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蘇玉龍背手站在大殿門口,眼神非常陌生,靜靜的看著玉皖卿。
玉皖卿有些呆住,一旁的白幸生站了出來,先對著蘇玉龍鞠了一躬,又拉著玉皖卿離開此處。
二人走到小湖旁,玉皖卿說:“包仔怎么了?我聽說他被人打了,掉進(jìn)了湖里...他還好吧?”
白幸生轉(zhuǎn)過身來說:“一切都好,但是...”
“但是什么?”
“公子他再次失憶了。”白幸生有些無奈。
玉皖卿雙手抓住白幸生的胳膊:“又失憶了?是誰害的!”
“你別管了,公子雖然失憶了,但是只是失去了這段時(shí)間跟我們一起的記憶,卻把之前的記憶記了起來,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是件好事。”白幸生脫去玉皖卿的雙手說著。
“只是失去了這段時(shí)間跟我們一起的記憶?只是?”玉皖卿喃喃的說著,她推了一把白幸生:“什么叫只是?我們一起的時(shí)間就那么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嗎?”
白幸生只能默默的忍受玉皖卿的抱怨,玉皖卿一邊推搡著一邊說:“你不是武功高強(qiáng)能保護(hù)他嗎!為什么他又會(huì)被人攻擊?為什么他會(huì)再次失憶!”
片刻后玉皖卿停了下來,她轉(zhuǎn)過身去看著湖面說:“皇宮里都會(huì)被人陷害...包仔的武功明明在你之上,怎么還會(huì)...?難道...”
她轉(zhuǎn)頭看著白幸生,清澈的眼神直直的看著白幸生的眼睛,仿佛一片大海就要淹沒白幸生。
玉皖卿直接跑回了臥鹿殿。
姐妹幾人看見皖卿氣沖沖的回來,都在問她怎么了,而玉皖卿回來以后就把自己蒙進(jìn)了被子里,誰也不說話。
白幸生跟著玉皖卿也來到了臥鹿殿的門口。
四姐房娥吆喝著姐妹,白幸生將包仔失憶的事情也通知了各位姐妹,然而眾姐妹沒有什么太大的波瀾,只是覺得想起以前的記憶也是件好事,可以慢慢記起是誰害的他。
本來姐妹幾人就深知以自己的身份,終有一天會(huì)跟包仔這樣的富貴公子分道揚(yáng)鑣。
應(yīng)為提前抱有了這樣的心態(tài),所以對于這一天的來臨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難過。
而且就算這期間的事情全部忘記,也總有一天會(huì)想起來。或者是再慢慢相處創(chuàng)造新的記憶也未嘗不可。
他們還聊些什么,只聽見宮中南邊的塔鐘已然敲響。
宮里的大太監(jiān)紛紛出現(xiàn)在各個(gè)宮闈角落,春風(fēng)秋風(fēng)二人也匆匆趕了過來,對著白幸生跟各位姐妹說道:“貴客們,夜深了。該回到各自休息的地方了。”
原來宮里也有宵禁。白幸生草草告別后回到了蘇玉龍身邊。
被窩里的玉皖卿生著悶氣,晚飯也未吃,就這樣在生氣中度過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宮里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了皇太后的壽辰事項(xiàng)。
各個(gè)姐妹們也開始根據(jù)制定的食譜精挑細(xì)選食材。
玉皖卿因?yàn)橐灰沟膼灇飧愕妹嫔烖S,沒有精氣神。她起床洗漱后將頭發(fā)扎的高高,喝了幾口清水便開始在院中吊嗓,她身后跟著眾多練功的小廝丫頭們,都是從酒樓帶過來的小角色,陪同玉皖卿一同獻(xiàn)上一出好戲。
就這樣忙碌了幾天后,壽辰這天終于來到。
姐們幾人紛紛前往壽宴大廳。
大廳正門上掛著一朵絹繡紅花,周圍垂下紗簾隨風(fēng)飛舞。朱紅大門泛著金砂質(zhì)感,白玉地磚潔凈的能映照出人影來。
踏入殿內(nèi),每十步便有一金玉鑄成的吊高燭臺(tái),每座燭臺(tái)便都安置著紫檀木的雕花桌椅,上面擺放著琳瑯果品、玉液美酒。
紅毯直通大殿盡頭。高臺(tái)之上放置著兩把黃金龍椅,龍椅側(cè)方則放置了兩把鑄銀的雕花椅。
眾人通過側(cè)方進(jìn)入大殿后面的準(zhǔn)備區(qū)域。
五姐妹跟玉皖卿道別,她們要前去御膳房準(zhǔn)備膳食,玉皖卿則在這附近帶著各位小廝丫頭等演員準(zhǔn)備妝容服裝。
雙方道別之后,玉皖卿開始拍手吆喝諸位:“快快快,我們趕緊換衣服上妝,此次表演非比尋常,一定要盡全力演好!”
