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治身難調
見到蕭文彬第一眼,吳悠覺得似乎有些熟悉,要是自己錦寶還活著,也應該這般大了。
“爹爹,這可是那位神醫?為何不見言語?”
見吳悠一直打量少年,蕭世承不自覺有些緊張,正欲開口講出些什么,蕭文彬的話突然拉住了他的嘴。
只見蕭世承轉身調息一瞬,已另作打算。
文彬已不記得從前往事,那就如此吧,便在其他方面補償這位失子之父。
思索后拉起他的“夫人”,一同上前說道。
“小兒眼睛受損,視物不清,而且偶有雙目視物不得的情形。
且一年四季身體羸弱,暑天極易發熱、寒天極易失溫。
如此這般,已找尋多方郎中,皆無良方,只得靠些不得力的方子吊著。”
蕭世承一口氣說了許多,吳悠倒是有些驚詫。
這人以前如此吊兒郎當,如今身為人父倒是穩重了不少。
隨后也不再耽擱,上前查看。
摸完脈象,不覺頭疼,確實遇到了個麻煩頭——“轉丸脈”。
老郎中講究28脈象,坊間又有七絕十怪之談,其中轉丸脈正是十怪之一。
此脈來去不定,脈形極滑,多見于重病垂危者。
出此脈象,看來這少年小小年紀就已臟腑空虛。
可吳悠觀此少年,卻不像是瀕死之態僅是色白過度。
若不是那黑發,吳悠真覺此少年是一名白化兒,吳悠覺得這小兒后天原因形成此病可能性極大。
“小兒年方幾何?”
這家夫人尚未開口,便被蕭世承截了話去。
“虛歲十一,雖看著塊頭比同齡人大些,應是隨了我夫婦二人。”
話音剛落,蕭夫人便不解地看向蕭世承。
“那小時可有遭到什么變故?”
似乎注意到自家夫人的目光,蕭世承想到了什么便未再言語,夫人賈穆開口道:
“小時不像如今這般穩重,是個極活潑調皮的孩子。
幼時每每派小廝跟隨,這孩子總能把人甩開。
剛剛經過的那方楓樹林,原本是片蓮池。
這小娃當時雖然還小,卻是個極不老實的。
等小廝找到時,已是在那蓮池無力掙扎,再接下來便是如今這病弱之身。”
蕭夫人說完朝蕭世承看了一眼,仿佛讓其放寬心般。
而當事人蕭文彬,包含歉意的眼神中也充斥著迷茫,似乎已經記不得這些事情了。
印象中只記得那里有片楓樹林,自己總覺得少些什么,哭鬧著每個楓樹下都裝了個秋千。
除此之外,那時的記憶好像都沒了。
“那小兒日常可還有其他異于常人之處。”吳悠開口問道。
“自那番遭遇后,我夫婦二人格外注意這孩子,除了剛才所述也不曾見……”
“還有一怪事,小兒若是身上見傷,極難止血。”未等蕭夫人說完,蕭世承急忙道出。
此病態更是斷定吳悠所想。
又細細觀察蕭文彬的眼睛,眼神不似常人那般有神采,朦朦朧朧似有層陰翳。
“小兒這眼應是感染所致,當時所落水質應是極差,且水中沙礫密度極大所致。
原先蓮池竟有如此混濁?”吳悠問出心中所想。
“……”
“會不會是其他原因所致,小兒除卻那場變故,的確未再受其他顛沛。”
吳悠雖心中有疑,也只是點頭說了句:
“或許。”
“這眼睛不難醫治,晴明、攢竹、承泣三穴施針,再配以赤芍、五味子、蟬蛻,草決明、蘇木等十種草藥熬制內服。
只是這身子怕是極難調養,我需要時間細細研究一套方子,需要耽擱些日子。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會前來施針。
聽到眼睛可醫治,文彬那孩子手指猝然抓緊桌椅,若不是力小,估計桌椅都要抓碎。
注意到此現象的除了蕭世承還有吳悠。
蕭世承知曉這孩子是個極聰慧的,若不是眼睛有礙,何止僅寫出一本兵道術。
雖然年紀輕輕,可寫出的這本書已是世間佳作,就連白崢辰手中亦有一本。
縱使閱兵許久的白崢辰,也不覺贊嘆寫書人的高深之處。雖暗中派人前去調查著書之人,欲請至軍中,確一直無果。
蕭世承知曉這是極有前途的孩子,思及此不覺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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