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祖龍翻牌
血氣,吃了個飽。
彭成調整好呼吸,覺得自身已經進入了最佳狀態
他舉劍,對準嫪毐脖頸,狠狠刺下。
鏘!
劍尖居然斷了。
多根手指骨折。
卻沒有對嫪毐造成傷害。
彭成皺眉,今天的他已經徹底消化了九品武者的力量,還多了比昨天多了一牛之力,怎么效果卻這么差?
這牛子的質量這么差?
不可能!
事實上,原因不在他,而在嫪毐。
嫪毐的后頸皮膚上,凝聚出一個血紅印記,正熠熠生光,就是這個東西,抵擋了彭成的攻擊。
……
嫪毐現在有點煩。
昨天,遇到一個憨貨,頂著罡氣的滲透,重傷之下,連劈了自己好幾十刀。
擾人清夢,不厭其煩。
本以為,這種凡夫俗子,受這么重的傷,反正活不過一天,第二天就能恢復正常,不會有人再來打擾。
結果,那人沒死,還又來了?
而且一夜之間,力氣大增。
對自己的敲打,已經從撓癢升級成了刮痧。
要不是用了“血符文”作為抵擋,估計剛才那一劍,能刮下自己不止一根毫毛!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滾了。”嫪毐神色不善,他的語氣滿是厭惡。
彭成一言不發。
沒撈著好處,就不能松口。
他用行動,作出了回答。
扔下了斷劍,從刑具臺抽了一根三米多長的槍。
拉開距離,擺好姿勢,彭成使用了突刺。
一口氣,連續出了十幾槍。
叮叮當當,震天響。
可惜,依舊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自然,也沒有獲得任何獎勵。
彭成的雙手,卻已經顫抖的幾乎握不起長槍。
哪怕自己已經是九品武者,但在一品武者的反傷面前,仍舊無比弱小。
他出了大力,結果啥好處都沒撈著,反而把自己搞成了狼狽模樣。
可謂血虧。
“快滾蛋。”嫪毐對彭成更惡心了,他大聲呵斥。
彭成眼中卻精芒一閃,他覺得有破綻!
腰馬合一,挺起長槍,使勁往嫪毐嘴里那么一捅。
深喉。
yue。
嫪毐人都傻了。
這算什么?平常只有他對別人這么玩的份兒,今兒個是被別人給玩兒回來了?
“嗷!”一聲怒吼,嫪毐咬斷了長槍。
然后他不顧伏龍陣的鎮壓,頂著殺生臺煞氣侵入身體的危險,調動氣機,把嘴里的槍頭射了出來。
槍頭逆向打到彭成的胸口。
一股重力襲來,彭成眼前一黑,幾乎失去意識。
他的身子比昨天更加慘烈地倒飛而出,然后狠狠落地。
看著就疼。
【對嫪毐造成“一顆味蕾”的傷害,獲得技能“血怒”】
【血怒:連續對敵方造成五次傷害,即可進入血怒狀態,自身攻擊力提高,且大幅提高自身對于負面狀態的抗性】
【是否使用】
彭成的心臟更痛了。
怎么這時候不出血氣大還丹了啊,正是缺藥的時候,爆了一個技能……
這技能,對于當下情況來說,相當雞肋。
別說連續造成五次傷害,對嫪毐造成一次傷害都難!
現在的彭成,真正的踏上了瀕死線,屬于那種爬都爬不起來的慘烈程度。
昨天,今天,兩天時間積累下的罡氣,已經匯聚成了一個可觀的規模。
在體內,翻天覆地。
彭成吐血三大斗,視線逐漸模糊,每時每刻他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玩兒脫了呀。”
這一刻,人生不同階段的影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掠過。
倒不是恐懼死亡,也沒有后悔向嫪毐揮刀,只是對不完整的人生有點不甘。
兩世為人,沒有一世是混出了頭,甚至沒有一個是自然死亡的。
就在此時。
一道冷漠平淡的聲音卻在他頭頂響起。
有人在詢問。
“地上躺著的這個,就是彭成吧?”
