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他動了動四肢,伸手在眼前看了看,隨后放下,然后側頭看向房間。
房間很小,只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張旋轉椅,四周的墻壁被刷成了白色,地上是黑色的大理石瓷磚,這像是臨時的休息室,他正躺在床上。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詭異的夢。
夢里他變成了一個西瓜,然后小銀認出了他。
夢里畫面很快消散在他的記憶里,對這個夢他只有一點印象。
白野記得琴酒和波本成了貝爾摩德的孩子,而貝爾摩德的老公。
他記得那青年聽見小銀的叫聲,揭開了臉上的面具,那層皮下的臉……是他的臉。
這時休息室的門開了,一個金發(fā)美人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貝爾摩德。
白野躺在床上看著這人。
她沒有像夢里穿得那樣性感,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裝套裝,長袖長褲,手里拿著根沒有點燃的女士香煙。
“親愛的,好久不見?!必悹柲Φ绿裘伎粗采系哪贻p人,面帶微笑。
白野聽了,面色一僵,那個詭異的夢里面貝爾摩德叫那個和他有著一張臉的青年“親愛的”。
“Boss要見你?!必悹柲Φ乱娙艘琅f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無趣地捏著香煙嗅了下,扔下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白野摸出身上的手機,撥通了通訊錄的一個電話,一秒被接通。
“怎么了?舍不得我了?”調笑的聲音傳來。
“我不記得怎么去見Boss了?!?p> “……”
高跟鞋聲音又離門口近了些,貝爾摩德掛掉手里的電話:“跟我來?!?p> 白野跟著貝爾摩德走在走廊上,一路上七拐八拐,通過好幾扇密碼門打開好幾個掌紋識別鎖。
他還在研究所里,檢查應該結束了,現在是早上七點,他睡了十幾個小時了。
兩人來到一扇黑色的金屬門前,貝爾摩德示意:“你進去吧?!?p> 白野看著門邊上的掌紋識別儀器,伸手放了上去,接著前方又出現了瞳孔識別,隨后門才打開了。
白野走了進去,門便自動關上。
房間的墻刷成白色,正中放著一套黑色真皮沙發(fā),在沙發(fā)的后面掛著一副烏鴉的畫像,而沙發(fā)的正前方的墻壁是一整面熒幕。
沙發(fā)上整坐著一個人,這人有著淡金偏銀色的長發(fā),這人正看著熒幕,熒幕里是一個一動不動的人影,像是張照片被播放在熒幕上。
這不是兒子嗎?
白野打住思緒,向琴酒打招呼:“琴酒,我給你帶來了三億?!?p> 琴酒看了他一眼,便站起對著熒幕恭敬道:“Boss,我先退下了?!?p> 兩人擦肩而過時,白野說:“在波本那里,我想你得快點?!?p> 琴酒無動于衷地走了,白野知道他聽見了。
“你好像不太一樣了?!边@時一個機械童音響起。
“每個人都在變化,不一樣不是很正常嗎?”白野坐到了沙發(fā)上,掏出一直帶著的糖果吃了起來。
這人又換了個老人嘶啞的聲音,“琴酒和我說,你說過你把藥給吃了?!?p> “這種話你也信?”白野覺得坐得非常不舒服,干脆躺在沙發(fā)上。
“你說的是實話。”這次變成了少女音,“你是個奇跡,是我最成功的殘次品?!?p> “我說……”白野有些猶豫,“你能不能不要一句話變一個聲音,這有點像妖怪?!?p> “……”妖怪。
“這個系統(tǒng)是你的主意?!?p> “我的主意?我果然是鬼才!”
白野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他好像在這里格外的放松,就好像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一樣,身心放松,忍不住想要胡言亂語。
“你們很像……”熒幕上的黑色身影終于動了,“但是很不同,這次你是梅原白野還是白野呢?”
白野拿軟糖的東西頓了一下,隨后挑了個紅色的放進了嘴里:“你這話,可真讓我覺得意外,梅原白野和白野能有什么區(qū)別呢?”
“區(qū)別大概在于梅原白野是個徹徹底底的精神病,而白野卻是個神經病?!弊兂汕辶辽倌暌舻穆曇粜α似饋恚斑@話是你自己說的?!?p> “你和我想得不一樣,Boss原來如此幼稚。”
“你又忘記了?!敝心昴幸魢@了口氣,“里卡爾,你又死了一次嗎?”
“我死過很多次嗎?”
“準確的來說,你沒有死過,只不過是瀕臨死亡而已,不過每次醒過都會覺得自己死過一次?!?p> “看來我確實有病?!卑滓叭撕脦最w軟糖進了嘴里,聲音變得含糊不清。
“你在緊張什么?每次你吃東西的時候,都是在緊張?!?p> “我想你不太了解我,吃東西只是因為我有疑惑,我本來以為我夢醒了,結果自己還在夢里,然后發(fā)現這夢居然是真的!”白野蓋上糖果罐,停頓了下又問:“我有個弟弟叫做月彥?”
“你連這個都忘記了,烏丸月彥,你的雙生弟弟?!?p> “該死!”白野表情微有些驚恐,“貝爾摩德是我老婆我也能接受!但是琴酒怎么可能是我兒子!”
“……”那聲音不見了。
此時門又打開了,來人聽了這話,表情有些許猙獰,這人剛好是琴酒。
白野身上一寒,連忙說:“說錯了,波本怎么可能是我兒子!”
這時從琴酒身后又探出一個金色短發(fā)的身影,正是波本,他臉上的表情可怕得很。
白野危。
“Boss,放人進來的時候為什么不提醒一下,這不助于同事關系和諧啊。”白野索性無視兩人,看向熒幕。
“我看你說得起勁,不想打斷你。”威嚴的男音透著不易察覺的笑意,“你失憶了,我想讓他們帶你重新熟悉一下組織的業(yè)務?!?p> “你現在跟他們走吧。”
白野在沙發(fā)上不肯移位:“先回答我的問題?!?p> “我想他們不會想聽到你說他們是你兒子的事情的?!甭曇粜α讼拢澳憧偸亲鲂┢婀值膲簦H祭那邊有你的病例,想知道什么,去問他吧?!?p> 說完,熒幕徹底暗下,接著變成了一副富士山的動態(tài)風景圖。
白野無奈,也只能朝著表情陰沉的兩人走過去。
門上關上之后,一封郵件發(fā)來。
“貝爾摩德那孩子不是你的老婆,你只是萬年單身狗一只而已?!狟oss”
“話說怎么會有人給自己的ID起名為Boss呢?——Rica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