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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七十三 毒者自謂也(下)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076 2021-10-24 11:40:47

  由太醫走后,張姮即刻叫阜氏兄弟,將槿云帶上來。

  槿云戰戰兢兢地看著張姮,沒有其她人,就知道不妙,想求饒,可腿軟得動彈不得。

  張姮靜靜地看著她道:“槿云,你的絲衾里發現了能致人瘋癲的毒藥,對此你如何解釋?”

  槿云大呼冤枉:“殿下!奴婢是冤枉的。”

  張姮冷笑一聲道:“冤枉?你倒真是冤枉,從昨夜開始,你除了喊冤還說過別的嗎?既然你言之鑿鑿毒不是你的,那可有什么證據?”

  槿云啞口,她深知自己是蒙冤受屈的,可一時間也沒有人證物據。何況自她入朝露殿,什么好東西都先挑,什么便宜都先占,內廷司送絲衾等物的時候,也是她直接將最好的拿走的,這些旁人都看在眼里,早就心生不滿了,就算和阜平他們沒過節,也沒人來幫她說話的。只得哭哭啼啼道:“奴婢沒有證據,可奴婢真的是無辜的,都是他們這些小人冤枉奴婢的!殿下明察啊!”

  張姮道:“那你倒說說他們怎么冤枉你?這床鋪你睡的是最好,梳妝臺也是最新的,你平日囂張跋扈的連東西都不準旁人碰,上次槿心不小心碰掉你個胭脂盒,你是怎么對她的?你真當本宮是瞎子!還是覺得這朝露殿已經是你做主了!嗯?”

  槿云無言以對,如今到這了這步田地,完全是她自己把后路斷了。她沒想到張姮會去奴仆的睡房,明明這宮中有頭有臉的人是不屑這么做的。

  張姮又轉身捧出個梳妝盒,槿云一看眼睛睜得老大,心里立時涼了大半。

  張姮當著她的面,將里面的東西盡數倒在她面前,全是些做工精細的高檔首飾和數十兩的銀票,饒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心里也唏噓不已;一介宮婢,就算干一輩子,也不可能換得箱子里任何一塊兒寶石。

  “毒藥的事你喊冤,那這些東西你作何解釋?你那張信口開河的嘴,這一次可要好好過過腦子再說話,否則......在內宮里私匿財務和毒藥,哪樣都能至你于死地了!”

  “奴婢,奴婢沒有下毒謀害殿下,也沒有私匿!何況......何況憑什么宮女就不能有自己的私房。”槿云還在嘴硬,受盡屈辱般地看著張姮,如此寧頑不靈,對方對她這副嘴臉恨得是咬牙切齒,這時阜安忽然道:“殿下,那盒里的耳環,奴才好像看見及曄宮的宮女戴過。”

  “你!”槿云急了,作勢要去打阜安,張姮即刻喊道:“阜平阜安,將這個目無尊卑謀害主子,偷盜財物的奴婢,押到三思署論罪行刑!”

  “啊——!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奴婢說,奴婢全招了。您不要把奴婢押去三思署!”

  “說!”

  “這,這首飾和錢,都是其她宮里娘娘賞賜的,她們,她們因為殿下是長孫,所以要時刻盯著殿下的動向好迎合皇上,這些都是她們宮里的人送來的,奴婢是一時貪心,被錢蒙了眼就大膽收了。往日里,私下跟她們講些殿下行程什么的,其他的奴婢什么也沒講。”

  “以你這么說,你還是有情可原的。呵,我倒是沒想到,西宮娘娘們還真看得起本宮我這個孤女,也真是財大氣粗,就你幾句不輕不重的話,她們就心甘情愿的拿這么多錢來換。”

  槿云渾身發抖,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張姮起身,一步步走向她,槿云嚇得直往后挪。

  張姮站定,冷語道:“我在你的眼里,心里,究竟是個任你欺蒙什么都能唬住的蠢蛋,還是一個任人欺凌都毫無還手之力的廢物,你從第一次見到我時,怕就已經認定了吧。所以,本宮沒心思和你爭辯。我要你牢牢記住,今時今日決定你命運的人,是那些娘娘宮儀,還是我這個一直被你看不起的村姑。”

  張姮說罷坐會主榻,對阜氏兄弟說道:“去把所有的人叫進來!”