有雜役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人接著又說,很大聲地說:“彭成殺賊有功,大王欣慰,賞其金百兩,劍一把,妙藥一份!”
周遭聚著的雜役與劊子手,情緒瞬間被引爆。
“黃金百兩?”
“這是…大王的賞賜?”
“彭成發達了啊!”
“可是他還能救活嗎?”
彭成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黃金上。
“…妙藥?”
“我這是被祖龍翻牌了?”
“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
絲血的彭成,忽然又覺得自己行了。
他想張嘴求救,但血瘀堵在氣管,呼吸都很費勁,更別提說話了……
好在,還是有人在乎他的性命的。
章邯焦急又興奮,他靠近過來,大喊:“妙藥在哪,妙藥在哪!”
……
北陵,咸陽宮。
朝會之后,秦王趙政,在此聽政,批閱公文。
各地的竹簡木牘,流水一樣送上,又流水一樣拿下。
趙政手中提著的那支兔毫毛筆,圈圈畫畫,舞得飛快。
呂不韋在一旁侍候著。
他對秦王長拜。
“王,嫪毐那邊,不知作何處置?”
趙政臉色淡然:“還能如何?唯有一死。”
呂不韋雪白的胡須,輕輕抖動了一下,他沉穩道:“大王,那嫪毐并非一般修士,尋常手段絕不好使,不如聽我一計……”
“你是覺得沒有你,寡人就沒法殺嫪毐了嗎?仲父!”
趙政神色如常,但他的聲調,瞬間尖銳了八度。
呂不韋老神在在:“大王,殺生臺眾兵將,對嫪毐畏之如虎,如此下去,有損您的威嚴…”
鏘!鏘!鏘!
可惜呂不韋話沒說完,宮殿中居然傳進來一陣急促的敲打聲,音量很大,對話被迫中斷。
這噪音,并非來自宮內。
有侍中搬過來了一面大銅鏡。
銅鏡中有人像變化,仔細一看,正是在殺生臺刷本嫪毐的彭成。
一槍,又一槍。
其人,悍不畏死,好像和那個嫪毐有什么深仇大恨。
呂不韋瞳孔驟縮。
趙政平靜的等到敲打聲消失,才換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仲父還覺得我殺生臺兵將,畏懼嫪毐嗎?”
呂不韋一瞬間蒼老,他對著趙政長揖,道:“王,智也。”
“還有事?”
“無事。”
呂不韋臉色凝重地走了。
他今日來,本就是試探。
沒想到試探到了最壞的結果。
秦王趙政,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已經和自己撕破了臉皮。
他的自信來源于哪?
總不會是那個去劍刺嫪毐的不知名雜役吧?
那會是誰?
呂不韋想起了昌平君熊啟已經在謀求突破的傳言。
熊啟他,不會真的嘗試去突破,而且還成功了吧?
假設熊啟已經突破,那他現在就是一品巫師,主宰!
自顓頊絕地天通后,世間修煉體系雖多,卻再無晉升超品可能。
一品修士,基本上,天下無人可殺。
嫪毐是一品武者,非二品可殺,舉國之力,也只能把他暫時鎮壓,耗殺。
但如果熊啟也成了一品巫師,在他主導的伏龍陣下,哪怕一品武者擁有不壞之軀,也得死!
自己的相邦之位,有威脅了啊。
呂不韋嘆息,他自己不過是一個,終生卡在二品初期的雜家學子罷了。
怎么競爭呢?
呂不韋現在,只想回家,盡早作出一些安排。
目送呂不韋蒼老的背影,漸行漸遠。
趙政,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他瀟灑地揮了揮衣袖,站起身來,面前垂著的的九根玉旒不可控地晃動。
“把殺生臺的那個雜役,給我查清楚。并且送些妙藥過去,不要讓他死嘍。”
“速度要快。”
“另外傳我口詔,讓熊啟盡快準備。”
“明天動手,殺嫪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