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托加號航母總控室
藍色的光線映照在一張張凝重的面孔上。
總控室內(nèi),高清顯示屏和數(shù)據(jù)終端環(huán)繞四周,數(shù)十名技術人員在各自工作站前專注操作。正中央的巨型顯示屏上,太平洋區(qū)域地圖閃爍著各色標記點,但那個代表穆托的紅色信號已經(jīng)消失了數(shù)小時。
斯滕斯上將站在指揮臺前,雙手撐在控制臺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屏幕上不斷更新的數(shù)據(jù)。芹澤博士和薇薇安則站在一旁,低聲交談著什么。
喬獨自坐在角落,專注地盯著手中那幾張皺巴巴的聲波圖譜,手指輕輕描摹著那些起伏的波形線。
幾分鐘前
“如果那只怪物還在外面的某處,”喬抬起頭,眼睛盯著大屏幕上最后記錄的穆托位置沉聲問道,“你覺得它會去哪?”
芹澤正在電腦上搜索匹配喬聲波圖譜的相似波形,聽到問題后略微停頓,推了推眼鏡:“這只穆托從生物學節(jié)點上來講還算年輕,處于生長期。接下來它會遵循本能尋找食物,也就是輻射能量源。”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移動,“帝王組織總部正在監(jiān)測全球所有已知的核設施和放射源。”
“那要是找不到呢?會怎樣?”喬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芹澤的眼神變得深沉,幾乎是以耳語的音量回答:“就會演變成神與神的戰(zhàn)爭...哥斯拉會出手。”。
就在這時,通信終端發(fā)出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一個視頻通話請求。薇薇安迅速接通,一個面容嚴肅的中年男人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他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設備和文件,背景是滿墻的聲波圖和數(shù)據(jù)曲線。即使隔著屏幕,喬也能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fā)的不耐煩氣息。
“斯坦頓博士!”薇薇安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興奮
里克·斯坦頓博士隨意招了招手。他調(diào)整了一下攝像頭角度,然后將一份數(shù)字化的聲波圖譜調(diào)到屏幕前方——正是喬在雀路羅核電站搜集到的那些奇特波形。
“聽著,”斯坦頓博士開門見山,語速飛快,“我檢查了你們發(fā)來的這些聲波記錄。非常有趣,但也非常令人擔憂。”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屏幕上的圖像隨之變化,“在這段音頻的最后部分,就在電磁脈沖釋放之前...看這里。”
他放大了波形的某一段,同時從數(shù)據(jù)庫中調(diào)出另一個文件:“在這兩段音頻之間,我找到了與目標音頻高度相似的頻段。”
總控室內(nèi)所有人都屏息注視著屏幕。斯坦頓將兩段音頻截取出來,進行實時比對分析。復雜的算法在屏幕上運行,最終得出一個震驚的結(jié)果:兩段聲波模式匹配度達到93.7%。
“有什么東西回應了穆托的呼喚。”斯坦頓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房間內(nèi)爆炸,留下震撼的寂靜。
芹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薇薇安倒吸一口冷氣,約翰則低聲咒罵。斯滕斯上將的表情更加嚴肅。
是誰?是哥斯拉回應了穆托?還是其他沉睡的泰坦巨獸?如果是后者,那么更多蘇醒的巨獸意味著更加慘烈的傷亡。
每個人的腦海中都閃過同樣的可怕畫面——多只泰坦巨獸在人類城市中廝殺的景象。
“是哥斯拉嗎?”芹澤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斯坦頓博士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鼻梁:“不清楚。老實說,我們對泰坦巨獸的了解實在太少了。這些聲波資料都是我剛剛整理用作研究基礎的,分析過程中有大量的推測成分。”
他聳了聳肩,“動物之間的'打打鬧鬧'我可不是專家。你們不如咨詢一下馬克?”