  朝露殿的奴仆,都聽吩咐聚到了主殿,莊氏最后一個進來,等她站到自己身邊后,張姮一次一頓道:“昨夜槿云和槿靈發生爭執,本宮已有決斷。叫你們來的意思,是本宮不想私自處理,也不拿你們當外人,都仔細聽聽。”

  每個人都戰戰兢兢,更不敢反駁,張姮的語氣冰冷,猶如刺骨的尖錐,狠軋著槿綿,槿心和槿靈的脊梁;從她們一進到殿內,看到槿云那寶貝非常的錦盒翻倒在地,周圍大量的珍寶首飾,她們自己心里就明白了。

  張姮厲聲道:“從現在開始,本宮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你們要是有異議,就立即與槿云同罪,聽明白了嗎?”

  “是——!”眾人齊呼。

  張姮又盯著槿云,聽不出情緒地道:“槿云私匿來路不明的賄賂,與宮外勾結,不忠不義,不睦內親,寬容數次仍不知收斂,如今更涉嫌以不潔之物危害旁人,如此德行,再不得為我朝露殿所容,即日起趕出朝露殿,再不是我長河翁主的人。”

  槿云拉著她的衣裙苦苦哀求,張姮卻不看她,淡淡問一旁的阜平:“宮婢私匿宮中財物,對主不敬,甚至涉嫌毒害,依宮規,具體該如何處置?”

  阜平回道:“依宮規當交于主管后宮之人,責打五十宮杖,后當押入三司署受審。若依律法,當斬其雙臂,責打一百刑杖,情節若是嚴重,則再打入刑部論處。”

  槿云聽罷幾乎昏厥過去,撕心裂肺地喊道:“殿下!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您不要將奴婢的手砍掉,也不要將奴婢押到三思署啊。您看在奴婢伺候您的份上放過奴婢啊!!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槿云邊哭邊磕頭,頭都出了血印子,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張姮再度心軟,板起臉冷冷道:“你不必如此,本宮不會殺你,也不會把你交給梁妃。”

  眾人皆是一驚,莊氏看在眼里道:“殿下,一事不忠百事不用。她已經有了嫌隙,如果殿下勉強留下她,難道她還會和原來一般嗎?”

  張姮搖頭,槿云雖然囂張跋扈又愛生事,可就此施行成了廢人,對她后半生來說也太過殘酷,只道:“本宮不會降罪她,只會將她逐出朝露殿。于人前,也再不會提起此事,不會追究,槿云你在朝露殿的一切,跨出這個殿門以后,再不會有人提起。”

  “殿下?”槿云驚訝道,張姮揮手打斷,思索再三后說道:“宮中的婢仆,沒有主子的都是在內廷司待職,阜平阜安,你們將人送過去吧。若有人問,就說槿云伺候不周,朝露殿將她遣離了。至于你們......”

  張姮掃了一眼,眾人面面相覷,她接著說:“本宮是你們的主子,賞罰恩處就是職責!但是我也不妨把話說的直白些,我是什么處境,你們真不知道也好,裝作不知道也罷,左右我是不能給你們一個前程了,今日趁著槿云的事,你們想要一并離開的,本宮都會應允,還會看在你們伺候的份上,賞你們些財物。”

  阜平聽了急道:“殿下!奴才是無根的人,壓根談不上什么前程。自從跟著主子,從來也沒受過苛責,遇到事殿下還給奴才出頭,奴才絕不離開殿下!哪怕就是被人打死,也絕不背叛殿下。”

  阜安也說:“奴才和哥哥一樣,進了宮哪還談什么宏圖遠志,主子大恩給了奴才安身之地,奴才絕對不會離開殿下!”

  張姮很是欣慰,這兄弟倆還是忠心的,再看另外三個女孩,又對著她們道:“除去他們,其實你們和本宮一樣,都是半大的孩子,本宮也自然能想到你們想的。你們和侍監不一樣,有的是退路和錦繡前途,各自拿些首飾和錢財出去,另尋明主,也好過將大把青春浪費在我身上。”

  看著她們,張姮心中其實是酸澀的,這些人怎么說也陪著有段時間了,對她們的心思本也不存在厭棄。畢竟是個人都有權利追尋自己的欲望,也沒有誰天生就是誰的奴婢。她不是迂腐的人,沒必要非得擺主子的架子,反而覺得她們今天愿意走,于她們和自己都是輕松自在的。

  哪知張姮剛說完,槿心第一個說道:“奴婢今天冒失,請殿下責罰!但請看在奴婢干活還算勤快的份上,不要讓奴婢離開朝露殿。”

  張姮輕撫著茶碗問:“你何罪之有?”

