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來面試實習生的”林霧走到前臺，大眼睛純真地看著前臺小姐。

　　她沒少說過謊，不僅心里一點也不慌，臉上還有一絲絲惡作劇的得意。說話間，林霧把谷雨為她定制的堪稱“標準答案”的簡歷遞上。

　　“好的，您稍等，我打個電話給人力”，前臺小姐沒有察覺什么不對勁，接過林霧的簡歷，撥通了內線電話，“喂，您好前臺。樓下有一位林霧小姐來面試......”

　　趁這個空檔，林霧仔細打量明氏大廈寬敞明亮的大堂。整個大廈是“回”字結構，中間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空心地帶。除了一樓的大堂和33層的樓頂，中心再無其他建筑。因此，明氏集團的大堂顯得格外恢弘大氣，四周延伸到32層高度的玻璃墻體，將空中水晶吊燈反射出360度的璀璨光芒。通常，每個訪客只要一抬頭，就會被大堂聳立的高度所震懾。人站在一樓往上看，仿佛身在深井。深井向上看去尚可看見天空，但明氏這口深井上方，是象征權力和財富的33層，頂樓像一個幕布重重的遮住了整個大廈，包括所有在這座樓里奮斗的人。

　　頂樓正是明董事長和總裁級別管理者的辦公區，32層是戰略發展部和總裁辦，一方面在最近的距離服務最高管理者，一方面作為一道緩沖區自然地隔開了33層與其他樓層，一般員工幾乎沒有機會上到32層。

　　谷雨不禁原地轉了一圈，她心里的OS說著“哇！這么大，這么高，這么多藍色玻璃圍著，真像個水晶棺材。”

　　這攝魂奪魄的水晶燈讓她感到暈眩，當她定住腳時，正好瞥見張琛的身影。張琛身后還跟著幾個人，一群人西裝筆挺地闊步向電梯走去。時不時有經過的員工停下來給張琛問好，而他只是微笑點頭，腳步絲毫不作停留，繼續向前走。林霧想，“靠，年紀這么大了還這么帥，西裝倒穿得人模狗樣的。”

　　“不好意思林小姐，人力回復說今天沒有面試安排，我恐怕不能讓你進去”，前臺小姐的話打斷了林霧的思緒，遞出去的簡歷又被送回手里。

　　“什么？怎么會呢？你再問問”，林霧硬著頭皮查了各種新聞傳播學的常識，沒想過會被卡在這個問題上，樓都進不去，那些高深的理論就更排不上用場了。

　　“我很抱歉”，前臺小姐只是溫柔地笑著，看上去并不會再為林霧打電話了。

　　該怎么辦？林霧飛快思索著，手機顯示時間已經來到9點45分，谷雨跟她講好的面試時間是10點。無論如何她要先上樓找到面試官。

　　她看見此刻張琛正在等電梯，這個男人與同行的人有說有笑，背影看上去十分高興。電梯顯示已經降到2層，電梯門馬上就要開啟。

　　林霧只用了2秒就做了決定，在第3秒她大聲地喊了出來“張叔叔！！！張叔叔！！”

　　這一嗓子，在明氏“回”字型的大廈里被擴大了好幾倍，幾秒鐘后甚至產生了回音，好幾聲“張叔叔”從人們的頭頂傳來。整個大堂都安靜下來，包括張琛一群人在內，所有的員工都看向聲音的源頭——一個微卷長發，面容身材姣好的年輕少女。

　　沒有一絲尷尬，林霧沒少干過這種吸引眼球的事，她快步向張琛跑去，卷發飄揚起來像是希臘神話里的蛇發女妖美杜莎，在張琛驚詫的眼球里印出一個張牙舞爪蜘蛛一樣的影子。

　　張琛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個畫面與前幾日在龍酒館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重疊起來。一個女人，一邊大喊著他的名字，一邊大步向他沖來，他感到時空錯亂。上一次在龍酒館他被這個瘋女人潑了一桶冰水，這次她又要干嘛？

　　張琛脫口而出“你要干嘛？”

　　不明所以的人，見了這副場景，大概都會認為是張總招惹了小姑娘，現在人找上門來了。原本趕著上班的員工都停下腳步，等著看一場八卦好戲，好為無聊的午餐增添幾分談資。林霧這一嗓子，更是吸引到了在樓道吸煙的宋大海和高飛，兩人在樓上看到一個年輕美女，嚎了一嗓子，然后跑過去一把擁住了張琛，那模樣看起來是女人在向男人撒嬌。

　　“張叔叔～”林霧語氣嬌嗔起來，尾音拖得老長，用氣音散發著魅力，這種伎倆是她最熟悉的。

　　“叔叔～你答應幫我遞交面試申請的，是不是你太忙忘記了？”說謊嘛，林霧最會這一套了。

　　“什么面試？你沒病吧姑娘？”張琛不知道他為什么老和這個小孩子糾纏不清，轉身就要走。他伸手去按電梯，卻被她纖細的手一把抓住。

　　林霧拉過張琛的手放到自己身后，然后俯身靠上去。她臉上滿是微笑，語氣卻充滿威脅，小嘴貼著張琛的耳朵輕聲說“你最好幫我這個忙，不然我就要嚷嚷你包二奶了。”

　　張琛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威脅了，他再一次感到驚訝。

　　林霧站到對面，拉起張琛的雙手搖晃起來，歪著頭甜甜地說，“好不好嘛，張總。你看看周圍有多少人，給你十秒鐘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