“好!”眾人回應(yīng)后開始忙碌。
玉皖卿換上了一套素白色的蝶衣,濃重的水彩上臉,發(fā)飾將額頭綁的緊緊,多彩玲瓏的頭飾,搖身一變,便成為那畫中人。
玉皖卿挽起水袖,又喝了兩口水,試試嗓音。
正在她吊嗓時(shí),便看見了包仔的身影,匆匆的從旁邊的月亮門走過。
包仔身穿金黃錦袍,腰間配著水裳玉佩,雙手背于身后拿的是一把玉制寶扇。
玉皖卿不禁疑惑:“包仔哪來的這些好東西?”
抱著疑問,她碎步移動(dòng)著朝月亮門走去。剛要到門口便看見了蘇玉野等一眾人馬。
蘇玉野身后跟著的眾多奴才丫鬟,其中有一個(gè)丫鬟臉上戴著面紗,好似有什么隱情遮住了面容,可能是面部起了些疹子。
但蘇玉野為什么會(huì)出現(xiàn)在宮里?雖說是大戶人家,卻也能收到皇宮的請?zhí)麊幔?p> 玉皖卿沒有上前,她呆在原地想著:“也是,我們這樣的老百姓都能被邀請,何況他們呢。”
蘇玉野身影消失在玉皖卿眼前,后面匆匆的跑來一位老太監(jiān),他喊著:“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
玉皖卿來了興趣:“來到宮中這幾日還未見過皇子皇上,不如先偷偷瞄一眼...!”
她輕輕的邁著步子,正在馬上要探頭出去的時(shí)候,被身后的小丫頭叫住:“喂!”小丫頭扯了扯她的衣服,嚇了玉皖卿一跳。
玉皖卿回頭看了看,頭一低,這“小土豆”。
眼前是一個(gè)長相俏皮可愛,肉呼呼的小丫頭。頭戴七彩蝴蝶發(fā)簪,身穿粉紅繡金長裙,又是一貴族子弟。看身高長相大概有六七歲的模樣,正是討人厭的年紀(jì)。
玉皖卿雙手拄著膝蓋,微微彎腰問:“怎么啦小妹妹?”
“誰是小妹妹,我是小公主!”這見丫頭雙手叉腰,好生氣派的樣子。
見玉皖卿不信的樣子,小公主從腰間拿出了皇家腰牌舉了起來,在玉皖卿面前晃了晃。
玉皖卿無奈,跪下行禮:“好的小公主,我該怎么稱呼您?您有什么事情嗎?”
“本公主叫蘇玉蝶,看在你跟我一樣好看的份上,我就免去你一些繁瑣的禮節(jié)吧!”蘇玉蝶揮了揮手小手,玉皖卿站直了身體。
蘇玉蝶摸了摸玉皖卿的衣裳,看了看她的臉,又問:“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為什么穿得這樣華麗?我能不能也穿穿看?”
“回公主殿下的話,草民名叫皖卿,是受邀來參加皇太后的壽宴,為此獻(xiàn)上技藝的。這是我們唱戲的人穿的,您日常的話是不用穿的。”玉皖卿很有禮貌耐心的回答著。
蘇玉蝶摸了摸下巴,回頭看了看后面穿完戲袍的諸位,有些正在舞刀弄棍,有些正在壓腿下腰,有些正在開著嗓子咿咿呀呀的唱著。
她指著他們說:“這些都是你的人?都是唱戲的?”
“沒錯(cuò),公主。”
“我也要。”蘇玉蝶的小手還未放下,直直的指著他們,瞇著眼睛倔強(qiáng)地說著。
“哈?”“怎么?還有本公主不能做的事嗎?”蘇玉蝶緩緩回頭看著玉皖卿。
玉皖卿心想:“行,只是穿衣服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在蘇玉蝶精挑細(xì)選下,選了一件非常好看且合身的鵝黃長衫,本以為就此結(jié)束,公主又快步走向梳妝臺(tái)前,一屁股牢牢的坐在了上面。
“給本公主也梳妝打扮一下,變成你那樣。”蘇玉蝶指著玉皖卿的臉。
門外跑來好幾個(gè)丫鬟,著急忙慌的樣子,看見的蘇玉蝶后大喊:“哎呦喂小公主!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說罷幾人便要上前抱走蘇玉蝶,誰知蘇玉蝶的手死死的扣住了梳妝臺(tái)的桌面,仿佛焊上去了一般,她的小臉憋的通紅,說道:“誰再抱我離開,我就打誰五十大板!”
此話一出,小丫鬟們統(tǒng)統(tǒng)松手跪在了地上:“公主大人啊...!”她們發(fā)出了特別無奈的聲音。
蘇玉蝶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又挪了兩下屁股,轉(zhuǎn)過頭說:“咳,你還不趕快過來?”
玉皖卿嘆了口氣,只好聽從吩咐走了過去幫她打扮。
蘇玉蝶還算聽話,坐在鏡子前一動(dòng)不動(dòng)。
突然她說:“哎?你剛剛說你叫什么來著?”
“回公主殿下,草民皖卿。”玉皖卿給她梳著頭發(fā)。蘇玉蝶晃著小腳丫喃喃說道:“皖卿?好熟悉...”
蘇玉蝶回頭,笑嘻嘻的說:“你可認(rèn)識(shí)我們太子妃?她也叫皖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