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柔把“紅墨水”倒進洗手池里,將水量開到最大,然后拿刷子開始刷桶。血水從防塞網里流下去,帶走刺鼻的血腥味。一人邁著步子信步走來,任水柱浸過自己手上的每一寸肌膚。只需余光瞟上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子女。
玉指修長,白皙水嫩,估計只有天天用牛奶浸泡過的手才能保養到這個程度。紅色束腰裙極好地襯顯出她苗條的身材,美中不足的的是,她的屁股和她的D杯胸不成比例。
蕭柔往旁邊挪讓,給她騰出盡可能大的位置,順手把水龍頭擰小了點。
水柱自由地流淌,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在蕭柔胸腔彌散開來,她深深地感受到來自身邊的女生的隱隱敵意。蕭柔好奇地朝她看去,不愉快的記憶在腦海中匆匆閃過。此人正是她在春游時碰見的與齊邵宇糾纏不清的那個女生——溫紫圓。齊邵宇在蕭柔面前叫過一次她的名字,蕭柔想不到自己竟然還記得。
“蕭柔,今天早上的事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如果你不清楚自己的份量,繼續糾纏齊邵宇,到時候就不僅僅是受點皮肉之苦。”
這樣威脅十足的話用平常的語氣緩緩敘說著,含笑的眼睛欣賞著水柱下的玉指,披散的發絲、紅色的衣裙為她臉上的笑容增添了一份詭異。
刷桶的動作因僵滯的手緩緩慢下來,過一會兒又加快了速度。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洗了這么久的手還沒有得到類似“求饒、委屈、害怕“的反應,這讓溫紫圓心里不免有些煩躁。
放下刷子,利索地收拾好殘跡,蕭柔用夾雜了一絲堅硬的平常語氣說道:“死,我都不怕,還會怕你嗎?”
蕭柔神情淡然,眼底深處鼓起混沌的漩渦。她是從泥潭里爬出來的人,她不怕失去,因為她從來就沒有真正擁有過什么,親人,自由,生命,這些本該屬于她的東西,都被人拿走了。
溫紫圓像被激怒的母獅,正在醞釀一次強有力的進攻。她覺得,是她給的教訓還不夠狠,才讓獵物有膽量反撲。
蕭柔穩住自己起伏的情緒,剛才的話說的太急,聽起來很厲害,卻不能幫她解決麻煩,和這樣的人當敵人實在沒有一點好處。蕭柔在腦中整理好措辭,接著說:“有一件事你也知道,齊邵宇和我根本就是兩個階級的人,他家世顯赫,而我就是普通群眾,門不當戶不對,我和他根本不可能。他不會做飯又不會做家務,這種除了有錢之外什么都不會的人,我根本不會花心思糾纏他。你可以把我的話添油加醋后告訴他,這樣他沒準就會討厭我了。現在,你應該明白了,我根本不值得被你當做敵人。言盡于此,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
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蕭柔望望天空,她現在特別想躺到一片云上,好好的睡一覺。
溫紫圓的表情變了又變,詫異、沉思、冷漠之后,她的思緒漸漸平靜。從那天的情形看,似乎真的只是齊邵宇的一廂情愿。齊邵宇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但凡有幾分姿色的女生他都不會放過。縱然他覬覦蕭柔的美色,也只是因為他不知道蕭柔的底細,一旦讓他知道蕭柔只不過是不值錢的地攤貨,以他高貴的自尊心,斷然不會再與蕭柔有任何牽扯。想到這里,溫紫圓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蕭柔說對了一句話,她這種人確實不值得做她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