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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四十八 安國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230 2022-05-25 11:31:50

  翌日,張姮將部署告知孫弢和元樅,他二人又開始部署整頓。期間她獨自見過了于滿芳,還專程拜謝雁獨一和馬伯等人,又陪了會兒嚴氏夫婦和元妕琪,待將小猴放歸山林一切事了,回到暫居之地已是夕陽十分。

  溫沨一直在此等候,將昨夜沒來得及說得告知張姮。

  汪平和莊褚兩人,當初是陳氏屬下,雖然此番也不曾親見戰事,可連日來與大安關軍民一起,心緒起了變化,加上他們對布陣有些了解,元樅已決定收為門下,一起隨軍先攻東郡再去南郡駐扎。

  張姮微微點頭,大戰在即能得助力,也是多一層把握,然后看向溫沨道:“老師打算是留在大安關靜候消息,還是跟元老將軍去南郡。”

  “我跟你去平寧。”溫沨的表情也堅毅不容辯駁,張姮也就不再多言,但溫沨嘆口氣又道:“你不必顧慮那么多,我也很清楚自己的選擇。陳氏勢必要被誅滅,介時皇帝和宬王如何,我也不想去管。究竟這場戰役會有什么結果誰也不知。可我始終擔心,跟隨陳氏攻占長陽的不止有薊侯,還有舊王,我那些時日并非自閉視聽,也探得些事,當初阻止你,也是因為他。”

  張姮道:“我曾經與張思曷接觸過,他占據江北,一直在伺機而動。特別是他手下那叫南唳的人,武功之高無人能及,至今為止我也未見過能與他抗衡的人。”

  “可你不會就此罷手。”溫沨對她消失后的各種細節并不了解,且眼下也不是計較的時候,只說道:“現在蓄勢待發,你不會停手,即便你想,也不會有人順遂你意的。”

  “是啊。”張姮苦笑:“何況我本身也不想罷手。”

  “所以,你不能再是長河公主。”溫沨忽然道:“皇帝早已對你和金陵王有了旨意,而世人皆知這點,待你平叛后,有心人便會從史書上加以詬病......他們不會管陳氏和舊王逆黨如何,只知道你本是將死之人,可卻逆旨帶軍討伐,自會將你劃歸為成陽大公主一類,陷你于不易。”

  張姮看著他道:“老師想舊事重提?”

  溫沨點頭:“我明白你不在意這些,可我為臣,不能不為君顧慮。若你也成為口誅筆伐的叛逆,也成為其他王侯反叛的借口,那這場征戰依舊將是死循環。而且,魏國要想從紛亂中恢復,千絲萬縷都必須要有個名正言順的主人決策,而不是等他日策反,又成阻礙。”

  張姮坐下道:“那老師當以如何?”

  溫沨道:“舍去帝王加封,自此,你為義軍的新統帥。然后清君側!除奸佞!”

  誰為正誰為邪,都需要一層遮羞布,哪怕后來的史書由勝者編寫,也會有人去推敲這變幻莫測的局勢究竟誰對誰錯。這是必然,是誰也不能擺脫的。即便恨透了張思戚的張思曷,也需要陳恬這個幌子,達到他泄私憤的目的。

  溫沨又道:“為君者只得一人心,那是孤人非帝。臣得一人之心,則亦惟臣愚仆。雖萬民之心不可輕得,而君得此才稱王,而臣也當為君收心也,成能為國。你深知此道,更要安國,那么我在此奉你為安國公主,望你日后護佑魏國,安邦興國!”

  安國公主......雖然溫沨給予的只是頭銜,可帶來的效應卻匹敵千軍萬馬。

  朝廷已毀,民心已失,所有人也急需一個繼續保住魏國存亡的答案,那便是張姮。

  她不同于張啓之的虛有其表,也不同于張昱的暴虐,而張思戚給予的地位和權利更不曾讓她為禍一方,即便是忍辱負重,也高覺于成陽大公主的初衷。這樣的人如何不能成為魏國堅守的最后一道防線?如何不能名正言順地推翻逆流?

