,仙風道骨。“四象環顧,龍氣式微,險象環生,天象有變啊!”老者喃喃道,“此象大兇啊!老夫得稟告王上。”語罷便是起身離去。
老者穿越亭廊,走到一座宏偉的宮殿之前。
王殿之上,一位男子與群臣商議。忽聽庭衛來報:“凡大人求見。”男子右手一揮:“請見。”庭衛便傳見了老者。老者剛欲跪拜,男子便開口了:“凡大人免禮了,有事快講。”老者便說:“老奴方才觀察天象,龍氣有些虛薄,微臣推斷,族內必有大患要發生,特來稟報。”
“是嗎?”皇座之上的男子毫無波瀾的回應道,“自本王執政以來,從未出現過,吾族乃南域之內無人敢犯,可能是大人多慮了吧。”
“可是王上萬一有變呢?”老者面露難色,從白澤一族立足以來,他作為第十代司天祭,作為司天祭他從未見過如此景觀,從承襲祖職以來天象一直未曾改變過,雖然不知今日是不是大變將至。但是這般景觀的確是不祥之兆啊!
“凡老,你辛苦了,你先回去歇息吧。”男子見到凡雨面露難色仍是毫無波瀾。隨后便是繼續處理朝事。
“王上!”凡雨一臉的擔憂,但是男子并沒有因此而改變主意,在凡雨看來,也許男子明白這是不祥的開始,但他也無可奈何吧。
老者只好回到府中,但他明白傾巢之下沒有完卵。因為這本就是萬古不變的真理。老者剛回到自己府中便從親信手中接到了一封信,娟秀且威嚴的燙金落款,端莊的鳳形金印,一看到這些他就明白了信來自哪里。
凡雨打開信便讀了起來,臉色瞬間變了,他的預想果然是真的,看來諸族混戰即將開始。他便按著信的指示來到了后宮宮禁之處。在這王宮禁地,本來森嚴的近衛不見了蹤跡,只剩一位黑衣侍衛在守候,這種情況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不可能出現的。侍衛見到凡雨便是彎腰示意:“王后恭候大人多時了。”說罷便在前面開路。
跟著侍衛走了一段路后來到一座亭子中,一位宮裝女子背對著二人,待得凡雨到達,侍衛便起身退開了。凡雨剛欲跪拜,女子便轉過身來,女子素雅容顏卻不曾需要粉雕玉琢,便已是沉魚落雁之姿。
女子緩緩開口道:“凡老免禮了。”這時凡雨才看到女子身前站著的男孩,男孩雖是生的稚嫩,但是眉宇間卻頗具王上的模樣,而那清澈的眸子倒是更近王后的仙氣。想必此子便是王子殿下了,早在凡雨官至司天監之前,在王上之前的先王中喜歡納妃封嬪的不勝枚舉,但這位新的王似乎并不在意所謂的三千佳麗,而是獨寵王后一人,自王上登基以來便只有王后一人陪伴左右,這般專寵,何其罕見,恩愛無比,這倒是開了諸王的先河,是諸王中的典范。
凡雨正想得出神,女子已是坐在石凳之上望向他,纖纖玉手指向對面的精致石凳:“凡老也坐吧。”凡雨諾聲道:“老臣不敢。”仍是站著。
“想必凡老很好奇為何王上與本宮對如此天象都無動于衷吧?這般景象太過突兀,自王上登基以來,從未有過如此的現象。”見到凡雨一臉的沉思,女子將身前的人兒拉近身邊,抱進懷中,滿臉愛溺,少年約莫六七歲模樣,雖然稚嫩了些,但那副模樣竟是像極了當年的王上,老人不禁回憶了起來。
凡雨自然明白為何是如此星象,從上一次的觀測到這一次為止,皇氣莫名的式微了,但是他卻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原因,可這一次,他看到了四象的星勢便明白了一切。
“凡老,你知道為什么他們要來入侵嗎?”女子輕撫男孩的臉頰望著他那晶瑩的眸子。
