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有一節“師太”的課,臨到這一天,郝小狐會提前給蕭柔打電話,讓她務必要到學校。師太以嚴格出名,又正處更年期,郝小狐沒辦法在師太眼皮子底下放水。
通往教室的走廊平常在這個點都挺熱鬧的,許多人都跟蕭柔一樣,喜歡卡著上課點到教室。蕭柔心里有事,走得慢。還沒走到教室,郝小狐就迎面走了出來,拉著蕭柔往回走。郝小狐的神情異于平常,嚴肅中飽含怒氣,這樣大脾氣的班長,蕭柔還是第一次見。
“班長,你怎么啦,不是要上課了嗎,你要帶我去哪兒?”蕭柔不明原因地跟著郝小狐往回走,他正在氣頭上,原因不便多問。
“師太今天有事,來不了,肖老師也有事,今天早上的課改為自習。教室現在吵得很,走吧,我送你回家。”
郝小狐這樣有點奇怪,平時若是知道不用上課,他一定會拖著他那幫朋友火速奔到籃球場。今天臉色不好,說話做事也不搭調,一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
這個樣子不行,要哄一哄。蕭柔心想。
蕭柔拽住郝小狐,溫柔地建議道:“班長,我們去打籃球吧,市場最近關門,說是要整修。我回家也沒有什么事,還不如陪你去打打籃球,好久沒玩了,骨頭都要發霉了。”
郝小狐沉思片刻,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好吧,老規矩,贏的人請吃火鍋。”蕭柔技術爛,每次都是班長贏。
“那這次我絕對不讓你了。”蕭柔自信滿滿地說。
“有什么區別嗎?”
“我長肌肉了,不要再小瞧我了。”
“哪個‘ji’?”郝小狐壞笑道。
蕭柔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活該沒女朋友。”郝小狐笑笑不以為然。
努力了幾次后,蕭柔放棄了,郝小狐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蕭柔打籃球一直走“丟人現眼”的路線,投籃都是花瓶動作,簡直要把他氣死了。
平時生活與學習太拼命,一到放松的時候,蕭柔就想各種偷懶。
“蕭柔,你這是在侮辱籃球的尊嚴,用手拍,不要抱著球跑來跑去。”郝小狐青筋暴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嘭嘭”——又一個沒進網的球掉在地上。
“我去買水。”蕭柔識相地閃開,要是真的把郝小狐氣得住院了,以后就沒有人幫她打掩護了。
“蕭柔,小心。”
剛轉個身,一個籃球迎面砸過來,正中蕭柔臉部。蕭柔痛得蹲下身子,一只手捂住鼻子,紅色的液體從指縫間流出來,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染紅了操場的一角。濃烈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蹙緊眉頭,鮮紅的血液浸透過蕭柔的衣裳。
“蕭柔,你怎么樣?”郝小狐緊張地蹲在一旁,看著地上的血跡,聞著刺鼻的血腥味,郝小狐著了慌,不由地破口大罵道:“哪個混蛋打籃球不長眼睛,不會打籃球就給老子滾出去。”
“班長,我還好,就是鼻子有點痛,你幫我拿點衛生紙吧。”鼻子不是有點痛,而是非常痛。蕭柔不喜歡引人注目,忍著痛讓郝小狐寬心。一股熱流從鼻腔里涌出來,像壞閘的水流,沒有停止的跡象。鮮血一滴一滴鉆進嘴里,和著唾沫一塊咽了下去。
“衛生紙,好,我馬上去超市買,順便弄點水過來給你洗洗,蕭柔,你先忍耐一下!”郝小狐箭一般地飛出去,遇上不明障礙物就直接跳了過去。
頭有點暈,眼前模糊一片。蕭柔輕微貧血,幾次想獻血都不合格。如今失了這般多的血,全靠堅強的毅力支撐,才不致于馬上倒在地上。
天突然陰了下來,幾個影子在地上晃動。蕭柔微微抬頭,五個女生正站在她面前給她擋太陽。這五個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面帶嘲諷,蕭柔心下已知來者不善。然而,鼻子負傷,蕭柔只能蹲坐在地上,聽她們在耳邊“嗡嗡”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