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贏了。這一瞬間,余生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熱淚盈眶的老鄒,瘸了一條腿的黃克,激動萬分的阿宇一起過來,給了余生幾個充滿熱情和熱汗的擁抱,就差把他給抬起來,拋到空中了。余生還不習慣被一群男生圍著這么熱情。不過看到朋友們一個個欣喜若狂的樣子,心里也是份外的開心和自豪。
老鄒問道:“這三個球,你小子是這么進的?這蒙一個球還有可能,連蒙三個球啊?!?p> “最后那個超遠距離的投球,我還以為進不了,結果風幫了一點忙,你小子真的,什么運氣!”黃克說著,他到底專業。
實在很難用常理去解釋余生在球場的表現。
余生雖然很努力,也投進了關鍵的三個三分球,但從護球,運球和投球的姿勢看,他明顯是完全不會打籃球的新手。
那只能說是運氣實在太好了。
余生自己也不好解釋,他想到包里要送給老鄒的符咒,說道:“我早上去了道觀求了點符,順便給自己求了點幸運,應該是道觀的天師顯靈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不管怎么樣,贏了就好。
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實力。
沒想到,余生還正兒八經從包里掏出了幾個信封,挑了一個給老鄒,說道:“老鄒,這個是逢考必過的符,你拿去放枕頭下面,考試應該就沒問題了?!?p> 老鄒倒有點意外,將信將疑地接過來,問道:“是你早上去求幸運的道觀?”
老鄒看著手上的信封,正在琢磨。
黃克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問道:“你信這個?”
老鄒嘿嘿一笑,說道:“你也看到了,余生剛才這三個球,多神呀,說不定這道觀真的靈驗?!?p> 黃克說道:“那就先給我用吧。我下周就有一場考試,為了備戰比賽還一點都沒準備呢?!?p> 老鄒把信封交給黃克,說道:“好,那就給你,不過你得請客哦,燒烤!”
黃克拍拍胸脯,哈哈一笑,說:“沒問題,哥幾個一起?!?p> 余生沒有太注意到老鄒和黃克的這番話,因為陳雪正微笑朝他走來。
陳雪今天是一身輕快的運動裝,把漸漸有點長的頭發在腦后扎了個短馬尾,顯得青春活力有朝氣。
一起和她走過來的,有一直都是西裝革履的翟天鵬,還有那個控球高手老張。
老張倒是很爽快,過來和余生握手道:“小伙子,你這運氣,我真的服了。想要練籃球嗎?好好練練,說不定真的能打出名堂來?!?p> 余生知道自己是作弊了,撓撓頭,笑笑說:“今天早上去求了點運氣,沒想到居然那么靈?!?p> 老張聽出他的玩笑意思,也不在意,拍拍他的肩。
陳雪在邊上,卻是一笑,說道:“看出來了,你是真的不會打。但是你很努力,幸運也眷顧努力的人?!?p> 看到陳雪夸余生,翟天鵬的眼中閃過一絲妒意。不過還是表現得非常有風度,握住了余生的手,說道:“真的厲害,厲害。”不過他心里想的,卻是王云早上的一番話。
余生雖然并不喜歡的翟天鵬,但不得不說,人家也的確外表和風度俱佳,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想想自己現在滿身是汗的狼狽樣子,心里不免也有些自卑。
余生想起要給陳雪的東西,挑出一個裝著符咒的信封,遞給陳雪,說道:“對了,陳雪,這是我早上從道觀求來的符咒,很靈驗的。你可以放在家里?!?p> 陳雪接過信封,看了一眼里面的黃紙和圖案,有點好奇,說道:“好的,謝謝你,保佑什么的呀。”
看了一眼在邊上的翟天鵬,余生話到嘴邊,明明是保姻緣美滿的符咒,也不知怎么,他就給改口成:“保佑身體健康?!?p> 陳雪笑笑,明顯并不太相信這個。不過出于禮貌,她還是說道:“謝謝。”
說完,三個人便揮手離去。
看著陳雪離去的背影,余生心里涌起淡淡的憂傷。
這邊離去的中文系三個人,翟天鵬試探著問陳雪道:“余生好像老是想著你呢?”
陳雪似乎并沒有什么在意,隨口回答道:“有嗎?人家也只是禮貌吧。對了,我們系這次拿了亞軍也很了不起了,必須請老張吃飯?!?p> 翟天鵬面帶微笑說:“好,老張,去咱們酒樓,我請你吃海鮮?!?p> 說著,翟天鵬似乎開心地笑起來。不過他的開心,是想起酒樓的合伙人,老朋友于曉光。作為S市最大的企業天海集團董事長的兒子,于曉光黑白兩道通吃,對付那個討厭的小保安應該不成問題。
又想到一件事,翟天鵬一思考,對陳雪說道:“我奶奶最近身體不好,余生的那個身體健康符不如讓我放到奶奶那里去。”
陳雪點頭,說道:“好呀。那就給奶奶吧。”
這邊李煒明還不知道余生在學校已經出了名,他已經回到位于城市西郊的家。
李家是一幢獨棟的別墅,位于一個綠樹成蔭的幽靜小區。
對于鄰居來說,這戶人家深居簡出,非常低調。不過這個小區的很多住戶都是如此,倒也并不奇怪。
李煒明剛進門,一只木頭雕刻而成的鳥已經飛在空中迎了上來,口里吐出卻是標準的普通話,說道:“歡迎回來?!?p> 如果有懂行的人在場,可能會認出這個木頭鳥,正是出自傳說的工匠大師“公輸班“之手。
李煒明伸出手讓木鳥落腳,問道:“爺爺呢?”木鳥回答道:“在二樓書房?!?p> 李煒明想了想,又問道:“我的臥室靈力充滿了嗎?”
