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
左升在書房內書寫著什么:“你識字嗎?”頭也不抬的對韓慧問道。
韓慧似乎也習慣了水車坊,乖巧的站在左升一旁幫忙研磨,回答道:“以前幫父親研墨,識得一些。”
左升點頭道:“父母不在了,你是靠什么維生?”
韓慧回答道:“家里還留有些錢財。”
“哦。”左升放下毛筆,吹了吹紙面上還未干的墨:“這紙張還是太糙了,都暈開了..”很明顯,左升對自己這手工造紙很不滿意。
“先生為何不像以前一樣用竹簡或布的?”韓慧好奇問道:“這紙難保存,遇水也容易壞。”
“你懂的到不少。”左升笑著解釋道:“主要是方便,容易壞的話,多弄些就是了。”
“可,您寫這么多重復的做什么?...”韓慧繼續提出自己的疑惑。
左升放下草紙:“給城里的其他人看啊。”
“給其他人看?”韓慧更迷惑了:“這里識字的人并不多吧。”
左升解釋道:“我知道。”
“您知道還寫這么多?”韓慧更迷惑了。
“教他們識字就是了。”左升微笑道:“有一點你說的對,我這樣寫肯定是沒啥效率的。”
“那我來幫您一起寫吧。”韓慧殷切的正準備動手,卻被左升阻攔了。
左升道:“你去讓小六去幫我找個木雕師傅來。”
“木雕師傅?”韓慧納悶道:“先生是要做家具嗎?”
左升微笑道:“找木雕師傅來,把這些字雕刻出來,然后在雕版上附上墨汁,在這么以拓印下來,不就有效率了嗎!”
“哦~!”韓慧想了好一會兒,驚訝的夸贊道:“先生您真聰明!”
左升說著,將寫好的交給韓慧:“不是我聰明,而是竹簡和布拓印不了,大家都沒往這方面去想罷了。”
韓慧在接過文本后,大致查看了一番:“我這就去!”說完,她就出門了。
.....
左升在整理好東西后也出了書房,來到黎月所在的房間。越遙正端著一碗粥喂黎月,簡單來看,虛弱的黎月面色也紅潤了不少,應該是已經恢復了很多了。
“我還是沒能調查清楚。”黎月見左升進來,開門見山的說道:“不過,我推測那個人肯定在皇宮里...”
“以后別去調查了。”左升打斷道。
黎月沉默良久:“你被骨君收賣了嗎?”
左升嘆了口氣:“我只是不想你再出什么事。”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的嗎?”黎月問道。
“我直說吧。”左升決定明說了:“骨君和你調查的那個在皇宮里的,他們都不是人。”
聽到左升和黎月的對話,越遙眉頭輕佻,注意力全放在了左升的身上。
“那不是你能應付的。”左升說道。
“我知道。”黎月說道:“可我有你啊,你會對付他的,對嗎?”
左升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對付他,我只希望你以后別去招惹他們。”
小悅跑了過來,拉了下左升的胳膊,對左升展示‘故事’的牌子。左升這些時日都在忙,很少有時間陪小悅玩了,也很久沒給她講過故事了。
“想聽什么?”左升抱起小悅放到床邊:“對了,西游記還沒給你講完呢。我想想...上次好像說道三打白骨精了吧...”
小悅重重的點頭,她比左升記得要認真的多。
......
“左先生在嗎?”天剛蒙蒙亮,一個宦官衣著的人來到水車坊叫門。
小六起的倒是挺早的,在院子里練功,聽到有人叫門便打開門查看:“喲,這不是陳公公嗎!你這大清早的,找我師傅什么事兒?”
“雜家奉大王旨意,前來召左升先生進宮的。”陳公公不茍言笑道。
“進宮?”小六雖然很納悶,但既然是大王的召見,還是不能太怠慢的:“跟我來吧!”
此時的左升,被越遙扭著要她教自己武藝,正在后院教越遙練武,這后院雖然很窄,但也夠兩個人施展的開。
“腳用力,配合腰部的扭動,將拳頭甩出去。”左升這個半瓶水指導著越遙這門外漢。
“哦!”越遙配合左升的手把手教學的同時,也在思考武術的一些原理。
“師傅!”小六帶著陳公公來到后院:“宮里的陳公公來說召你入宮。”
左升哪有心思進什么宮啊,略帶不耐煩的口吻說道:“就說我(不在)...”剛說出的話,在看到小六帶人進來后有咽了回去‘靠,這小子怎么都不先進來說一聲就帶人進來了。’
“左先生,我們大王有請您進宮一趟。”陳公公依舊一副死魚臉。
左升郁悶的問道:“什么時候啊?”
“現在。”
“現在?”左升問道:“有說什么事兒嗎?”
“小的只是個傳話的,大王并沒有具體交代什么事兒。”
左升有些納悶了,他可是聽說現在的大王還是個孩子啊,一個孩子會主動召見自己?應該是他背后的人吧,太后?
左升對越遙叮囑道:“你先自個兒練著。”隨后在陳公公的帶領下離開了水車坊。
......
