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的鬧鐘準時響起。
呼冷驚醒,滿頭大汗,夢里的場景一點一點加深。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自己回憶的旁觀者。
在夢里,那是一個普通的秋天,呼冷像往常一樣走在去學校的路上,但是在拐向學校的的那個街口。他碰見了一生都沒有辦法釋懷的事件。
他看見一群人,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一群人正在欺負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害怕的拒絕聲就那樣傳入了耳中。
他不敢去看,也不敢去制止。默念的勇氣怎么也攢不夠,大喊一聲,只能低頭化成一種沉默,或者說是一種冷漠,想來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敢做的太過分,所以準備換一條路去學校。
等呼冷到達下一個街道的時候,一聲尖叫傳了出來。他緊緊的抓緊自己雙肩包的帶子,不去想那個聲音的發出者,是哪個人,是那個落單的女孩,還是新的路過的人,又或者是正義使者的呼喊。
雖然在夢里,呼冷也只能呆呆的飄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去看那個小巷。
夢中,呼冷被那個聲音抓住,動彈不得,背后的恐懼慢慢籠罩上來,但是他不能回頭,也不敢回頭,就那樣靜靜的呆著,逐漸被鬼,被恐懼,被未知的事情包裹住。從腳爬到肩頭,微涼的秋意就這樣一點一點擴散彌漫。
直到鬧鐘將呼冷抓出夢中。
呼冷呆呆的坐在床上,冷汗從額前流下,打濕衣服的衣領,這個夢總是這樣,總是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沒有救贖也沒有改變,就那樣擺在那。
他十分了解那個小巷之后的故事,也注定忘不掉那個故事,也是那個故事將他和李毅兩個陌生人牽扯在了一起。
呼冷從床上起來,拉開窗簾。窗外有點陰雨連綿,貌似一時半會也不去消散。他穿上衣服,仿佛下定了某些決心,圍上圍巾,然后將藥瓶小心放在密封袋里。
他知道李毅不會自殺。
他知道李毅不會就這樣無緣無故的自殺。
呼冷走下樓,坐上計程車,前去公司。醫生之前便說明:他的精神狀態不適合開車,也不適合高強度工作。
呼冷就職的是一家食品公司,主要是給其他企業做食品研發。他雖然已經三十了,但是依舊是一個小主管,公司的平行管理制度,讓他卡在了這個職位上。上面領導不退休,貌似他也沒有什么機會往上爬,但還好工作比較穩定,工資也算比較高。
呼冷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桌前。最近秋天的食品新品也已經成功研發,并取得不錯的結果。所以項目組也算是半休假期間,工作比較少,主要是一些收尾工作。
他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發給上司之后,便可以休息。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高樓和高樓上的玻璃,他伸手打開了最底層放重要文件的柜子。
最上面的赫然是一份意外保險。
保險日期是這個秋天的第一天。
而保險人就是死去的李毅,受益人是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