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叔,你認得這把劍嗎?”
小風兒一邊吃著飯一邊詢問北冥冷。
“認得。”
冷大叔隨即答到。
小風兒并不意外,冷大叔必然不是尋常之人,雖然他時常撒一些毫無水平的謊言,只是為了阻止小風兒一直詢問的糾纏而已。
“那你認識他的主人嗎?”
小風兒繼續問到。
“也認得。”
冷大叔淡淡的回到。
“快跟我說說!”
小風兒有些激動,冷大叔今日竟然沒有似平日那般搪塞。
“這把劍的主人,不就是你嗎?”
冷大叔脫口而出。
“切!又來這招,沒意思。”
小風兒失望的說到,然后憤憤的刨起飯來。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解,但還是那句話,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機,目前你只需靜心度日便可,無需它慮。”
冷大叔停下筷子,鄭重的說到。
“知道啦,知道啦。”
小風兒無奈的回到。
就這樣,二人在島上平靜的生活,小風兒在冷大叔的指導下,每日讀書寫字,閱覽群書,學習醫術,算命等各項技能,無聊的時候就四處轉轉,胡亂揮舞一下玉劍,日子過得也算充實,愜意。
另一邊,小玨兒可是不得了,在易不修的指導下,小玨兒展示出了驚人的修煉天賦,武學修為直線上漲,這才剛滿九歲,竟然就有了凡武之境四階的水準,要知道有很多老學員修煉了幾十年,也就剛到這個層次,一般不滿十歲的小童,能修煉個凡武一階就算不錯了,能修成凡武二階就算天才了,小玨兒簡直就是妖孽般的存在。
再加上隨著年齡的增長,小玨兒逐漸張開,從一個精致的女童已經蛻變成一個精致的小蘿莉,不少十一二歲的少年郎也開始情竇初開,小玨兒直接被奉為了他們心中的女神,每日早早的在易院門口等候,只為遠遠的看自己的女神一眼,但此時的小玨兒早已經變了,她沒有少女應有的活潑和朝氣,雙眼空靈,不喜不悲,如早已脫離凡塵的仙子波瀾不驚,心如止水,無時無刻散發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冷艷冰峰的氣質,就好像一朵被冰封了的花骨朵。
“看啦,我的女神來了。”
“哇,真是養眼呀!”
“今天你還是這么美!”
人群嘈雜,成群的小男生也是比較羞澀,只敢遠遠的低聲討論,卻無一人感上前表白。
小玨兒穿著一身白裙,長發不知何時已經剪掉,現在換成了一席齊肩短發,她從馬車下來,直接走入校園,完全沒在意這群少年熾熱的目光。
小道上,桃花盛開,粉紅的花瓣紛紛脫落撒下,猶如一場稀稀疏疏的春雨,時而飄落到小玨兒柔順的秀發上,她伸出芊芊玉指,拿下一片靜靜凝視,口中喃喃起來。
“風哥哥,要是你還在就好了。”
眼中不知不覺已蓄滿了淚花,松開花瓣仍由它墜落,玉頸一扭,一滴淚花濺出,她恢復了空靈之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易爺爺”
小玨兒由易不修親自指導,所以時常會來易院長這里來聽課,易院長此時正在一顆大柳樹下盤腿而坐、吐納靈氣,聽見小玨兒的聲音,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來了啊。”
易不修和善的笑到。
“嗯,易爺爺,我有一個想法對你說。”
小玨兒平靜的說到。
“嗯?有什么想說的,但說無妨。”
易不修理了理胡須說到。
“易爺爺,這三年來,我每日悉心修習道法,但我發現我好像并不適合修習道法,甚至發覺自己有很多地方與道法相悖。”
小玨兒微皺細眉困惑的說到。
“玨兒,你心有執念,仍就沒有放下往事,修道講究的是修心,你不肯透徹你的心,又如何能做到清心靜氣呢?”
易不修嘆到。
他何嘗不知小玨兒這些年依然深陷泥潭,無法自拔,但是一個人的心結,其他人又如何能幫到忙呢?這種事情只能交給時間,交給她自己去慢慢疏通。
“我…我放不下。”
話音未落,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卻先已落下。
“唉—”
易不修一聲長嘆,如此天選之人卻受困于情,實屬天意弄人,易不修深感惋惜。
“那你有何打算?”
“我想雖楊山叔叔出征沙場,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小玨兒堅定的說到。
“什么?你可想清楚了,雖然沙場歷練確實是一條強者之路,但是它過于兇險,殺伐過重,你若是男兒之身還好,但女孩子選擇這條血路,你承受的住嗎?”
易不修聽到小玨兒的選擇,心中極為震驚。
“我承受的住,我一定會走下去,即便葬身沙場,我也無怨無悔。”
反倒是小玨兒話語,一言一字不帶絲毫情緒的平靜。
“你和你父親商量過了嗎?”
