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漫無目的的閑逛,實則是在尋找良機。
苦心人天不負(fù),未曾想,今日竟真的讓她嗅到了商機,雙眼冒金光,這機會可遇不可求啊。
只見,面前一客棧上面掛著一牌子,上面言:“此店乃財源滾滾來之地,鄙人在此已賺取足夠的銀兩供云游四方,余生不想再被這瑣事煩身,人生一遭,需盡歡,故今日轉(zhuǎn)讓這店,有意盤下者歡迎前來商洽。”
看著面前這言之鑿鑿、誘惑力極大的文字,顧凌從心底里佩服這店家的高情商。不知情人若急著找店鋪開店,難免一不小心真的會被這店家給誆騙了。
可惜啊,她閑暇時,時常逛這街,雖沒有特別注意這店的生意,卻也知這店的生意相比鄰近的幾家實在是慘淡不已,可謂是門可羅雀,寥寥幾人。而旁邊的那幾家,特別是斜對面那家,生意簡直可稱得上是火爆,人山人海,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但別人的生意如何,與她無關(guān)。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如何以低價盤下那間店,正所謂無奸不商,商人大多都是狡猾的狐貍,她不想當(dāng)奸商,可是,囊中羞澀,開店還要一大筆的銀兩,如若不省著點用,資金周轉(zhuǎn)不開,切莫說開店,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難題。
來至店門前,只見門燈朗掛,兩邊是清一色并排著的戳燈,將路邊照得亮如白晝。輕輕推門而入,只見房間布局錯落有致,屋頂用筒瓦塊裝飾成泥鰍脊樣,門欄窗槅中的雕刻,花樣繁多,出神入化,由此可見,雕工的功力應(yīng)當(dāng)頗深,也可見店主應(yīng)當(dāng)也是個十分講究的人。
然,所有的雕花雕像皆樸素?zé)o比,上面并未用任何顏色的粉末裝飾,保留了原材料原來的色澤,更添一份古色古香的韻味;臺階由大理石鋪砌而成,上面還有狀似流水的雕紋,與周圍的一切相得益彰,別具一格。
西北角處,眺望,似一休閑的庭院,走進一看,不免被眼前所見之景驚呆,竟是十分曲折的游廊,目測應(yīng)當(dāng)有七七四十九彎,階下的鵝卵石漫成甬路,甬路的盡頭是風(fēng)格各異的亭子,亭內(nèi)布有幾案桌椅、各色各樣的綢綾大小賬幔將其包圍,案上擺放著的玩器,花樣百出、不盡相同,可謂是應(yīng)有盡有。
青白相間的山石崚嶒,其形各異,若鬼怪,似猛獸,縱橫交替拱立,栩栩如生,好不生動有趣,其中有點點斑駁的青苔,更增一絲活性,偶有藤蘿爬上掩映。
慢慢走近,竟意外地看到一泉池,藍(lán)白色的池壁顯得水清澈無比。只見開溝些尺寬,水緩緩地從外灌入墻內(nèi),緣著那小溝渠注入池中,池上落花繁多,干干凈凈,花色各樣,是大自然的饋贈,給這本就誘人的泉池更添一絲神秘。水面溶溶蕩蕩,曲折縈紆,偶然間還能聞到淡淡的花清香,一聞,只覺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顧凌閉目深吸一口那迎面而來的花香,只覺心中的那點煩悶也消失殆盡,這花香味竟如罌粟般越聞越上頭,越聞越是讓人欲罷不能,仿佛能上癮般。
作為中西醫(yī)合并院校的學(xué)生,顧凌熟知的花、聞過的花香味雖沒有上千種,但也有上百種。而在這里的花香卻不是她以往所見所聞中的一種,更像是幾種烈性極強的花香相互融合之后散發(fā)出來的,這花的香味似乎有那么一點的熟悉,卻又不像是。
顧凌感覺怪異極了。人都是獵奇的動物,對于未知都有一種近乎瘋狂的探索,恨不得能夠深究其底。
捫心自問自己從未是個好奇心重的人,向來喜歡安靜的她更喜歡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偶爾才會尋求刺激,用來增添一點生活的風(fēng)趣。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顧凌這么迫切地想知道那花香到底是怎么來的,是一種獨有的花特有的還是幾種花融合而來的?越想越好奇,內(nèi)心對未知的躁動前所未有。
對面的未知仿佛有股魔力般不斷地吸引著顧凌不自覺往更深的地方走去,然而,就在她打算邁開步子前往時,一個看似不合時宜卻又有緣可究的聲音出現(xiàn):“姑娘,本店已停止?fàn)I業(yè),若需住店或是飽腹,還請另尋他處。”
悄無聲息的步伐、憑空出現(xiàn)的聲音驚得顧凌下意識地轉(zhuǎn)頭。
只見一鬢發(fā)微白的老人正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后,顧凌暗自懊惱,不由得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但隨即一想,雖說她方才確實是沉醉于自己的思緒中,醉迷于撲鼻而來無比吸引人的香氣中,但若要她全然忘卻、不顧身處陌生環(huán)境中的自身安危而只顧陶醉其中,以至于完全聽不到外界一點聲音,卻也是不可能的。
方才進來時,她首先觀察的便是這四周的布局,怎么看都有點現(xiàn)在化氣息的布局,心中不由得一動,進而對身后之人更加好奇。就此人那輕乏的步伐,即使反應(yīng)一向靈敏的她也沒注意到分毫,可見此人的武功應(yīng)當(dāng)是極深的,至少她這個穿越而來的便只能望其項背、自嘆不如。
可見,史書上所說的古人會輕功,能夠飛檐走壁,雖講得那是一個天花亂墜、出神入化,多多少少都帶有那么一點美化的成分,但不見得就是假的、無跡可尋的。
微微拍了一下被驚嚇到的胸脯,眼眸含笑,頷首道:“在下有禮了,從此路過,見墻上張貼告示,得知此店正欲轉(zhuǎn)讓,實不相瞞,在下正有開店的想法。如若這價格合適,盤下它未嘗不可,不知閣下可知店掌柜在哪?可否叫出來洽談一般。”
“我就是。什么在下閣下的,難聽死了。老夫在這里生活了這么多年,從未聽過如此稱呼,莫非,姑娘并非本地人?”煞有其事地盯著顧凌出口問道,慢悠悠地走向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聞此,顧凌嚇得一哆嗦,心想:“古人不都喜歡這些文縐縐的稱呼嗎?這些稱呼可都是她在讀書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學(xué)來的,難道這里不是古代,那這里是哪里?還是說,其實,古人對稱呼也沒有那么講究?”
思及此,越想越覺得是后者。但心中卻不敢有絲毫的松懈,抬手假似整理了一下額頭的碎發(fā),腦袋在不斷地高速運轉(zhuǎn)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