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幾個人還沒覺出味。
等到宋缺再次施為的時候，才被驚覺竟是宋缺在搞鬼。
“你使得什么妖法！”
“我使得可不是妖法。”
身處古代環境數十年，宋缺對世人崇尚鬼神的心思很了解，當下就扯了個虎皮往身上披：
“得宋家祖先青眼，僥幸學了點仙家術法。”
前一陣子。
宋二小姐大張旗鼓搜尋五色土，鬧得府內府外人盡皆知。
雖然不清楚仙人手札的存在，但不少人都聽說宋缺要尋仙，現在又見宋缺亮出這手本事，頓時就把幾個人唬住了。
“什么仙家術法！”
領頭那人聲色厲茬的叫喚：“我看分明是使力岔了氣！他宋缺真要尋著仙了，還能不把那右手長回來？”
“不錯！”
“有理！”
“還不快起來！”
領頭那人連踢帶罵把地上那撈貨弄起來，然后一指宋缺：“砍了他的腦袋，足以換十兩黃金！”
自古財帛動人心。
“十兩黃金”四個字一出，頓時就有直性子揮刀砍了過去。
領頭那人鼓動了別人，自己卻腳底抹油溜了。
相府中能換錢的腦袋不少，何必跟個宋缺在這搏命？
宋缺瞧著那人溜走，也不追，只冷眼看向被鼓動的剩下三人。
“宋叔小心！”
眼看著宋缺一動不動，緩過神來的宋二小姐，忍不住就揚聲提醒。
“二小姐且安心。”
宋缺頭也不回安慰了一句，在三人殺奔到跟前時，狠狠催動聲波罩向身前數步。
趁著三人氣血震蕩的瞬間，左袖中“噌”的亮出一柄薄刃。
揮刀，收刀。
閃身避開迎面噴濺的鮮血，宋缺這才轉身說道：“二小姐，我回來遲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惹得小姑娘嚎啕大哭。
可到底被宋相爺那等人物教養了十幾年，情緒崩潰成這樣，小姑娘依舊沒有遷怒宋缺。
只抽抽搭搭的哽咽：
“宋叔，官家死了，爹死了，大哥死了，就連百靈為了救我也死了......”
宋缺沉默好一會才嘆息：
“這么看，官家失敗了啊......”
短暫嘆息之后。
宋缺一把掐住宋二小姐的肩膀：“二小姐，當速走！”
古今多少流血事，都不過成王敗寇。
眼下官家已去，宋相也亡，上都即將淪為清算的殺戮場，到時不知多少人頭要落地！
“走？”
宋二小姐婆娑著淚眼慘笑：“家人皆死，我又能往哪去？”
“回嶺南！”
宋缺冷硬起心腸，板著臉道：“相府雖敗，但宋家根基還在！”
“回嶺南......”
宋二小姐還是那副認命的模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是回了嶺南又如何？”
“豪族盤剝天下數百年，近年來因洪澇頻頻，各地更多有民亂之舉！相爺變法若成，則天下皆安。”
宋缺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如今君臣皆亡，烽火若起，必將是天下大亂！”
宋二小姐定定看著宋缺，嘴里喃喃自語：“怪不得爹死前說那樣的話......”
“什么？”
“沒什么。”
宋二小姐生硬的轉移話題：“既如此，我聽宋叔的。”
“好。”
宋缺也不糾纏那些微末細節，拿定主意就去往偏院。
匆匆收拾了些值錢細軟，又帶著宋二小姐往盥洗房跑去，找了幾件粗使婆子的舊衣。
給宋二小姐從頭到腳換了一遍，隨后就領著人隱到后門旁等待。
等了不知道多久。
前后院的喊殺聲逐漸平息，很快宋缺就聽到了府門大開的聲音。
此時天將亮未亮。
舉著火把的兵勇，嗚哇怪叫著沖進相府。
一干相府背主之人，丟掉刀槍跪地恭迎。
其中有個人提著宋相爺的腦袋，畢恭畢敬向貴人奉上：“大人，此乃狗賊宋......”
“背主求榮之人，哼。”
領著兵勇的貴人目露不屑：“宋惜言何等人物？也是你這等小人能侮辱的？左右！予我殺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噗呲！”
無頭尸體狼狽倒地，大股大股腥臭的鮮血，很快就在地面上積出水洼。
“給我搜！”
貴人揚起馬鞭：“掘地三尺也要把虎符給我找出來！”
......
相府后門。
四五個兵勇守在門口，聽到相府里面的喧鬧，眼睛里全都冒出羨慕之色。
兵勇甲：“你們說相府里得有多少金銀財寶？”
兵勇乙：“相府里頭能有多少財貨？要說還得是……那幾家才行。”
兵勇甲：“哦？照這么說，這相府里原本住著的，竟是個不斂財的？”
兵勇乙：“還真就是個不斂財的。”
兵勇甲：“哎，可惜了，這么個好官怎么就……”
兵勇乙：“到底還是拳頭不夠硬。”
兵勇丙：“噓！你不要命了！”
兵勇丁：“兩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知道什么？宋惜言謀刺先王，是板上釘釘的貳臣賊子！”
宋二小姐聽到這，氣得蹲在那直打擺子。
宋缺反倒對此早有所料，歷來勝利者大都這樣，不想方設法粉飾一番，怎好名正言順的坐穩天下？
“稍候我將幾人放倒，你與我換上兵勇外衣，我們想辦法混到城門邊去。”
宋缺低聲交待兩句，又等了一會，見再沒有其余人過來，果斷催發出無形聲波。
兵勇甲：“奇怪，我怎得有些乏力。”
兵勇乙：“莫不是受涼，有些發熱？”
兵勇丙：“昨天在哪個小娘皮肚子上使力了吧？”
兵勇丁：“哈哈哈哈……”
兵勇甲：“不對！我怎么……”
話音未落，人已翻倒在地。
再看其他兵勇，前后腳的功夫也跟著躺倒。
宋缺這才從門內閃出。
緊跟出來的宋二小姐，看著幾個兵勇滿臉獰色，腮幫子用力繃緊，手就緩緩摸向地上跌落的刀刃。
宋缺伸手一攔：“不要用刀，會流血。”
隨后面不改色探出左手，只聽咯啦一聲，就扭斷了一兵勇的脖子。
宋二小姐哆嗦著，也把手壓在一兵勇頸間。
“求…別…”
那兵勇看上去年歲不大，嘴巴一圈絨毛剛剛浮出，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沁出點點水花。
宋缺面不改色，又擰斷了一兵勇脖頸，咯啦聲仿佛故意一樣可怖。
宋二小姐死死咬住下唇，顫抖的手遲遲不敢用力。
宋缺已經清理了其余人，這時候走過來，面不改色的伸手下壓。
脖骨斷裂的脆響，通過皮肉真實不虛的傳開。
親手殺人的震撼，讓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傻愣在原地。
宋缺輕輕鼓動聲波將人驚醒：“該走了。”
“啊？哦。”
腦子里渾渾噩噩的宋二小姐再回神，兩人已經披著兵勇外衣，混到了城墻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