  槿心道:“是奴婢的錯!奴婢身為朝露殿的人,可是卻沒有阻止自己家的人生事,只懂得一味自保,是奴婢里外不分,伺候有失,這在宮規看來是對殿下的不敬!奴婢雖然沒讀過書,但也受宮規教導,一仆絕不侍二主,所以奴婢請殿下責罰奴婢的不忠。不要趕走奴婢。”

  張姮很少在意她,但是自人來到朝露殿后,就給自己不一樣的感覺;她從不多話,也不生事,和那時的槿環一樣,只專心做自己的事。張姮也不知為什么會將兩人聯系在一起,畢竟槿環是個特殊,她是極忠心的奴婢,寧愿自己受苦也要回去侍奉原來的主人。那槿心呢?她能和槿環一樣嗎?看著跪在地上的槿心,依舊不卑不亢的等著自己發落,最后嘆息一聲道:“罷了,你愿意留下,本宮自然沒有趕你出去的道理。”

  槿心感激涕零道:“奴婢謝殿下開恩!”

  莊媽媽看向張姮,但她沒有說話,轉而盯著槿靈。

  槿靈對張姮道:“殿下,如果槿靈叫您為難了,那奴婢甘愿去三司署受刑!但只求殿下明白,槿靈之心可昭日月,絕無半句誑語,也絕無半點不忠之心。”

  張姮道:“你從頭到尾都是被害的,你去三思署作甚?如果真把你押去,那本宮可就真是個糊涂鬼了。你不愿走,愿意守著這朝露殿,本宮是感激的,只日后的日子,怕不能給你保證。你既然信任本宮,本宮也自是信任你,起來吧。”

  最后剩下槿綿,其實她的內心,在張姮說要放她們走時,是有所動搖了。可前面的阜氏兄弟還有槿心槿靈都表決了自己的態度,那如果她說一句離開,只怕日后會被這些人唾棄,再若讓外人知道她是自愿離開無勢的主人,誰還敢放心用她?看著一旁哽咽的槿云,最終還是決定先留下來。不過心道張姮這手也做得太狠,叛逆之心慢慢擴大了幾分。

  槿綿表面一改常態,眼神清明,腰背挺直,并莊重發誓她絕不離開張姮,和今天趾高氣揚的樣子判若兩人。

  最終,張姮折騰了半天也累了,既然槿云的事情已了,其他人的決心也明白了,張姮便讓人打發槿云離開朝露殿,自己則回寢殿休息。

  莊氏伺候在旁,欲言又止,張姮當然看得出說道:“奶娘,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想說什么說吧。”

  莊氏一遍給她扇著扇子,一遍問:“槿云或許和宮外相互勾結,但說她下毒,婣婣你信嗎?”

  “不信。”張姮斬釘截鐵道:“先不說她私藏的毒藥不是我藥湯中的,就算是,她之前下毒能叫人毫無察覺,現在就能如此馬虎的讓人發現?所以我認為有人想擾亂視聽,槿云只是真兇的替罪羊。我故作相信,但不將槿云押去三思署,下藥的事一并帶過,正是想迷惑真正的內鬼。”

  “將計就計,只是奶娘心中還是很擔憂。下毒之人不可謂之高明,她是誰?如何下毒的我們根本不知道,可是她卻對我們了如指掌,又善于隱藏,更會利用時機,我想她已經知道你對湯藥的懷疑,所以策劃出槿云這件事。你想,你順勢拔出了宮里不安分的因子,又找到了下毒的兇手,更替她除去了嫌疑,可謂一箭三雕。”

  “不錯,槿云之所以是最合適的真兇,也是因為白天和所有人發生了爭執,所以誰是兇手都有可能,我要找也不會輕易。而且上有梁妃的壓力,我又覺得禍患已除,自然可以放心大膽地喝接下來的慢性毒藥了。”

  莊氏緊張道:“如此城府的人,如果不盡早拔除,只怕后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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