幾秒鐘后,視頻通話界面分割,另一位科學家加入了討論。馬克·拉塞爾博士。他的臉上帶著歲月和戶外工作留下的痕跡。他身后的背景是一個充滿了動物標本和行為研究海報的實驗室。
“各位,”馬克直接切入主題,“我剛剛聽了里克的分析。穆托確實在呼喚什么,也許是哥斯拉。”
馬克搖了搖頭,表情凝重,“但泰坦巨獸,這種位于食物鏈頂端的遠古掠食者,它們的行為模式往往難以用傳統(tǒng)生物學來預測。”
他走到一張白板前,迅速畫出幾個簡化的生物輪廓:“如果按照芹澤博士的理論,那么問題來了:穆托為什么要呼喚哥斯拉?為了盡早讓自己被消滅嗎?”馬克苦笑著聳聳肩,顯然認為這不合邏輯。
“基于我對現(xiàn)代頂級掠食者的研究,我認為有幾種可能。”他開始在白板上列出要點,“它發(fā)出呼喚,可能是在向整個生物圈宣告自己的存在和地位,建立領地意識。”
馬克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也許是在覓食,也就是引誘什么東西上鉤...甚至,”他的語氣變得更加慎重,“這可能是一種求偶信號。”
總控室內(nèi)一片死寂。“求偶信號”這個詞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每個人心頭。
喬放下手中的圖表,緩緩站起身,環(huán)顧著這群世界頂級的科學家和軍事專家:“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可能有第二只穆托?”
斯滕斯上將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他轉(zhuǎn)向芹澤:“博士,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需要重新評估整個應對策略。”
芹澤深吸一口氣手指輕敲著控制臺邊緣。他的思維正以驚人的速度運轉(zhuǎn)。
突然,他抬頭看向視頻通話中的馬克:“亞當呢?現(xiàn)在我們需要他的專業(yè)知識。”
馬克搖了搖頭,他轉(zhuǎn)身拿起一杯看起來已經(jīng)冷卻的咖啡,喝了一口后才回答:“亞當正處于完全封閉工作狀態(tài)。雀路羅核電站的前車之鑒表明我們現(xiàn)有的泰坦擊殺裝置完全無效。”
他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他帶著整個研發(fā)團隊連夜進行設計改進,短時間內(nèi)你別指望能見到他。說實話,我自己已經(jīng)有四天沒看到他了,只收到幾條匆忙的文本更新。”
“那李肖呢?”約翰幾乎是脫口而出
斯坦頓表情略顯疲憊:“李肖目前在雀路羅核電站現(xiàn)場,和日本自衛(wèi)隊及美軍特遣部隊合作指揮救災工作。
斯滕斯上將站在一旁,雙手背在身后,觀察著這群科學家的互動。他的表情介于敬佩與懷疑之間。
作為一名軍人,他習慣了清晰的指揮鏈和直接的行動方案,而這群科學家看似混亂的工作方式讓他感到某種不適。但他不得不承認,在面對這種前所未有的威脅時,傳統(tǒng)的軍事思維可能確實需要與科學方法相結(jié)合。
喬坐在角落,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作為一個曾被視為瘋子的普通工程師,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場關乎全人類命運的危機中心。
這些科學家和軍人爭論的每一個詞語,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到數(shù)百萬人的生死。包括他的家人。
”好吧,辛苦各位了。“芹澤博士微微鞠躬,揮手結(jié)束了通話。他轉(zhuǎn)向薇薇安,兩人低聲交換起專業(yè)意見,不時在平板電腦上快速勾畫著什么。
斯滕斯上將掃了一眼這些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科學家們,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不耐煩。現(xiàn)在是行動的時刻,而不是無休止討論的時候。
“加強全球核設施的監(jiān)控,尤其是太平洋沿岸地區(qū)。”他對通訊官下令,“每三十分鐘向我匯報一次情況。”
總控室逐漸恢復了常規(guī)運作的節(jié)奏,顯示屏上的數(shù)據(jù)持續(xù)更新,技術人員的報告聲此起彼伏。危機并未解除,但暫時陷入了令人不安的平靜。
喬被安置在控制室角落的一張軍用折疊椅上。經(jīng)過一整天的緊張和震驚,疲憊終于像潮水般涌來。他的眼皮變得沉重,頭不自覺地向前傾斜。
“長官!緊急情報!”
