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棠連著三天都在公司樓下碰到了甘如風,這個路達公司的總裁仿佛很清閑一般,幾日都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和她實打實地碰了個巧。
甘如風就在露天咖啡店的靠椅上悠然自得地抿著咖啡,他戴著金絲邊框眼鏡,被微風稍稍吹亂的幾縷流海,干干凈凈往那一坐好似不染一絲塵埃。
他是真的好看,那種你光是看著他,啥也不干就覺得賞心悅目,讓人心情愉悅的感覺,顧海棠亦覺
如此。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上學的時候,追她的男孩子那么多,可是誰是誰什么模樣她都沒能記得住。其中不乏有陳星的功勞,幫她隔絕掉很多的ABCDE,以確保她這朵嬌艷的花朵不會插在牛糞上。再者她把大部分時間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以至于大學四年里,許清談了一場又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而她還是一片空白。真稀奇啊,那些年,學校紛紛流傳這么一個傳聞,經濟學的院花不喜男色,是個女同。
要說這流言的源頭,還是從許清那傳出來的。某一日,許清所在專業的系草,托許清給顧海棠帶一封情書,孰料人模狗樣的許二妞心生嫉妒,同時秉著不給閨蜜增加麻煩的原則,滿口胡言亂謅,原話是:“唉,你可死了這份心吧,顧海棠她誰也不喜歡,她只喜歡我。這么長時間你見哪位男同胞得到過她的青睞么?”說完還不忘裝作一副惋惜的模樣,心里早就把對方從頭到腳罵了一遍。
呸,本姑娘看走眼了,不識好賴的東西,虧得本姑奶奶還挺喜歡你!
許二妞沖對方一撇,扭頭就走,只留那一封情書還孤零零趟在系草手里,一時竟收走也不是,想追上去也不是。第二天,眾人紛紛傳言,顧海棠竟是個拉拉,又讓許二妞給樂呵了幾天,沒成想,這家伙有話他是真敢往外說。從那一天過后,給顧海棠遞情書的人便少了很多,偶爾也有那么幾個死心眼的,聲稱不到黃河心不死,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早啊甘總,今天又是來和哪家公司談合作的啊?”顧海棠發現近來自己一見到甘如風,就想和他嘮嗑幾句,嘮嗑完,精神就會更加抖擻,像打了雞血。
“早,今天不談生意,純粹喝習慣了這里的咖啡,所以就過來了。”
“喔......”顧海棠表示懂了,連忙點了幾下頭。
“吃早餐了嗎顧小姐,來一杯?”
“好啊,這么多年我還從來沒在這里喝過咖啡呢,托甘總的福,今天也在這小坐一會。”顧海棠把包往旁放,招手叫來了服務員,點了杯拿鐵,服務員正準備走時又被甘如風給叫住了。
“再來一份香草奶油蛋糕。”話是對服務員說的,眼睛看得卻是顧海棠。
“他們店里的這款甜品挺不錯的,推薦你試下!”甘如風甚至都不問顧海棠喜歡吃什么,自主的給她點了一份他自認為她會喜歡的蛋糕。顧海棠不由地笑了,她是該形容他貼心,還是形容他有點自大,只不過剛好這么巧,香草奶油蛋糕,確實符合自己的口味,好像是提前就知道她喜歡一樣。換做以前顧海棠或許會覺得這個男人有點以自我為中心,按如今的形容來講,這可能就是直男一枚,從而使自己敬而遠之。可是在今天,顧海棠卻并不這么覺得,甚至莫名的覺得這個男人讓人拒絕不了。可見改變一個人心境的或許不是時間,而是對方是誰。
“甘總看起來挺會討女孩子歡心的。”顧海棠毫不掩飾自己的愉悅,她和一般女子都不同,她從不遮遮掩掩,也不喜歡口是心非,她如同一股清流,優雅,知性,也率真。
甘如風扶了下眼鏡,眉眼帶笑道:“顧小姐說笑了,我其實很少接觸其他女孩子,更別說是像顧小姐這么優秀的。”
顧海棠卻不以為然,怎么說他好歹是成功人士,長相又屬上等,理應有很多自愿投懷的,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如此想著,連帶著心里也有一絲酸澀,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甘總是謙虛呢還是高抬我了,甘總只怕是閱人無數,像我這樣的又算得了什么呢。”顧海棠自嘲了一番,旁人看來可能會覺得這話屬實是凡爾賽,可是就如同許清說的,顧海棠是真的美而不自知,她的審美只存在她對別人的認知而不針對自己。
“顧小姐可真是低看自己了,如此也甚好,本來甘某有心想親近,還覺得自己配不上顧小姐,你若當真這樣想來,那倒是我多慮了!”如此直白的話就這么從甘如風口中說出來,甚至不帶一絲含蓄,霎時惹得顧海棠的臉一路從脖子紅到耳根。微風拂過她的發,如同此時她的心情一般,徹底凌亂了,一時之間竟不知作何回應。
服務生端來了咖啡和甜點,很好的緩和了這尷尬的氣氛。后面的時間,顧海棠多少都有點心不在焉,咖啡是否香純,蛋糕是否好吃她是真沒記住。整個上午,光記住那句“甘某有心想親近,還覺得自己配不上顧小姐。”本已是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不成想這情竇開得比別人晚,不開則已一開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