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電影院人滿為患,朋友們成群結隊,情侶成雙成對,也有人形單影只。
云繡目光落在販賣爆米花與飲料的柜臺上,不知怎的想起了許多年前她與越言辛去學校附近的電影院看電影,那時的影院設施哪里比得上現在。
可云繡想起那個能容納幾百人的影院放映廳,還能想起越言辛從衣袋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買電影票,售票員說錢太大找不開,他便到附近晃了一圈,帶回幾大包零嘴和幾張零錢,終于買好了電影票。
那時云繡驚訝他買那么多零嘴,怎么吃得完,越言辛齜牙咧嘴地笑:“只有你會覺得這么多東西,要一次吃完。吃不完不會帶回去嗎?”
云繡:“……”
云繡仿佛耳畔還能回響音響里播放出來的電影配音,仿佛電影院門前的海報油墨味道依舊濃烈。
“買了大份的,知道你愛吃。”越言辛出現在她的視線里,抱著一大桶爆米花。云繡抬眸看他,眼前的男人與過去的少年重疊在一起,叫她心生感慨,還好失而復得。
還好還是你。
云繡笑:“這么一大桶,吃不完怎么辦?”
“帶回去吃。”越言辛說道。
云繡:“……”
兩人挑了一部愛情片,正等待入場時,云繡目光落在不遠處,見那里幾人推攘不休,也不知是否起了沖突。
待到云繡仔細去看,她僵在了原地。
那個被幾人推攘的人,是她的父親云知意。
云繡不假思索走了過去,將云知意從人堆里拉出來:“爸,你在這里做什么?”
那幾個人又圍了過來:“他是你爸?正好,你來了替他還錢。”
云繡皺眉,轉頭去問云知意:“爸,你欠他們錢?”
云知意掀開嘴皮:“是啊,好幾萬,你就是個學生,有什么錢,快滾,別在這里礙事。”
“沒錢就快滾!”催債的人又堵上來,云繡還未做反應,越言辛便攔了過來,擋在云繡與云知意面前。
“有借條么?”越言辛問那幾人,臉色沉郁。
那幾人相互看了幾眼,其中一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展開給越言辛看:“這是云知意簽字畫押的借條,白紙黑字,看清楚了,欠我們三萬三千五百塊。”
幾人見越言辛一身穿著不簡單,料想是個有錢人,他們只想討債,也不想傷人引起更大的風波。
越言辛微微偏了頭,去看云繡:“繡繡,問你爸爸,是不是這么多錢。”
得到云知意的肯定后,越言辛對討債的幾人說道:“我身上沒帶那么多現金,你們等等。大庭廣眾的,堵在這里也不好,不如站一旁說話。”
那幾人又相互看了一眼,同意越言辛的建議,撤到了一旁,目光仍鎖在云知意身上,恐他跑路。
越言辛轉過身去看云繡,抬手撫了撫她的臂膀,說道:“附近沒有銀行,我去打個電話讓陳助理送錢來。別擔心,有我在。”
越言辛轉身去打電話的那一刻,云繡盈蓄在眸子里的淚水終于是忍不住,淌了下來。
她心中又怨又憤,氣惱地去看云知意:“爸,你為什么欠人錢?你是不是又去賭了?”
“你說是就是吧。”云知意抬頭,咧嘴一笑,“不錯嘛云繡,你真的掉了個金龜婿。”
“你胡說什么!”云繡更是憤恨,咬著牙壓低聲音。
她可真恨啊,恨她的父親怎會是這樣一個人。
恨這個人為什么是她的父親。
云知意還在笑:“我哪里說錯?這個男人不就是個金龜婿,眼睛眨也不眨就幫我還幾萬塊。你要好好把握,以后才能衣食無憂,也好讓我飛黃騰達。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是么?”
云繡驚懼不已,往后退了一步,與云知意拉開距離,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她的父親:“爸,你說這樣的話,是想讓我和你斷絕父女關系嗎?”
“斷就斷了,”云知意不以為意,“我也不想當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