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巨響,屋內的阿萊、菜菜和小星三個人皆是嚇了一跳,齊齊向門口看去。
原本半開著的木門被關上了。
“起風咯……”老人的話悠悠地從身后飄來。
隨著門被關上,屋子里的光線更昏暗了,三人勉強能看到其他人的輪廓在身旁不遠的地方,才稍稍感到安心些。
短暫的寂靜很快就被屋頂上砸落的雨水聲打破,聲音越來越大。
果然是場暴風雨,阿萊在心里嘀咕。
“阿萊哥,星哥……老爺爺呢?……”
待阿萊回頭再看老人時,老人已經不在椅子上了,只留下供桌上不斷閃爍的油燈。
阿萊剛要叫老人,只聽見嘶啞的聲音似乎在離他不遠的黑暗中響起,“趕了這么久的路,口渴了吧?我給你們倒點水……”
這次沒有給三人拒絕的機會,老人又接著講起了那個久遠的傳說……
胡三就蹲在灶臺邊,手里握著一把小刀給狐貍脫皮,狐貍皮不好退,可是他只是機械地重復著一個動作,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退完皮,他將洗好的狐貍皮曬在院子里的樹杈上,狐貍肉也燉在了鍋里。正當他打算用水把地上的狐貍血擦干凈時,恰巧聽見老村長在門口喊他。
“胡三,你小子這一大早上就在院子里忙活,是不是上山了,抓到什么好東西了?”
忽然一恍惚,阿萊仿佛看到老村長正不懷好意地盯著他。
“胡三!”村長見阿萊沒有反應傻傻地看著他,生氣地吼道。
“你怎么不回答?”
阿萊確認村長正盯著他在說話,而他就是村長口中的胡三。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中還夾著未處理干凈的血漬,身上也穿著從未見過的粗布衣裳。
“我……我……”他竟一時語塞起來。
“你如此驚慌,定是了。胡三啊,好歹咱們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人,現在大家都不好過,你可不能自己吃獨食,把門打開,讓我看看你抓了什么回來。”
“村長大人,我這也沒打到什么好東西,只不過是只小狐貍而已……”阿萊撓了撓后腦勺,我這八成是聽老人家的故事睡著了,居然夢到自己是胡三,呵呵。
“什么?狐貍?!”
老村長一臉震驚,阿萊更是被村長這尖叫聲嚇了一跳。
“有什么問題嗎?你……你要是想吃也不是不可以,分給你就是了,干嘛突然叫這么大聲,嚇我一跳。”
不就是只狐貍嗎?怎么一個個的都神神叨叨的,要是真有什么狐仙,能讓我在夢里見識見識也好,等我再把故事簡單的加工一下,說不定又能吸引來不少粉絲。
村長和阿萊的爭執聲引來了周圍的鄰居,不一會兒就有十幾人圍到了胡三家門口。
“阿萊哥”人群中突然傳出一個人的聲音。
阿萊仔細一看居然是菜菜。
“真難得,你居然也跑我夢里來了,阿星呢,他要是也在,就熱鬧了。”說完,阿萊一臉癡笑。
“阿萊哥,這好像不是夢……”
“什么意思?”
菜菜一臉無辜地看著阿萊,不知從何說起。
“胡三,你不開門是吧?街坊們,胡三剛才說他抓了狐貍!狐貍!”村長打斷了他們。
本來圍在胡三家門口看熱鬧的人聽說胡三抓了狐貍,一個個表情變得很復雜,像是憤怒又像是害怕。
“狐貍是咱們臥嶺村的守護神,咱們祖祖輩輩都在供奉的神靈就這樣被胡三冒犯了,狐仙很快就會報復咱們了!”
“狐仙會要來吃人的!要來吃人的!”人群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驚恐地喊到。
其他人都跟著臉色一變,驚恐萬分。
阿萊看到村民都很激動,有些害怕了,他忙跑到距離菜菜很近的柵欄邊,“菜菜,你說這一切都不是夢,難道他們還會打我?”