左升前世旅游的時候,倒是進過皇宮大院游覽。不過這月城的皇宮,卻沒有前世看到過的那么氣魄,反之還顯得有些落魄。青石板鋪就的地磚和墻體,倒也還算整潔,雕梁畫棟下的飛禽異獸,也顯得挺異域風情。
陳公公帶著左升七繞八繞的,來到一個類似于書房的地方:“你先在這兒候著。”
“哦。”左升注視著陳公公離開了房間。
閑來無事的左升打量起房間的陳設。除了出門的地方以外,其余的墻面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竹簡和卷軸。
左升好奇的拿起其中一份卷軸關心起它的材質:獸皮的,有意思。其次才關心里面記錄的內容:慶集。慶國風土人情記載。
“你就是民間盛傳的左先生?”
左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一跳,轉頭望去,內堂不知何時降下了一扇薄紗,阻擋了左升的視線。不過根據聲音和對方身形判斷,該是個女人。
“一介布衣罷了,擔不起先生之名。”左升客氣道。
“能打敗第一劍客,左先生的名聲已經傳播到這深宮大院里了。”女人繼續恭維道。
左升不想跟這個人糾纏自己的名聲了,轉而問起對方:“敢問您是?”
女人回答道:“哀家乃是當今大王的母親。”
果然是太后找我的嗎?左升不動聲色:“不知王上和在?”
沉默片刻后,太后說道:“大王今天身體不適,由我來和你談。”
假借大王之名找我,應該是怕什么閑話吧:“不知太后找我...額,不知大王找我所謂何事?”
“大王見你武藝了得,起了愛才之心,想招你進宮做護衛。”太后直接說道。
說實在的,左升上次就可以借南宮家的名頭做官的,好好調查一番皇宮里的事情。可自己是假借這份功名行調查之事,卻是在名義上是投靠皇家,這就使得和平民切割了關系,這不是左升想看到的。
權衡利弊,左升還是拒絕了:“小民山野村夫,不懂做官的規矩,怕沖撞了大王擾亂了朝綱。”
太后冷漠的說道:“你可要想明白,拒絕當今大王,就是與月國為敵。”
“呵呵,太后太抬舉小民了,我那敢與月國為敵啊。”左升無奈道:“小民人微言輕,沒有做官的福分。”
太后冷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事,哀家親自召你,給足了你面子,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左升有些想笑,但還是憋住了:“草民還是無心做官,望太后見諒。”
四周的空氣安靜了很多,雙方都憋著沒有下文。
太后突然呵斥道:“來人,把他拿下!”
隨著太后的一聲令下,一大群人魚貫而入,將刀槍劍戈對準了左升。
左升依一臉輕松,沒有半點緊迫感:“請問草民所犯何罪?”
“忤逆朝廷、勾結外族、惑亂民心。”太后冷哼道:“每一條都足夠治你罪的。”
左升環顧四周包圍他的人:“莫名其妙!這樣捉我,法理何在?”
“朝廷就是法,說你有罪就是有罪!”陳公公不知何時站到了太后身邊,雖然隔著簾子,但還是能聽出他那陰陽怪氣的聲音。
左升看著這些遲遲沒有動手的護衛,好笑道:“法不依理,全憑你們一張嘴,說誰有罪就有罪,這是什么道理?”
“混賬!”太后怒了:“還不趕快將他拿下!”
“拿我?你們得有這個本事才行,你們覺得你們誰比趙極更厲害?”左升也算是撕破臉了:“且不說趙極敗在我手上,你們的骨君同樣也奈何不了我。”
陳公公呵斥道:“還不趕緊動手!”
“哼,王權?”左升繼續開嘴炮:“得有人聽你的你才有權,沒人聽你的,你狗屁不是!”
“大膽!”太后怒不可遏的拍了面前的案桌,站了起來:“把他給我拖出去斬了!”
“我倒是想看看,你們誰能奈何的了我。”左升其實內心已是慌得一批,與他們作對,就是與這個國家作對。這完全攪亂了自己的計劃。
圍觀的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在等其他人先動手。
陳公公威脅道:“反了你們了,還不動手以同罪論處!”
“哈哈~”左升笑了:“都聽到了吧,與我同罪,哈哈哈~隨意安排罪名,這就是王權啊。今天可以定我的罪,明天就可以定你們的罪,這樣的天理你們都心甘情愿的信服?”
太后氣的已經咬牙切齒了。
“你們不動手的話,我可就走了!”左升在其他人的讓渡下,離開了書房。
“太后!”陳公公輕聲細語的問道:“就這樣放他走了?”
“你還能怎么辦?”太后冷哼道:“你要是有能耐你去把他抓了。”
陳公公尷尬的笑了笑,表示自己沒那個能耐:“奴才自然不行,不過我們可以請國師啊。”
太后冷哼道:“這么一點小事兒就要請國師,以后是不是讓國師來治理朝政啊!?”
陳公公尷尬的扇了自己一小嘴巴子:“是奴才多嘴了!”
“哼!”太后冷哼一聲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