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鵬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有這么多人不想活了,但他是決不愿意去死的,機械圣女的美麗反而讓柳玉鵬感覺她比巨劍惡魔更危險,越美麗的東西往往也越危險。
柳玉鵬覺得視頻里的八句話很有深意,顧不上管自己的肚子了,他要先發散一下思維,看看這些話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秘。
可智慧這種東西吧,你真需要它的時候,它偏偏又消失了。
看見機械圣女的四句話后,十地大陸的人類都知道明天會有大事發生了,大家心里那根緊繃的弦也放下了,因為無論他們代表什么,至少敵人不在是無形無質的了。
小女孩跑過來找到王朝軍,在這每個人都懷著無數心事的時候,兩個年輕的異鄉人的目光里也終于迸發出了火花。
當王朝軍抱著女孩說出:“別怕,我會保護你。”后他們就決定去做彼此的天使了,留下被愛情的烈火焚燒過后的殘渣。
人的悲歡并不向通。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柳玉鵬苦澀的笑了笑,良久、良久他都不敢相信在這天大危機的關頭,他竟然餓著肚子吃下了冰涼的狗糧,他也想拿起電話,對她也說出那句:“別怕,我會保護你。”但他做不到,雖然他年紀并不蒼老,心里卻早已不再年輕,他沒法在這種危難關頭,輕松且自信的說出這些分量十足的話。
柳玉鵬覺得有些事情不知道真好,知道以后只會徒增煩惱,他知道這些話是女孩想聽的,很多女孩其實也明白這些話就是假的,但她們還是想聽。可他還是做不到,做不到那些生活讓他裝傻的事情,做不到那些必須做的事情。
兩個人走后,柳玉鵬什么都沒想出來,這讓他很無力,所以他更想做點什么了,這種無力感如同刀割,可當他拿起手機時,看見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他還是沒法按下撥打電話的按鍵,他不知道要和別人說什么,這種時候他又能為別人做點什么?
在枯坐中聽著蚊子那沒完沒了的:“我要進化”,柳玉鵬默默打死第二只飛向他手臂覓食的蚊子給手臂鼓起的小包上掐出個十字絲后,他終于撥打了家里的電話。
其實早在上午時,他就跟家里說完了所有該說的,想說的,能說的話,但他還是一直想打這個電話,想到不敢打,和父親說話還好說,聽見電話里面母親因他不能回家發出的抽噎聲,柳玉鵬感覺他那顆強裝堅強的心也要碎了。
他還是打了,他不知道明天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打這個電話,他要向父親問出心里的那句話。
“嘟、嘟、嘟……”
柳海明:“喂?”
柳玉鵬:“爸,你們還好嗎?”
柳海明:“沒事,能有什么事。我這么大歲數啥沒經歷過?現在居委會呼吁大家都不要出門,我和你媽就在家里。她在做飯呢,你要和她說話嗎?我給你叫過來。”
柳玉鵬:“不,爸,你聽我說。我想問你一件事。”
柳海明:“問吧。”
柳海明:“喂,在嗎?”
柳玉鵬:“在的。”
柳海明:“問吧,你那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是有事你就。”
柳玉鵬:“沒事,爸,我就是想問你。”
:“我就是想問,玉鵬一直這樣沒用讓您感覺丟人嗎?”
柳海明沒有說話,緩緩才笑了笑:“傻孩子,說什么傻話?你一直是我的驕傲啊,年輕人就是會有想法的,有困難就跟家里聯系,這里永遠是你的家。”
聽完父親慈愛的話語,柳玉鵬一天以來所有的堅毅、內忍、鎮定、漠然……仿佛頃刻間化為泡影,此刻那張不斷抽噎的臉上只屬于一個想家的孩子。
……
十地星球依然緩緩地轉著,仿佛什么都不會發生一樣,這顆可以稱為古老、也可以看做年輕的星球,在千萬年的苦難中學會了沉默嗎?
在各州有效安撫調度下,危機的前夕并沒有發生太多亂子,在赤州的秘密會議室里,領導大聲的質問著下屬。
為什么這么多聰明人,這么多先進的機器,還是沒法控制住網上不斷流出的星球會議視頻?
下屬也很委屈,他們確實盡力了,可就是黑州特殊培養的網絡團體也一樣阻止不了網絡被神秘的病毒入侵,這些病毒甚至不需要借助互聯網進行傳播,幾個病毒與病毒之間就可以搭載出一個新的傳播網絡,新的傳播網絡又會自動尋找載體……
或許網絡真的是人類為自己尋找到的最好對手,但當深不可測的大腦面對同樣深不可測的網絡,誰會是最終贏家呢?誰又將走出伊甸園?