菜菜一臉擔憂地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要把他們怎么樣。
本來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菜菜一副要哭的模樣,阿萊很愧疚,“菜菜,你不是說這里不是我的夢嘛,那咱們都在這,小星應該也在這個地方,你去找找他,找到他,咱們再想辦法一起離開”。
菜菜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胡三,你再不開門,我們便直接闖進去了!”
嘿,這老潑皮。阿萊剛想嗆他幾句,可是看到其他人都跟著附和,他也沒了辦法。
“開,開,急什么急”,我就不信,這么幾個老家伙還能把我怎么樣。
阿萊剛把門打開,老村長一把推開他進了院子,身后一眾人也都跟了進來。
“來人,把胡三給我抓起來!”
說完,幾個顫顫巍巍的老人都害怕地盯著阿萊,誰也沒有反應。
真是的,就這么幾個老大爺老大娘,我都不好意思動手。
“來吧,我不動,你們抓我就是了”阿萊伸出雙手乖乖束手就擒。
……結果沒想到,一個老大爺自備麻繩,幾個人還真就把他給綁了。等到人綁結實了,幾個老人都換上了一副得意的嘴臉,整得阿萊很是無語。
又過了小半天胡三之前藏的狐貍肉才被發現。壇子就放在院子中間,阿萊直接被按在旁邊,動彈不得。
此時老村長一臉陰沉,目光盯著壇子久久不能回神。最后他終于開口“殺狐貍是大忌,胡三今天犯了這大忌,不可不罰!”
“村長,可這狐貍皮子還沒找到……”一個跛腳的中年男人一臉擔憂的說道。
老村長看向一旁被迫跪在地上的阿萊“胡三,你若說出狐貍皮藏在什么地方,我們將這小狐貍全須全尾地葬了,求得了狐仙的原諒,我們就放過你這一次”。
阿萊看了看他,總覺得這老頭八九是在誆自己,可是現在自己在夢里受制于人,適時地低頭未見得是壞事。
阿萊心中想的簡單。
“就在那樹底下埋著。咱們可說好了,你們找到這狐貍皮就放了我的”
“哎,年紀輕輕,腦袋卻不怎么好使”老村長換了副嘲笑的表情,不再看他。
呸,你才腦子不好使,成天仙啊鬼的,害得我夢里都不得清閑。
跛腳的男人聽后,急忙走到樹下挖了起來,不一會就發現了被破布包著的皮子,只是皮子放在樹下時間長了些,稍稍透著股臭味。
“神婆呢,快來把皮子給縫上,時間不多了……”跛腳的男人臉上不知何時已是大汗淋漓。
他剛說完,從人群后走出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老婆婆弓著腰,走路緩慢,身上的鈴鐺隨著她的步子發出陣陣響聲。
阿萊抬頭看了一眼,卻是很詫異,這婆婆怎么和說故事的爺爺有些神似,真是有趣,頭一回做夢把一天遇到的人和事都夢見了。
“婆婆,您還認得我嗎?我是電視臺的阿萊。”
婆婆突然停下腳步,歪著腦袋看向阿萊“年輕人,你又是來討水喝的嗎?”
“是我是我!不過我不是討水喝。您和村長說說,把我放了吧,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這跪的腿都麻了……”
婆婆沒等阿萊說完就轉過頭走了,只是悠悠地留下一句話“你的兩個朋友正等著你呢……”
這到底夢些什么,讓人莫名的心煩!
神婆走到樹下拎起皮子看了看,什么也沒說,從身后掏出她一直待在身邊的針包,捏了根粗針,嘴里叨念著什么。只見她突然拿起針在皮子上東扎西扎了幾下,皮子竟然奇跡般的恢復了原本的形態。
“將骨肉放進皮子里”神婆沖跛腳的男人說道。
男人立馬一瘸一拐的走到院子中央抱來了壇子。
神婆剛要遞上手中的皮子,突然一陣妖風刮過,地上的塵土被卷起讓人睜不開眼睛。阿萊因為手腳被綁著,更是感到了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