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牢獄出來后,拖著遲緩的步伐半跪在門欄地,勉強用著顫抖的手掏出藥猛然吞了半瓶下去。我知道,情花毒在最后,與真心之人強行洞房,活不過七天。
不論是成功與否,我都活不過交付給太后承諾的期限。
我死,為死去的兄長與母后也好,為需要逃命的晚月與母族也罷,還是為玉國的民生,我都決定,自滅為天下求一條生存之路。
我大搖大擺的出宮,浩浩蕩蕩的來到母族。
外祖父,外祖母還有舅舅帶著妻兒侄小恭恭敬敬的跪著,高聲敬呼,“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屋子十幾個人,府中百余名傭人,多有于心不忍處,我裝作不悅說道,“母妃薨逝,多有不安,昨夜托夢于吾,她在泉下惶惶不可終日,只因外祖家有一傭人行巫蠱之術,咒死皇后。本太子既為人女,自然是要來一趟,調清楚事件始末,還望外祖父不要阻攔得好。”
外祖父一家面面相覷,無一人高聲語。
只有舅舅滿含悲憤,怒道:“放肆。任你是太子,和你兄長比起來,相差十萬八千里。你母妃剛死,就想著對你母族下手。玉熒光,你到底是站哪里的?我們還是連著骨血的親人。”
舅舅脾氣火爆,稍一引導,便怒不可遏。
也好,我順著他的怒氣往下刁難,“放肆,本宮乃玉國太子,豈容得你囂張。”
“太子殿下息怒!”外祖父拖著一把老骨頭哀求,露出驚恐之色。
我借著臺階消了消氣,臉上猙獰之色卻從無減退半分,怒吼:“不過是幾百名奴仆罷了,本宮殺了便殺了。念在外祖父世代忠貞的份上,這些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宮要把這些卑微的奴仆全部趕出去,他們不配為府上奴仆,更不配在這些哭泣,玷污了母妃在天之靈。”
外祖父是懂我的,很快的遣散了奴仆。
他們敢怒不敢言,沒有了母族的保護,這些奴仆活得也會更加艱難。
可現下,沒有其他的法子。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離開了,才會有一線生機。
外祖父慷慨解囊,拿出府中白銀,每人一個荷包,囑咐道:“主仆一場,現下分離,望大家珍重,擇一良主,切莫傷懷。府中有八成簽的是死契,出去左右不過是當牛做馬,被人買賣的命。我現下就撕毀你們的死契,還你們一個自由身。以后是好是壞,就全憑你們博得一塊天地。”
奴仆從怒,從悲,從傷,到了眼底有星光,他們仿佛看見了自由。
我看著外祖父、外祖母,一個個的和奴仆告別,眼睛里的不舍,淚光,我盡收眼底。
料定家族遭此一難,兩位老人的臉上云淡風輕,風遇不動,雨打不吹。
外祖父在外祖母的攙扶下,緩緩來到我身邊,微微顫抖,眼含猩紅,“太子殿下,不知老臣這樣的安排您可還滿意?”
我閉著眼,未做回答。
大廳之中全部都是皇宮帶進來的侍衛隨從,我的一舉一動都是皇帝和太后的眼里,我無法告知外祖父真相,憑借外祖父的聰慧,他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