  溫沨的號召立時在大安關內得到響應,孫弢和元樅率眾跪在張姮面前,擁立新主,告慰魏國戰殤,以安人心。

  三日后,八千精兵在安國公主諭令下,分路往東南二郡進發。張姮則與廖祈,溫沨等親信帶軍從北郡取道平寧。臨出發時,張姮注意到廖祈身邊的一個少年氣勢不同。廖祈便為其引薦,這少年叫郭乾,曲符那時受林蝶的蜈蚣襲擾,這孩子的父母也受其害,孤苦無依,正巧金陵軍那時開始招兵,他便投身入伍。

  廖祈看他筋骨不錯,就先放在赤熊營訓教,他也爭氣,很快拔得頭籌,后來跟隨至郢關,一路吃苦耐勞,更不爭功取巧,料定他將來勢必為軍中好手。而此次前路未卜,趙彬又不在,郭乾便受命成了安國公主的親兵。

  張姮見他年紀不大,欣慰之余又問道:“看你雙臂有力,你弓射如何?”

  郭乾忙道:“雖然不是百不失一,可師父循循教導,日有所成。”

  張姮點頭:“好,從今日開始,你在軍中尋三十名同擅弓射的人,在此期間我不會委派你們任務。但你們必須在抵達平寧之前將箭術提煉至百步穿楊的程度,你能做到嗎?”

  郭乾雖然不明其意,但還是應下,很快尋了二十九人,算上他,除了兼程趕路,也加緊訓練,長弓一連折斷兩柄,箭術突飛猛進。同時,又讓廖祈等人研究適用箭術的陣法,磨煉他們的配合度。最后抵達至北郡東渠時,郭乾三十人已有所成就,至少箭術的遠程攻擊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高;可這遠遠不夠,至少是對付南唳。

  張姮下令軍馬在東渠整頓,充沛物資,又讓廖祈集結鐵匠,連夜打造武器,特別是箭頭,可始終不盡人意。感嘆終究還是物資匱乏,達不到預期效果。

  如今已過了十五,張姮讓余有琊和應思意,加上阜平他們還是準備湯圓聊表節意,難得不必趕路,也不用訓練,二千多人難得消遣。

  張姮始終呆在護城所思慮著日后。因為不圖攻城略地,這一路他們輕裝簡行,可開始靠**寧,行軍速度不能減的情況下,也要加緊裝備還有糧草的押運。目前平寧狀況未明,她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溫沨這時端著碗湯圓進來,放在桌上道:“歇一會兒吧,這么熬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受不得。”

  張姮搖頭:“我沒事,而且我浪費的時間也太多,不想再耽擱了。”

  溫沨不言,他見過專心致志的張姮是何模樣,可現在卻大不相同。那份沉穩是和專注是裝不住也扮不出的,他自信沒有投錯明主,或許正因為如此,魏國這強弩之末,還能換得生機。

  忽然門外傳來阜平的聲音:“殿下,廣明伯想求見殿下。”

  廣明伯?溫沨想起他和開國郡公,宋國宮曾一起支援郢關,但只有一個月。現在他忽然到了,不知又打得什么主意,在一旁道:“廣明伯身為伯爵,他此刻到訪絕非糊涂,怕別有目的。”

  張姮道:“人生如賭局,他只是在押寶,無關外人......請他進來。”

  阜平得了旨意,立即將廣明伯請到內室。他一進門便跪在地上道:“殿下駕臨東渠,臣自知怠慢,特意從巠城帶來特產物資,以供殿下差遣。”

  張姮端起那碗湯圓,并不急著答復,溫沨也不言語。而廣明伯自知怠慢的絕非于此,此番又只想盡心討好,始終靜候等待。直到一碗湯圓連面湯都干凈,張姮才說了句匪夷所思的話:“明鄉伯,忠勇世子,宜城縣主,西川侯的事,你都知道了。”

  “是。”廣明伯下決心來此正是因為東郡諸侯的近接覆滅,張姮見他承認,也直言道:“那廣明伯還來,就不怕本宮心狠手毒嗎?”

  廣明伯立即闡明立場:“臣不敢,以往都是臣的罪過,是臣辜負圣恩辜負這身份。但殿下是慧者,是仁君,所謂的‘盡忠’之言即便不信,可臣也覺得,您會顧念這宗親之誼,給臣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張姮冷笑:“你不是信本宮會留你,只怕是你逃也逃不出魏國其他各州,諸國也容不下你。而且家財萬貫,也易被人窺伺,眼下除了服軟,再無退路。”

  “殿下!求殿下饒臣不死,求殿下開恩!”廣明伯自知惡果降臨,只能求饒。可張姮卻道:“你起來吧,我不會怪你,也不會降罪你,畢竟郢關危急時,你和開國郡公和宋國公都曾相助過,雖然只是杯水車薪,可你比起那些只圖私利的人,已經好太多了。”

