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下后,夜一銘和陳九生都沒有理林晚風,林晚風“嘖”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后面。
到了教室兩人也沒有想和她說話的意思,林晚風也沒怎么在意,獨自趴在桌上開始睡覺。
一覺醒來的時候,教室里已經空蕩蕩的了,陳九生沒有喊她。
林晚風斂了斂眉,沒有半分情緒,收拾好東西就想走。
身后齊晨曦懶懶的聲音拉長著語調:“小晚風,我都幫你收拾好了,走吧?!?p> 她抬眼,齊晨曦漫不經心地坐在后面的桌子上,挑著眉看著她。
林晚風“嗯”了一聲,說了句“謝謝”,轉身便想走。
齊晨曦皺了皺眉頭,拽住她的衣袖:“林晚風?”
林晚風嘆了口氣,甩開他的手,風情萬種的狐貍眼惱怒地瞪著他,抿了抿唇,很顯然在壓抑住怒火:“齊晨曦,你能不能別跟著我了,我不喜歡你。”
齊晨曦頓住了。
他從桌上跳了下來,平時吊兒郎當的態度開始正了起來,光是站著,就能感受到滿滿的壓迫感。
林晚風警告地看了眼他,轉身走了,齊晨曦這次沒跟著她。
她勾了勾唇。
她這種人,就該一個人。
光照進黑暗,黑暗不會感激它,只會覺得那是一種打擾。
林晚風低了低眉眼,目光落在剛才醒來時的一條信息,齊晨曦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自然沒看到,但是她一眼就看到了。
林顧:我和你妹妹到家了,趕緊回來,別在外面鬼混。
林晚風眸子冷得沒有任何溫度,騎著自行車,到小賣部買了包煙,小賣部的阿姨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林晚風順便要了個打火機,慢吞吞地把車推到家,在家門口頓了一下,接著從口袋里掏出煙,點火,嗆得她喉嚨痛。
林晚風隨意地把煙夾在兩只手指的指縫間,開門,低氣壓迎面而來。
林顧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死死地瞪著她,滿臉的厭惡:“林晚風,放學就到外面鬼混,你怎么不去死呢?”
林晚風已經習慣了林顧口無遮掩的話,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把書包放下,夾著煙就想回自己房間。
林秋秋給林顧倒了杯茶,又跑到林晚風面前,咬著唇:“姐姐,你怎么能抽煙呢?你才多大啊?!?p> 林晚風不輕不重地嗤笑了一聲:“你有我大嗎?也配教育我?”
林顧冷喝了一聲:“林晚風你怎么跟你妹妹說話呢?”
他大步邁到林晚風面前,男人想是剛從酒局回來,滿身的酒氣,深惡痛疾地看著她,仿佛林晚風是什么骯臟的東西:“我真后悔和你媽生了你?!?p> 林晚風輕飄飄地看了眼他:“你也配提我媽?”
林顧顯然一噎,太陽穴邊的青筋暴起,他猛地伸出手,狠狠地向林晚風扇去,林晚風勾了勾唇,連眼都沒有眨,把煙從嘴上拿了下來,燙了男人一手。
眼看林顧張了張嘴又要繼續罵,林晚風實在沒什么興致,丟下書包走了。
林顧在后面大吼:“林晚風!你他媽別以為老子就該給你錢養你!要不是看在你那個病死娘,老子早就讓你跟你娘一樣病死街頭了。”
林晚風腳步頓了頓,慢吞吞地回頭看他,漆黑的眸子分明得可怕。
林顧皺了下眉頭。
腳步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幾小步。
林晚風一時不知道該去哪兒,走得太急了,身上沒帶多少錢,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陳九生和夜一銘。
給他們發消息,才發現兩人都已經雙雙把她拉黑了。
她曲著腿坐在路邊的臺階上,旁邊手機的光還在亮著,她瞥了一眼,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
2020年9月4號,她的十八歲生日。
狼狽又不堪。
夜色很濃,晚風很涼,一個身影坐在了她的旁邊,周圍頓時亮了許多。
“小晚風,”齊晨曦含笑的嗓音傳來。
林晚風聞聲轉過去。
少年手上抱著個挺大的冰淇淋蛋糕,最上層還有個皇冠似的圖案,旁邊立著個牌子,是齊晨曦拿奶油歪歪斜斜地在上面寫的:
祝我的小晚風十八歲生日快樂。
第二層繞著第一層圍了一圈整整齊齊的十八只蠟燭。
第三層外全是奶油,上面還點綴著些切成塊的草莓,芒果之類的,一顆類似星星的東西在上面發光。
十八只蠟燭,一顆星星。
頓時照亮了周圍的黑夜。
林晚風一時間有點怔住。
第一想法是齊晨曦怎么會知道她的生日。
第二想法是怎么會有人知道她的生日。
齊晨曦勾著唇,看她:“許愿啊?!?p> 林晚風也沒忍住笑了:“你不是被我氣走了嗎?”
齊晨曦抱著蛋糕,抬眼看她,眉眼挑起,語調還是漫不經心的欠揍:“哪能?。课壹倚⊥盹L口是心非還能怎么辦?寵著她唄?!?p> 林晚風看他,齊晨曦嘴角掛著一抹很壞的弧度,頑劣卻又帶著若有若無的柔情:“可是我嘗過這嘴,明明也不硬啊。”
林晚風還沒來得及罵齊晨曦,風吹得她打了個顫,齊晨曦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下,外套也脫了下來,知道她不肯穿,所以他就親自動手,把她裹在自己的外套里面。
給她穿好時,他還用手觸碰了下她的唇畔,屈著腿,低聲:“這唇,分明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