易不修沉重的說到。
“我和他談過了,他說路是自己的,他尊重我的選擇。”
小玨兒回到。
“這個混小子…唉,算了,也罷。既然你決心踏上此路,那就去吧。把這面寶鏡帶上,沙場兇險,或許危難時刻,此物可以保你周全。”
易老頭說著手上便憑空出現一面小銅鏡,金光閃閃,十分耀目。
凡界之寶大致分為四個層次,由高等排序,分為天寶、地寶、玄寶、黃寶。其他更為低層次的只能喚做器了,此銅鏡一看就不凡,竟是一尊地寶,這片大陸也只有易不修這個老家伙能有如此手筆了。
“易爺爺,我不需要這個。”
小玨兒低聲回到。
“這是為何?”
易不修雙眼深邃的問到。
“我不想借助外物,若是如此,那沙場歷練的意義,就不存在了。”
小玨兒解釋到。
“話雖如此,但是你的安危,在我心里是在首位的。”
易不修是看著小玨兒長大的,他和龍老爺子又有手足情誼,小玨兒在他心中早已和自己親孫女無異。她從一個天真活潑,俏皮可愛的小女孩變得沉默寡言,冰冷無波,對此易不修心中也是悲痛惋惜。
“謝謝您,易爺爺,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小玨兒依舊不肯接受,直接雙手作揖拜別了。
“唉!”
易不修只能長嘆一聲。
心中已有打算,既然明著不行,只能暗中保護這個丫頭了。
次日,楊山奉命駐守西方邊境,一來近日西方亙古森林靈獸平凡出來傷人,二來西方月族教團紛爭漸起,時而侵犯龍族境地。
浩浩蕩蕩的鐵甲衛士列隊在龍城校場,他們雄心壯志,吼聲震天,他們是龍族的大好男兒,他們時刻用自己的血肉,為龍族的百姓筑起一道永不淪陷的高墻。
龍皇站于高臺,誦讀一番激憤人心的宣言過后,然后牽著小玨兒來的大統領楊山身前。
“楊兄,小女就托付給你了。”
龍皇目光雖然堅毅,語氣雖然豪氣,但卻依然隱藏不住眼角的些許濕潤,這是自己親閨女第一次出遠門,而且還是奔往戰亂之地,自己的心如何能放的下來。
男人之間,有一些話不用說透,楊山心已了然。
“龍皇放心。”
楊山一手捏拳,在在自己胸膛猛烈的錘擊三下,以明自己的決心。
“砰砰砰。”
三聲脆響,就是一段誓言,身為軍人,能為自己的誓言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龍皇閉目點頭,一手搭在楊山肩頭鐵甲上沉重的拍了拍。
這是沉重的托付,這是對臣子的信任。
隨著一聲聲戰鼓擂動,一聲聲號角吹響,大軍在楊山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出了城,小玨兒騎著一匹白馬跟隨者楊山統領,時不時的回頭觀望,那位睥睨天下,一代天驕的男人立在城頭,紋絲不動,眺望著自己。
“父親,放心吧,我會照顧我自己的。”
雖然在皇妃的挑撥下,父女的關系有些僵硬了,但是那份感情確實依舊堅實。
老龍皇獨自坐于屋外,他沒有去送行,人老了,見不得這種離別的情景,他呆呆的看著窗臺上那一盆盆景,這是自己最喜歡的那一盆,還記得是小玨兒和小風兒苦苦哀求許久,老龍皇才從自己后院將它搬到他倆的小房間,交于他們照顧,盆景中的植物早已枯萎了,但是老龍皇依舊不愿意將它丟棄,此刻老龍皇卻發現枯萎多年的盆景隨著春意發出了一顆嫩芽。
老龍皇笑了,呆呆的笑了,老淚縱橫的笑了。
“冷大叔,你在干啥?”
小風兒剛做完晨練,回家卻發現一桌飯菜早已擺在了餐桌上,卻沒看見冷大叔人,來到冷大叔房間尋人,看見他不知道正倒騰著什么。
“收拾行李了。”
冷大叔也不回頭,直接了當的說到。
“要去哪?”
小風兒接著問到。
“在這島上也修行了一段時日了,是時候帶你去看看人間百態了。”
冷大叔回到。
“好,好呀!”
小風兒十分興奮,這些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過著重復的日子,要說不悶,那是假的。
“那還不快去吃飯,我收拾完了可直接走了。”
冷大叔終于回了頭,瞪了小風兒一眼。
“馬上吃,哈哈。”
小風兒一路小跑到廚房,狼吞虎咽起來。
“呵,這小子。”
冷大叔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本來他是打算用五年修行時間,來傳授小風兒各種技藝的,誰知道這小子這么機靈,三年多的時間,居然就已將傳授的東西融匯貫通了,他自己不知道,其實十來歲的年齡,小風兒已經是身負各種絕學,在許多方面都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無與倫比的境界。只是冷大叔刻意打壓,再加上與世隔絕,所以小風兒對此一無所知。
飯后,二人背著行囊,行走在千里冰封的雪地上,朝陽斜照,留下兩行金光閃閃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