“老奴認為,他們無非是自恃聯軍之名,野心膨脹,想掠奪吾族的土地和人口罷了。”凡雨一臉的凝重,他當然明白,南域土地有著九州之廣,五大靈族各占一州,其他的八小族共同擁有四州,而且自己族人占領的還是南域最為肥沃的一州。一旦族內淪陷,其他的四大靈和其余的諸多小族必將大打出手,瓜分自己的族人和領地,而昔日曾輝煌的白澤一族也將不復存在。
“本宮告訴大人吧,吾王嘗試著渡劫,可是卻沒想到失敗了。我和軍師帶著吾兒在一旁護法,當日九道神雷傾瀉而下,可是不曾想九雷之后竟藏著第十雷,我和軍師試圖壓制他,但它已經產生了靈性,躲避開了我和軍師的阻攔,徑直掠向吾兒,在這緊急關頭之下吾王放棄了自防,動用了空間的桎梏之力,全力攻擊那一道雷靈,將它擊散了,吾兒雖無性命之憂,但王上卻是神識受到重創跌下了九神之位。渡雷劫是神邸不斷蛻變的手段,但這也是神邸必經的磨難,古往今來,能度過九神劫的人便已是鳳毛麟角,而王上竟遇到了第十劫。”至此女子眸子中閃過一絲的難過,“如果王上不那么做就不會是這般結果了,但是......”
“王上真是疼愛這個小家伙啊。”凡雨喃喃道,“自古以來,位及帝王之人很少有如此的,王位權利的頂尖,都是血海尸山堆砌的,王家之爭從未斷過,即便是親子也都有自相殘殺的歷史。”
“王上經歷了第十道雷劫?”在聽到第十到雷劫的時候,老人神情變得驚駭不已,從他執掌祭師開始,歷代的王所經歷的雷劫他都有過了解,在有記載的族譜中,王上以前,可還沒有闖進第十劫的君王,他們白澤一族自恃高貴的原因便在于此,因為相比前九道天雷憑自身實力便可挺過,而第十道則是天地間具有靈性的一道產物,既是雷劫,也是機遇,此關若是闖過,便可進化自身血脈,感應那埋藏在血脈里的秘密。
“是的,我們白澤一族與其他種族不同,每一代接受傳承的首領,都有著感應到那第十道雷劫的機會,但是至今為止的諸王中只有王上他進行了嘗試,可惜的是......如若那一天澤兒不在場就好了。”女子似是抽噎道。
“可如今吾族唯一的九印神已是重創,在那之前,我族相比其他四大靈族的至高神要強得多,可是隨著王上渡劫失敗,我族戰力已是折損五成,軍師大人雖在戰前勉強突破七神印,但在大軍之下也只是苦苦支撐。”女子面帶愁色的看向凡雨,“我族算上妾身,如今只能勉強和一位九印神抗衡,可是此行,對方卻是集結兩大靈族,以及四小族聯軍戰力,史無前例的集結聯軍,有著一位七印神邸,兩位九印神邸,以及一位神秘高手。此前的任何征伐中都沒有的規格,雖然另外幾族盡可能保持中立,但是我們仍是劣勢”
“吾族內,目前王上已是重傷,軍師在前線苦戰,我雖是五印神,但我并無太大的戰力,單獨作戰比不上軍師和王上。大人你是吾族中第四位神邸。本宮......”女子還未說完已是淚流滿面,即便是被尊為族母,地位尊崇的她在此刻也不過是個擔心孩子的母親,看到族人任人屠戮,也是滿目凄涼。
“王后,老奴追隨王上多年,王上待我不薄,老奴自當以死相隨。”即便凡雨早已是明白為何王上不讓他說出真相,也明白為何王后召他來后宮。但是他仍實是難以接受族人即將遭受屠戮的現實。
“那希望大人能護送吾兒一程吧。”,得到凡雨的肯定回答后女子仍是未止住淚,即便他歸為一國之母,即便他是超脫世俗的神邸,但是現在,他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一個孩子的母親,無力維護自己的子民,無法保全自己的孩子,除了無奈就是無盡的悲哀了,“只是軍師他們兇多吉少啊!”
