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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外傳

卷十 分陜而治

武王外傳 公孫媯 1389 2021-07-09 21:39:24

  結束了東征的周公,馬不停蹄的趕回了鎬京向幼主姬誦復命。想起之前的嘉禾事件,心想這次回來一定要消除與姬誦之間的隔閡,于是又寫了一篇《鴟鸮》送給成王。

  鴟鸮鴟鸮,既取我子,無毀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閔斯。

  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據,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譙譙,予尾翛翛,予室翹翹。風雨所漂搖,予維音嘵嘵!

  周公在詩中,將自己比作一只弱鳥。在經歷了兄長早逝后,被三只鴟鸮威脅,何況還要照看嗷嗷待哺的幼子與窠巢。當時的周王室正如同這風雨飄搖中的窠巢一般,而那三只惡鳥鴟鸮就是和武庚一起作亂的三個姬姓兄弟。

  看完《鴟鸮》之后的姬誦心中也是十分感慨,如今三監之亂已平,西周軍隊盡在周公掌握之中,他若有心取而代之,又何必虛與委蛇。想到這里,姬誦便再也不好說什么了。

  周公眼看與姬誦的隔膜暫時得到了緩解,便又起身去尋姬奭。剛剛來到姬奭的府衙,就看到門前來來往往的官員。心想我在外東征這兩年,姬奭總攬政務想必也十分辛苦。

  門口有人看到周公前來早早進去通稟,周公剛剛邁進府衙,就看到姬奭從里面出來迎接,二人來到后院找了一方清凈所在。

  “你歸朝之后,我正要去找你商量一下政事。本以為你平定三監之亂就回來,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兩年。”

  周公看著因為操勞國事已顯疲態的姬奭,親切的說道:“兄弟辛勞!三監之亂雖平,但治理尚需時日,王朝初立不久,無法將殷商遺民全部遷出;東夷又緊鄰戰亂之地,我擔心殷頑與之勾結,索性一并征討了。”

  看著姬奭似乎聽進去了,周公醞釀著如何說出自己心中所慮。

  “我剛才入門之時,看見朝中官員往來有序,想必這兩年你在政務上已然是得心應手。”

  剛聽到這里,姬奭不由心中一顫,似乎是想到了剛剛被誅殺的姬鮮。難道說周公此番話,是對我主政兩年有所顧忌?想到這一處,姬奭趕緊解釋道:“周公您東征兩年,姬誦年幼,朝堂不可一日無人主持,我只好暫代。現在您回來了,那自然還是您來主持。”

  看著此刻突然戰戰兢兢的姬奭,周公微微一笑。

  “你真是多慮了,我剛才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至于還政的事情,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眼看周公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姬奭這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了下來,“愿聞其詳。”

  “三監之亂,之所以在西周掀起軒然大波,觀望的諸侯不在少數。究其根本是主弱臣強,這就難免讓人心生嫌隙。如今雖然平亂成功,又征服了淮夷部族,但西周立國尚淺,依然存在動蕩的因素。好在我東征這兩年你把豐鎬京和雒地打理的井井有條,因此我有一策,或可保我周室進退有據。”

  姬奭聽到這里若有所思,見周公說到此處頓了一下,急忙追問到:“真急煞人也,此間并無外人,周公速速說來。”

  只見周公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緩緩說道。

  “我西周自伐商以來連年征戰,如今疆域比殷商有過之無不及,但是家業大治理起來也有難度。尚父與其長子如今留在鎬京輔佐政事,齊地依你所見還算平穩;殷商遺民和東夷部族剛剛歸附,完全融合尚需時日。依我所見,不如你我二人分地而治。自陜而東,作為周王室的門戶,我來統轄,與齊地遙相呼應,震攝諸侯;自陜而西,你來主持,加大力度發展農耕,在后方鞏固周室勢力。一來我周室進可統率四方退有后方保障,二來你我共同輔政可減弱幼主的猜忌;待來日幼主行了冠禮,你我順利還政與王。”

  姬奭聽完周公的想法后,不由心生嘆服。

  “好一個分陜而治,天不負我周室。”

  “自陜而東者,周公主之;自陜而西者,召公主之”。

  ——《左傳·隱公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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