  廣明伯渾身顫抖,起身時又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其實他坐擁巠城,因地勢,早就對宜城,三口關和涪陵關的事有所了悟,他也并未想到那些諸侯在短短兩月盡數折損的原因會和張姮掛鉤,因為一切太匪夷所思。

  郢關戰局危難,宬王逼宮,再然后薊侯擁立四皇子登位,他根本就沒想那么多,僅僅只是希望茍活一方。可現在張姮帶軍來此,說明齊國已退,大安關也已轉危為安,結合那些人的惡果,他再傻也不會覺得那是巧合。

  張姮也沒想到諸侯之中,能最先察覺風向的人會是他。但如今的局勢,張姮不需要再有人以自身利益為前提的資助,隨即說道:“廣明伯也是聰明人,既然本宮你已經見到了,那么拿上你的東西,回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殿下?!”廣明伯又嚇得跪下,張姮解釋道:“你拿來的東西,哪樣是屬于你的?所以我在急需也不會收。也奉勸你,做人不要投機取巧,將那些充作你日后可以平步青云的籌碼。”

  “臣不敢!臣真的不敢!”廣明伯后悔將自身擺布到刀刃上,張姮又道:“爵爺不必誠惶誠恐,本宮不收自有人樂見,就比如長陽,若陳恬見你雪中送炭,一定會助你爵位節節高升。總好過將籌碼壓在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身上強。”

  廣明伯有自知之明,他們不過是占著先祖榮光,空沾爵位偏安一隅的蛀蟲,一無財勢,二無兵力。而皇權是他們唯一可攀附的大樹,若轟然倒塌,他們這些舊貴族縱然逃得一時也終是會落得凄慘的下場。眼見張姮這唯一正宗的皇系根本不為所動,最后孤注一擲道:“臣有罪!臣自知無能,如今國危不能相助反還茍且偷安,實乃魏國的罪人。今日,今日殿下匡扶正道,臣愿將家產全部奉上,助殿下事成。”

  張姮反問:“就這樣?”

  廣明伯又忙道:“不!不光家產,臣所在城池的駐印,下轄人丁,礦藏等也全部奉予殿下。”

  張姮又問:“如此,夠了?”

  廣明伯似被泰山壓頂喘不過氣,面容死灰道:“臣,罪在不赦。即日起,臣將爵位也奉還陛下,自貶為庶人,另外家眷誥命和其子女爵位也一并上繳。自此臣,不,草民,草民舉凡血親之內皆守國法不敢再行忤逆,若他日再以權壓人以富仗勢,必將家毀人亡,子孫墜入地獄永無超升。”

  “好!”張姮對外面的阜平道:“傳廖將軍來見我!”

  不多時廖祈進來聽候,張姮指著廣明伯道:“廣明爵爺愿將家產城池人丁全部奉上以備我軍供養,又罪己降為庶人,本宮感念其忠義,家宅便免去收繳。你明日帶人前去將其產業清點,再將巠城和其下轄一應全部接手,切記不得滋擾巠城百姓,更不得為難其家人,記住了?”

  廖祈忙應下就帶廣明伯下去安置。溫沨看著他的背影,不覺可惜。

  張姮則道:“他能從亂局抽身,證明他是聰明的。”

  溫沨嘆氣道:“若這一切不曾發生,縱然十個你他也不放眼中。有此天差地別的結果,也是時務造就,誰也怨不得。”

  張姮道:“豈止是他,死去的那些又有幾個是真心臣服皇權之下的。但也說一句事無絕對,我還得感謝陳恬,若不是他,我也沒機會去清剿魏國腐朽的宗親舊貴。”

  溫沨道:“是啊,也慶幸其他各州目前還穩得住,若此次齊國入侵,被掌握其中的他國也對魏國分而食之,那后果真是不可預估,何至于夷州的戰亂現在可以大刀闊斧地進行。”

  張姮隨即將齊國內部的君臣對立之事對溫沨講解,除了同樣憤慨,也還是嘆一句無奈,誰讓魏國勢弱,如此才被人隨意踐踏。

  張姮最后又道:“內亂沖霄絕不止魏國特有,老師也不必急著感慨,我相信齊國退走,若此事為外國得知,必將引起軒然大波。若有人嘲弄魏國,也必將有人不忿齊國的恃強凌弱,總之各有益處。魏國能做的,便只有因時制宜,攘內方能再談安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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