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言辛離開合水村之前,云繡答應過他,會給他打電話。
云繡還是食言了。
她沒想過她會食言。
馮華通來到合水村后,不到一周,便搜集好了合水村有關羊頭琴等樂器的補充資料,算著時間,師生幾人入怒江已逾一月,是該回北京了,云繡與舒隱月還有學分要修,這一個月是請了假出來的,再不回去這學期的課都沒法算入學分了。
民族學專業的學生,請假外出做田野調查的事情時有發生,民族研究院的老師們能理解,上課方面會放松一些,但總不能一節課都不去,也不能不完成相關作業與結課論文。
回蘭坪的當那天,幾人如來時一般,先步行至箐花村,再坐三輪到河西鄉,之后便能坐客運車到蘭坪。哪知回箐花村的路上下起暴雨,即便撐了傘,幾人還是渾身濕漉漉的。
登山包有防雨罩,包里的東西倒是安然無恙,可云繡揣在褲子口袋里的手機卻遭了殃。
當時情急,她思慮不周,待到想到手機可能進水,將其取出時,為時已晚。云繡這小靈通質量算不上多好,就是個便宜貨,進了些雨水,徹底壞了。
待到了昆明,云繡急切地找了修理店,仍挽救不回。云繡只能放棄,買了一只新手機,取出SIM卡。
打開新機通訊錄的那一刻,云繡心如死灰了。
越言辛當時存號碼時,存到了手機位置上,而未存到SIM卡上……
云繡失去了越言辛的手機號碼。
云繡有時會想,要是當時能把越言辛的手機號存入SIM卡上就好了,或者將那串號碼謄寫在筆記本上,又或者,下雨的時候,她能第一時間想到手機可能會進水……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所有有關“如果”的設想只會增添她的懊惱。
在與越言辛的事情上,云繡本就未定決心,如今來了這么一出,倒叫她往一端傾斜,或許放下遺憾才是她與越言辛故事的正解。
如此“放下”了幾天,云繡又開始想,越言辛平日里臉皮那么厚,怎么這么久了,竟沒有主動聯系她?
于是,她開始期盼越言辛能來一個電話,或是一條短信,能讓他們斷掉的緣分再次續上。
她哪里知道,越言辛一直在苦苦等待她的主動聯系。
昆明向來干燥,一入秋季,這干燥之感更為明顯,好端端地坐一天,也可能因干燥而流鼻血。
小陳指揮人將新購置的加濕器裝好,轉頭想向越大總裁邀功,哪知卻見越言辛滿面結了冰霜一般冷峻,叫他不禁哆嗦。
“總裁。”小陳小心翼翼,“這次安的加濕器,是新出的產品,聽說效果很好。”
越言辛:“……”
小陳又道:“上次胡亂報道影響集團聲譽的媒體,已經被我們收購了。”
越言辛:“……”
“總裁,”小陳欲哭無淚,“昆明新開了一家手工咖啡店,我仔細看過評價了,還不錯,要不,您去試試?”
越言辛目光微變,很快又沉寂下去。
他遍尋稀奇、好喝的咖啡店,不過是因為她喜歡喝咖啡。
可如今她不在,他尋那些店又有什么意義。
明明答應好會聯系他的,卻說話不算話。
云繡,你可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