控制室的鋼制艙門被猛地推開,發(fā)出一聲刺耳的撞擊聲。喬猛然驚醒。
漢普頓上校幾乎是沖進了房間。他手中緊握著一份紅色邊框的文件夾,步伐快到幾乎是在跑。
”長官!”漢普頓上校直接越過幾名軍官,將文件夾遞給斯滕斯,”有一份情報顯示,在距離夏威夷五十海里的海域,有一艘俄羅斯核潛艇被報告失蹤。”
斯滕斯上將迅速翻閱文件,眉頭越皺越緊:“確認信息。俄羅斯'阿庫拉'級攻擊型核潛艇原本部署在北冰洋執(zhí)行例行巡邏。“他抬起頭,”而剛剛它的緊急定位信標在夏威夷附近海域被探測到。”
“馬丁內(nèi)茲中尉,狀態(tài)匯報。”上將轉(zhuǎn)向一位正在通訊站前操作的年輕女軍官。
“是,長官!”中尉迅速調(diào)出數(shù)據(jù),”特種部隊'斯巴達一號'小組已收到緊急呼救信號,定位在瓦胡島鉆石頭山西北方向,距海岸線約1.5公里的內(nèi)陸區(qū)域。”
“內(nèi)陸區(qū)域?”約翰不可思議地重復道,“一艘潛艇怎么可能在陸地上?”
答案立刻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畫面切換到特種部隊的頭盔攝像機實時錄像。濃密的熱帶植被充滿了整個屏幕。一只鮮艷的變色龍緩緩爬過一塊青苔覆蓋的巖石,對周圍的混亂毫不在意。
畫面晃動著,顯示出一隊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正小心翼翼地穿越叢林。
“有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我們要在該死的叢林里尋找一艘核潛艇嗎?”一個士兵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語氣中混合著諷刺和緊張。
“也許是情報有誤,”另一個聲音回應道,“俄羅斯人說他們在這個區(qū)域接收到了最后的自動求救信號。”
幾乎同時,畫面中幾名士兵胸前的輻射探測器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LED指示燈從綠色迅速轉(zhuǎn)為閃爍的紅色。
“上尉!我的探測器瘋了!”一名士兵喊道,聲音中的恐慌清晰可聞。
“我的也是!輻射讀數(shù)超出量程!”
控制室內(nèi),每個人都屏息凝視著屏幕。與此同時,通訊頻道中傳來搜索直升機飛行員急促的聲音:“這里是'鷹眼',我們的機載探測器也收到了同樣的異常讀數(shù)。信號源在你們前方約三十米處,正在...”
領頭的特種部隊隊長突然舉起右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他蹲下身,頭盔攝像機的畫面晃動后穩(wěn)定在一種奇怪的白色物質(zhì)上。那東西覆蓋在叢林地面上,質(zhì)感如同半干的漿糊,在夜視設備的綠光下呈現(xiàn)出不祥的熒光。
“這是什么?”隊長輕聲自語,伸出手套覆蓋的手指謹慎地觸碰那團物質(zhì)。它黏稠而溫熱,似乎才剛被排出不久。他將手指上的物質(zhì)抹開,露出下方的一個金屬碎片。
碎片上有個清晰可辨的標志——核能警告符號。
“我們發(fā)現(xiàn)目標了,”隊長的聲音立刻變得緊繃,他壓低聲音對通訊器匯報,“確認為潛艇殘骸。請求空中支援,需要更多光源。”
盤旋在上空的軍用直升機調(diào)整了位置,數(shù)道強力探照燈穿透茂密的樹冠,照亮了前方約五十米處的區(qū)域。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老天爺...該死,還有其他東西!”隊長的聲音從震驚迅速轉(zhuǎn)為恐懼性的警告,“所有人,保持警戒,準備撤退!重復,準備—”
他的話語被一聲不屬于任何已知生物的低沉嘶吼打斷。
薩拉托加號總控室內(nèi),所有人都緊盯著大屏幕,呼吸幾乎停止。通訊信號仍然不穩(wěn)定,畫面時斷時續(xù),但每次閃現(xiàn)的片段都比前一次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又一陣電子干擾過后,畫面終于穩(wěn)定下來,展現(xiàn)出一個足以讓在場每一個人永生難忘的景象。
叢林中央,一艘巨大的核潛艇被攔腰折斷,仿佛一條被掰成兩半的玩具船。潛艇的黑色外殼上布滿了可怖的撕裂痕跡和巨大的穿孔,內(nèi)部的金屬構件暴露在外,扭曲變形。周圍的樹木被摧毀,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地。
但真正令人窒息的是那個站在潛艇殘骸旁邊的龐然大物。
穆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