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的強大源于其自身肉體的強悍,靠人們信仰維持神力的神祇無法成為神王。
——克利威倫.奧德《克利威倫帝國史》
魔法吟唱者行省奧西埃爾境內,不斷地有帝國的騎士從護城城墻的工事處撤離,望著浩浩蕩蕩行進的大軍,隱匿在人群之中的克利威倫一行不由得感到奇怪起來。
“這莫非是要當逃兵么?”克利威倫的藍眸中流露出一絲憤怒,本來他設想過帝國的高層會很無能,但沒有想到已經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地步。
“這幫宰割人類的統治者還是和當年一樣利益至上。”血魔如有深意般地打量著,淡淡地道。
“這不是在逃走,而是放棄了除皇城以外的所有行政區,并以此來逼迫那些散亂在帝國各地的魔法吟唱者出手。”
克利威倫望向正凝視著他出神的笠娜,道。
“之前你說,我們以后會有機會報仇,是指什么?”
笠娜這才從克利威倫的忽然轉頭中反應過來,俏臉微紅,道。
“我們向那些畜生報仇的唯一機會也許就是這次的大撤退。”
克利威倫聽到這兒,興奮了起來,將臉向著笠娜湊得更近,似在盤問犯人一般,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盡管直說。”
笠娜臉紅著輕輕用食指抵住克利威倫的鼻尖,害羞地將臉側到一邊,嬌聲道。
“那魔法吟唱者必定會為了堅守奧西埃爾組成防線,你本身也擁有咒術吟唱的能力,如果能夠混到那奧西埃爾防線中,不就可以借助大部隊的力量殺死魔種了嗎?”
血魔微微地頷首,似乎對笠娜的建議感到非常滿意,贊許般地笑笑道。
“女娃子心思挺多,若是用在正途上,倒是個可造之材。”
克利威倫的臉因為笠娜的話語恢復了稍許血色,在思索了一番后,便也認同這個辦法。
血魔輕輕將雙手置于后背,露出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正當克笠二人聊得火熱時,忽然插嘴道。
“說到你們人類的那些小伎倆,本座倒是挺精通的。”血魔伸出布滿龍鱗的右手,輕輕朝著空中比劃了一下。
克利威倫感到有些驚訝,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了解血魔,但沒想到這個沒落的神祇身上還是有著他不曾聽聞的秘聞。
“老家伙,你竟然是魔法吟唱者?”
血魔似乎有些嘲弄般地怪笑道。
“你小子問的可是廢話,那雷特蒙德教給你們人類的魔法吟唱,實質上可不就是掌握宇宙的法則嗎?我身為神王若是沒有屬于自己的法則,那便是丟了我的名聲了。”
克利威倫靦腆地拍拍腦袋,尷尬地笑笑。
“也是,可能是方才被那憤怒沖昏了頭腦,無法正常地思考了。”
血魔紅眸微瞇,向著遠處行進中的軍隊彌散出自己的神力,一行軍隊的底細便在那不知不覺中被血魔摸了個一清二楚。
“這些人類的士兵中混有奸細。”血魔淡淡道。
“嗯?”克利威倫聽得此話,便也向著那軍容齊整的軍隊投去一抹審視的目光。
“看起來,挺正常的。”克利威倫在仔細觀察了一會后,并未看出什么異樣。
血魔下意識地右手空捏,釋放出一股霸道的神力,順著軍隊中每個士兵的血液傳遞到一名衣著高貴的騎士身上,不消半刻,那騎士忽然發出一股詭異的奸笑,身體瞬間撐破了鎧甲,露出了他本來的面貌。
那軍隊的陣型中心因為這忽如其來的變化瞬間被沖散,為首的指揮官高喊著重新組織陣型和敵人入侵的警示。
“想不到這小小的蘭斯羅特帝國竟然有這等強者,真是開了眼界了。”那怪物生得一副野豬面孔,面目猙獰,兩根獠牙從厚重的嘴唇間伸出,向外淌著腥臭的唾液。
血魔見身份被識破,嘲諷般地道。
“倒是野豬如今也能修煉得道成了魔種,竟敢跟本座叫囂。”
怪物也不遮遮掩掩,向著人群之中大吼一聲,剎那間,幾個混在人群中為軍隊送行的人類露出原型,化身為形態各異的魔種。
“既然被你識破了,那我們沒想著讓你活著離開。”野豬怪物一個箭步直沖血魔所在的方位,速度快得身后的空氣都不堪重負地發出一股尖銳的爆鳴聲。
血魔不慌不忙地一掌震開還在它身邊的克笠二人,將他們送至遠處,隨后便輕輕抬起右爪,單手接下直奔命門而來的襲擊。
“可惡,”那怪物見偷襲不成,翻身又刺出一腳,向著血魔的小腹殺來,血魔倒也不躲,渾身彌散出一股強烈的紅光,直接將怪物的整個身體振飛出去。
“小小野豬怪倒也有些小本事,本座今天就陪你玩玩。”話音剛落,血魔便化作一道紅色的閃電噼里啪啦地沖出,在那怪物還未來得及落地的瞬間,一掌攻向其胸膛。
之間那野豬的身軀整個凹陷下去一塊,如柱般的污血瞬間噴涌而出,幾乎濺到血魔的身體上。
“啊啊啊,”那怪物吃痛地怒吼著,瞬間吟唱出一副護身甲。待安然落地后,才心有余悸地緩緩道。
“如此霸道的肉體力量,你究竟是什么人?”
血魔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正茍延殘喘的野豬魔種,嘲諷道。
“想知道本座的名諱?怕是你不夠資格。”
野豬臉上的橫肉擠做一塊,猙獰地向著遠處的同伴怒吼道。
“宰了他!”
那方才才因陣型被打亂而停滯不前的軍隊終于整頓好了隊伍,向著中心的戰場包圍過來。
幾十個身形有若小山包般魁梧的象形魔種阻擋住他們的去路,其他隨野豬變身的魔種快速投入到于血魔的戰斗中。
“區區螻蟻,妄圖撼動神明?”血魔終于張開了眼睛,緩緩道。
“罷了,也玩夠了,去死吧。”血魔微微抖了抖手,吟唱出一個高階咒術。
只見那遠處的天穹之中,一道巨大的閃電劈向血魔所在的戰場,不到三秒的時間,那有若樹枝般粗壯的電弧便結果了那朝他襲來的魔種的性命。
被烤的黑焦的尸體在戰斗結束后,竟然還在往外滋啦滋啦地冒出電火花,那霸道的咒術強悍得令人發指,而在遠處觀戰的克利威倫,更是對神祇與凡間生物的實力差距,有了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