“什么,難道已經開戰了?”凡雨看向女子,目光駭然,“原來王上早就已經在備戰了嗎?”
“是的,此刻軍師已經在奮戰了。”女子望向天邊,美目中閃過一絲凄涼。
王都北方,天幕城。本是南域重城的天幕城此時是一片狼藉,尸橫遍野,本是叫賣聲嘈雜,人滿為患的的重城此刻一片狼藉,化為了一片焦土。
此時城中只剩下了兩方陣營,一方雖有些狼狽但仍是隊列整齊,物資補給尚且充足,反觀另一方已是傷亡慘重。只剩下些殘兵敗將了。陣營中一名中年人手握長戟面色陰沉。
“軍師大人,我方傷亡慘重啊。”中年身邊一位軍士向他報告,經歷了一天的慘戰,面對兩大靈族為首的聯軍的合力突襲,各大主力軍隊仍在邊疆處,孤立無援的狀況實在是凄涼。
“我們不能輸。”中年面色不改,望向前方的敵軍,“現在起,每一個人就是一個作戰單位,盡可能地擊殺敵人,我們已經為王上爭取了足夠的時間,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我們最后的反擊了,這場戰役關乎我們的榮譽和尊嚴,我們既然來到了戰場上,就要有赴死的覺悟,竭盡所能的擊殺敵人,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你們是白澤一族的勇士,歷史會銘記你們的。”
見到中年這樣吩咐,兵士們也是抖擻精神,進入了狀態,頃刻間這些剩余的兵士便消失在各自選好的掩體中。他們明白對于這些入侵他們領土的敵人沒道理可講,唯一的辦法便是全力拼殺,哪怕是死也要守住家園,即便是死了也要化作亡魂來守護祖先之地,這樣才不會愧對自己身上的戰甲。
中年望向身后站著七個人,自從神衛軍組建以來,他們便是其中的頂尖戰力,甚至可以媲美各大鎮守邊疆的戰將,作為軍師,他不僅要關心族內的戰況,更要著手培養未來的戰將儲備人員,在他看來,若不是這一場浩劫,此七人定會被他派出去一番歷練,如若歷練成功,一定可以成為未來的族內頂尖戰力,若是機緣足夠,說不定未來族內能多出幾尊年輕神邸。
“可惜了,唉......”男人搖了搖頭。他自然明白以少擊多的代價。直屬于他的神衛軍已是從一百人銳減到七人了。這一百人皆是修煉者。實力最差的也已達到了塑身境,而所剩的這七人最差的也修出了魂壇,修出魂壇已經可以算作是修士中可以登堂入室的存在了,真正的傲視于天地之間了,這不是一般修士可比的,而修出魂壇其實也可以算作半步神邸了,這魂壇蘊含的法力可以作為一種補充,而且將會成為他們日后打開神印的關鍵,而沒有魂壇的修士只能依靠吞納天地法力或者依靠恢復性寶器或法器恢復。如此比較的話,魂壇的作用至關重要,一個沒有魂壇的初入靈魂境修士戰力根本比不過擁有魂壇的修士,有無魂壇,云泥之別。
但這一切其實都已經成了大勢已去,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但是作為軍師,他侍奉了三代君王,看過太多滄海桑田,經歷過太多風雨飄搖,在所追隨的最年輕的王的帶領下,他見證了族內鼎盛的榮耀,虎視諸族,超然于整個南域,現如今他確實難以接受如此的浩劫。
“爾等隨我來,與我一起結陣。”中年話音剛落,那七道人影便是化作流光,隨之而去,。幾人瞬間消失在斷壁殘垣的城池中。
四散的硝煙下,無盡的殺伐過后,岌岌可危的城郭變得更加破敗。
“仔細搜,不要漏了一個,誰若抓到那七個隨從之一,賞他一件寶器,若是抓到軍師,直接升為將軍銜位,并賞魂器一件”,滿目瘡痍中,一個領軍在傳令,而三位大將軍都在仔細搜查,可憎的嘴臉下,無盡的搜捕中,白澤一族勇士一個個倒下,一個個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