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蘇曉送到后廚,那收銀就退了出去。
這后廚看上去并沒有在光點重構中產生什么改變,不過倒可能是蘇曉對后廚觀察的不仔細。
有三個人,其中高高瘦瘦的一個大叔和另一個皺紋不多的中年大媽在灶臺邊閑聊。
有著電視劇中張飛一般絡腮胡的大概是那掌勺的。
“大叔,我在哪削土豆,這暫時也沒客人吧。”
也不知道客套有沒有用,但好歹該問出一點信息來。
蘇曉雙手在大腿旁擦了擦,朝灶臺走去。
‘檢測有低生命層次改造,強制同化進行中。’
如果有辦法從后廚望出去,便會發現,此時的前臺所有的燈盞都已經熄滅。
大叔大媽停止聊天,齊齊的向蘇曉望過來。
情況不對,幾乎沒有發生改變的東西。
特殊造物是不隨環境發生改變的。
但如果環境都不改變,又能如何發現呢?
蘇曉邊注意他們的神態邊向四周瞥著。
“會有人來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他們來之前給他們準備好食物。”
大叔指了指那冷藏里的一排排腌制雞肉,繼續說:“店長還沒聯系上,采購的人員也沒配置起來,現在就只有那些雞肉。”
你們就不會用你們拿撲閃閃放出光點的能力,變魔術一樣變出其他食物嗎?
就像前臺小姐姐那樣。
還挺講道德,不給客人吃菜刀板凳啥的。
隔了一個案臺,蘇曉不再敢靠近了,但他仍完全沒有尋找到那物件的思路。
期待這些復制人的意識能維持的久一點。
蘇曉猜測,
哪怕不接觸那外來的黑暗,僅僅是在這個安全區域內待的久了,也有同化的危險。
同化的外在表現倒沒有發現。不過完整的人重新出現的時候應該就是物質上的改造完成了。
可能他們的舊意識會在新身體里停留一會,但隨著新身體的完善,新意識的產生會漸漸的侵蝕掉舊意識。
這三個廚子應該就是這樣‘死掉’的,或者說,活過來的。
就是不知道這些復制人的殺人原理是什么樣的?之前那小姐姐很明顯想對我干啥,但是被剛造出來的廚子們打斷了。
這應該是運氣好的意思吧。
靜靜觀望,蘇曉不敢再輕易說話,對于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生物,誰又能知道他們的喜好?
不是看著像人就應該把它當做人。
四人呈現出詭異的寂靜。
就好像被巨匠塑好的石膏,等待著畫家們的描摹。
難道被完全同化之后就會‘殺人’?還是還有其它的觸發條件。
蘇曉不由的想到,那么動作得加快了。
大叔大媽重新開始閑聊,絡腮胡男人還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隨著蘇曉的靜止,這片區域好像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經的后廚。
除了,放在胡子男旁邊案板上的那個手動刮胡刀。
笑話,后廚啥時候能帶來刮胡刀了。
就像腦袋中傳來一陣鐘鳴,就像突觸間遞質傳遞的禁制被突然打開,就像是雨夜的一聲炸雷。不再是之前的堵塞,也不是疑云密布的壓抑。完美對準鎖孔的秘鑰,隨著這小小的剃胡刀把整個困境的烏云吹散。
噗的一下,腦袋里好像什么東西想明白了。
那特殊造物不是改造中不變的東西,而是看上去最貼合環境而又最矛盾的物件。
之前的那個耳墜,符合了前臺愛美的心理,卻沒考慮員工不允許佩戴首飾的規定。
老屋的計算器,只考慮用來報價的需求,卻沒考慮老屋整體的年代。
胡子大叔的刮胡刀,只考慮到想要刮胡子的沖動,而全無餐廳整潔干凈的要求。
后廚一句話不說,暫時安全,為什么逗笑了前臺小姐姐,反而產生了危機感?
因為被她認為有吸收我的必要。
為什么后廚會突然把我接收過來?
因為暫時的員工缺失。
當第一個復制人產生后,這里便危險,又或者安全起來了。
復制人的產生,一定意義上滿足了小屋的需求,也填飽了小屋的嘴。
而舊意識的混雜,導致‘新人’的混亂,也就是暫時沒有具體的需求。
之前的接話加快了收銀小姐的同化過程,也讓被同化后的‘她’認為我可以在前臺干活。
干活就相當于同化。
蘇曉壓抑著自己興奮的心情,長吁了一口氣。
盡可能的讓自己用正常人的步調向胡子男靠攏過去,注意著三人的焦點,隨走隨停。
就像是一二三木頭人游戲。
“檢測到有意外闖入者,內部無法觀測闖入方式。”
‘蘇曉’在大叔轉過身時迅速停下,但卻發現大叔看的是廚房門的方向,按下吐槽你瞅啥的想法,問道:“大叔,是不是我那位朋友來了”
回答的卻不是胡子大叔。
“來客人了,怎么來的這么早?”高瘦大叔搓搓手:“胡子,準備弄一只炸雞,看客人吃不吃。”
話音沒落下,就已經有了油被炒的滋滋響的聲音,大媽已經開始融油了。
差點被迫回復瞅你咋地的胡子大叔站起身朝冷藏柜走去。
兩個人背著身,一個人走遠了。
刮胡刀還在那里。
富貴險中求。
蘇曉翻越過攔路的小案臺,箭步穿過椅子,捏住刮胡刀。
該怎么操作,蘇曉不知道。
猜測的對不對,蘇曉不知道。
但如果猜的不對,而且接下來猜不到怎么操作會發生的悲慘結局,蘇曉知道。
絡腮胡大叔停下了腳步,大媽放下了油鍋,高瘦大叔不再摩挲手套。
又是那壓抑的感覺。
這世界有所謂殺氣的東西嗎?
沒空害怕,蘇曉猜測著刮胡刀的使用方法。
現在只能把這刮胡刀當救命稻草了。
冷靜!!
能提供參考的也只有老屋的計算器,是老爹提供的方法。
直接輸小奕的生日就行。
這有屁用啊。
很明顯是老爹自己設置的啊!
現在這玩意怎么解誰知道?
誒?!
如果一個絡腮胡的人要刮胡子會怎么刮呢?
關鍵自己這光潔的臉蛋也沒刮胡子的必要啊。
因為沒走遠多久的緣故,三人離蘇曉的距離都只有幾米距離。
逐步逼近。
向后退的時候,不斷地用手試著不同的姿勢,期待能觸發什么神奇的事情。
顯然是沒有的。
同樣的方式翻過案臺,跑向來時的門。
再退就要去那女人的地方了。
剛有這樣的想法,后廚門被打開了。
“大師傅,來只炸...”
“砰...”
蘇曉和那收銀小姐姐撞個正著。
門被撞開了,燈全亮著,兩個人都倒在地上,所幸沒撞到什么其他東西。
蘇曉倒下的時候,有那么一瞬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