……
赤州第三軍團“鐵甲霹靂九天雷霆”軍團里,軒博容緩緩走向軍團第一領導的辦公室,軒博容明白他的敏感身份果然還是藏不住了,在這特殊的時候看來他該走了。
軒博容進門后,領導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小軒同志,這次排你去蜀地,有沒有什么困難需要向我反應的?”
軒博容只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著,讓人永遠弄不清楚他的真,也搞不明白他的假。
:“感謝領導關心,我是一塊磚,那里需要我,那里就是我的歸宿。”
領導敏銳的眼光也看不出那雙真誠的眼睛下面到底藏了些什么東西,這就是他最不喜歡軒博容的地方,當一個人的真誠變成態度時,沒人與他相處能不多些提防的。
領導有些想嘆氣,他覺得自己真的老了,看著軒博容那張讓人永遠如沐春風,又永遠捉摸不透的臉,他不得不佩服那人的眼光,那人果然找了一個好學生啊。
領導拍拍軒博容的肩膀,也笑著說道:“哈哈,那就好,這次排你們去蜀地,是因為當地確實有壓力,這一次的擔子很重啊,既要照顧到當地的情況,又要管理好內部的問題。”
軒博容的表情有了細微變化,他也知道情況的嚴重性。
軒博容暗暗的想到:這是一場空前的危機什么情況都可能突發,為了大方向的不變,必要時只能用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領導看著軒博容的眼睛:“不過有你,我就放心了。”
軒博容回了一個敬禮:“謝!領導信任!”
領導揮揮手:“去忙你的吧,幫我向你的老師問好。”
軒博容依然神情不變的回道:“是!”緩緩轉身離開,軍團領導望著他漸行漸遠的挺拔背影,終于無奈的笑了笑……
……
天州機場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學究,在便衣鐵流的護衛下走向接機口,接機口等待他的領頭人也是一個同樣花白頭發的老人。
老人握住老學究的手:“歡迎回來,歡迎回來。”
老學究那雙早以渾濁的眼睛涌起了一些淚花,他愛赤洲,他愛這片土地,無論他去了多遠,去了多久,這片土地一直是他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
老學究很快壓下了自己心里繚亂的心情,他不是來玩的,也不是來旅游的,老學究輕松的說道:“是時候回來了,這次為了把我從綠洲接回來,你這老東西廢了不少精力吧?”
:“只要你能回來,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赤州需要你啊。”老人的臉上綻放著和煦的笑容。
老學究搖搖頭:“你這老東西還是一樣,只會說漂亮話…”
……
等到老學究走后,老人緩緩抽出懷里的香煙秘書連忙幫他點火,秘書關切的說道:“古老,您可得注意身體啊。”
秘術的關切是真誠的,也是真心實意的,他知道如果沒有老人那超群的智慧和老人一生無私的奉獻,赤州的安全情況至少要下降三分之一。
老人點燃香煙,擺擺手:“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扯什么健康問題了,有沒有新的消息。”
秘書翻了翻文件,搖搖頭說道:“暫時沒有新的問題,計劃都在有效的執行,就是小軒給你發了條短信。”
老人點點頭,他的眼角難得的有了發自內心的笑紋,他已經老了,雖然這輩子做了很多事,但只有這個學生是最讓他驕傲的。
老人問道:“他說了什么?”
秘書笑著說道:“小軒在信里,讓我監督您不要抽煙,讓您注意好身體,還說了。”
老人望著手里的香煙笑了笑,說道問道:“還說了什么?”
秘書有些為難,他知道老人現在能控制的錢是一個天文數字,但一直幫老人忙前忙后他也知道這天文數字,其實連目前的計劃都沒法全部完成,老人也一直在想方設法的籌集資金。
秘書簡潔的說道:“還說他的一切都很好,但希望您能為他轉500萬的資金,如果有困難可以轉200萬,下面是他的賬戶號碼。”
老人想了想,雖然軒博容是他看著長大的,甚至可說是他創造出來的,但連他也早已猜不透這個學生的想法,但老人對軒博容有信心,他肯定無論如何軒博容都會以赤州為主的,不過一想到這盲目信心背后的原因,老人那自豪的眼神下還多了些不忍與愧疚。
老人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把賬戶記上,馬上轉500萬給他,剩下的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這小子在我身邊的時候,給他錢他都不要,剛出去他就開始要錢了。”
老人的表情有些嚴肅:“外面可是個大染缸,你說他是不是學壞了?”
秘書笑了笑,他和老人朝夕相處已久,怎么可能聽不出老人語氣里面的輕松,秘術回道:“可能吧!不過我們也要對小軒有信心啊。”
老人點點頭說道:“嗯,得有信心才行。走吧。”說完老人隨手扔下了剛抽了兩口的香煙。

胡言狼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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