木鳥扇扇翅膀,回答道:“陣法已經充滿,你可以去修煉了?!?p> 李煒明點點頭,先來到二樓書房,推開門,卻發現李明德老人正坐在椅子上,和人說話。
說是和人說話,其實并沒有真的人在這個房間里。書房的另外三把椅子上,卻是坐了三個人的虛影。不像科幻片中的全息影像,虛影上方并沒有什么外部光源照射。這虛影似乎是由微不可見的能量凝聚而成。
這三個虛影,卻都是李煒明認識的面孔,其中一個是早晨剛剛見過的梁道長,另外一個是穿著袈裟的中年僧人,正是白龍寺的主持照誠大師。而坐在正中的虛影,則是一個神態威嚴,留著長長白胡子的老者。老者坐姿筆直,一看就知道曾經是一個軍人。李煒明知道,這是一個爺爺都很尊敬的老前輩,在帝都事務局任職的顏司長。
見他們正在開會議事,李煒明打了個招呼,就退出書房。
看李煒明出去,神態威嚴的顏姓老者倒是感慨道:“老李,煒明長大了很多?!?p> 李明德老人笑笑,說道:“是的,已經是大人了。”
顏司長點點頭,又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各位道友,這個病毒的擴散形勢比公開信息更加嚴重,南方已經有了大概幾百例的感染。
這個病難就難在,感染初期的癥狀很不明顯,但是傳播速度又是極快。馬上就是國慶節日了,目前還不適宜做公開的全社會動員防控。只有先靠各位的力量,阻止病毒在S市的擴散和傳播。明年還有舉世矚目的大活動,要確保在這段時間不出什么意外?!?p> 顏姓老者接著道:“梁道長,請你在S市的主要出入樞紐,包括機場,車站,高速公路,布置祛邪符咒,提高防護,爭取切斷外來傳播可能?!?p> 梁道長點頭道:“好的,顏前輩放心?!?p> 顏姓老者繼續道:“照誠大師,南方有些重癥病人感染嚴重,有些已經送到S市的醫院隔離,麻煩大師協助救治?!?p> 穿袈裟的照誠大師雙手合十,說道:“佛門弟子的本份,顏前輩客氣了。”
顏姓老者點點頭,對李明德老人說道:“李門主,梁道長和照誠大師所需的靈力,就拜托你了?!?p> 李明德點頭道:“放心,義不容辭?!毕肓艘幌?,李明德又說道:“煒明有個朋友,正好得了妙應真人的小葫蘆。這葫蘆可以凝煉靈氣,生成普通人可以服用的靈液,我已經讓人在研究復制。照誠大師,可以先嘗試給病患使用,看是否有效。”
照誠大師合掌道:“李門主真的是菩薩心腸,貧僧替病患謝過了?!?p> 梁道長想起了什么,說道:“是那個叫余生的年輕人嗎?”
李明德點點頭,說道:“是的,正是這個福緣深厚的小友?!?p> 顏姓老人接著說道:“茲事體大,拜托各位道友。這幾日我就會讓小徒過來,如果有什么需要和地方政府協商的事宜,可以讓他替各位代勞?!?p> 說著,顏姓老人的虛影身后,出現一個年輕人的虛影,對著大家施了一禮。
在座的幾位,也都紛紛回禮。
顏姓老人抬頭思索了片刻,說道:“今日就先這樣,李門主稍待片刻,兩位先請自便吧?!?p> 聽著這句話,梁道長和照誠大師各自施了個禮,便從椅子上消失不見。老人身后的年輕人虛影也同時消失。整個書房就只剩下了顏姓老人和李明德。
這時,顏姓老人神情突然有些疲憊。他還沒有開口,李明德已經先問道:“這件事的背后,有沒有外面的影子?”
顏姓老人搖搖頭,說道:“自從十年前之后,整個宗教廷一直都很沉默。這次,暫時也沒有查到和他們有瓜葛?!?p> “那還好。他們想不沉默也不行呀,當年起碼折了十幾個教宗騎士,五個紅衣祭祀。宗教廷在亞洲的實力,應該基本一掃而光了?!崩蠲鞯禄貞浿?,說道。
顏姓老人點點頭,說道:“我們的損失也很痛,尤其是你老李家?!?p> 李明德被這句話觸動了回憶,想起記憶中風采斐然的那一對男女,曾經那么活生生在自己面前,心里一陣悲傷。
顏姓老人嘆口氣,說道:“老李,我們都老了。還好煒明他們成長起來了,你也要早點把神通傳承下去,下次宗教廷再來的時候,就得靠年輕一輩了?!?p> 說完,兩個老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