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格蕾從沉睡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地上趴著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她從沙發上坐起身來把紫色的毯子那個男人身上拉過來,將自己裹起來,再從沙發上薅起一個棕色的抱枕,丟到那個男人的身上,遮住他。
被抱枕砸了下屁股的長著栗色卷發的男人將臉從另外一個抱枕中露出來,睜開迷蒙的雙眼。他拿起眼前一塊黑色的布料,“這是,呃......”舉得高高的。
格蕾裹著毯子從他面前經過,將那塊黑色的布料從他手中奪過來,那是她的內衣。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你該走了。”
“你為什么不回來這邊,我們一起回味一下之前的纏綿?”他坐起來,笑的萬分纏綿,看著她打趣。剛剛睡醒的嗓音低啞而性感,不由自主的散發著誘惑。
“不,說真的,你快走吧,我要遲到了。我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格蕾站住腳跟他說。
“那,你真的住在這里?”沙發另一邊的他開始穿褲子。
“不,”格蕾說,她遲疑了一下又說:“是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
“這里挺不錯的,就是有點灰塵,很奇怪,但是很好。”男人系上褲子的扣子,轉過頭來看到墻邊石臺上的幾沓厚厚的書籍,那些是與醫學有關的。“你算哪種程度上住在這里呢?”
“我兩周以前從波士頓搬到這里,這里曾經是我母親的房子。我正想賣掉它。”
“哦,我很抱歉。”男人露出抱歉的表情。
“抱歉什么?”格蕾有點疑惑的看著他。
“你剛剛說曾經是······”
格蕾意識到男人誤會了,“哦,我媽媽沒有去世,不用抱歉,她只是······”格蕾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也意識到自己沒必要跟陌生人解釋。“其實我們不用這樣客氣。”
男人說:“哦,你想怎樣都可以。”他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襯衣。
格蕾聳聳肩,“我們不用談心事,假裝關心的那種交流。”她看著自己的一夜情對象,“我要上樓去洗澡了,當我回來的時候你最好已經離開了······所以,再見,呃······”她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
“德瑞克”男人將襯衫扣子扣起來,向格蕾伸出右手。
“德瑞克,好的,我叫梅瑞徳斯。”格蕾跟他握了下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下。
“梅瑞徳斯,”男人跳過沙發,笑容滿面的看著她,“很高興認識你!”
“再見,德瑞克。”格蕾松開手,她被他跳過來嚇了一跳,裹著毯子光著腳踩著木制樓梯向上跑去。
男人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沉默下來。
格蕾整理好自己匆匆下樓,男人已經離開了。
她鎖好房門,急速的跑下門口的石梯,開車向目的地前進。
待跑到自己集合的地點,打開門,門里已經有很多人圍在那里了。
“今天你們滿懷希望的來到這里,想參加這場競賽。”一個身著白色醫生長袍的中年醫生帶著這群實習生走到一間空的手術室,“一個月以前,你們還在醫學院里學習做醫生,而今天,你們就是醫生。在這就職住院外科醫生的7年,是你們一生中最好也是最遭的7年。你們會被推向崩潰的邊緣,看看周圍,向競爭者打個招呼。你們其中的8位會轉到更容易的專科,5位會在壓力下崩潰,排名最后的2位會被勸退。這里是你們的起跑線,你們的競技場!你們將何去何從,完全看你們自己的表現。”
這間屋里的人們都在環視四周,手術床,無影燈,二樓的可視窗,墻上的示范牌······
格蕾想:“就像我說的,我慘了。”
格蕾坐在更衣室的條凳上,將聽診器掛在脖子上。
“馬丁、羅賓森、邦德、霍金斯”一個高大的白人醫生拿著名單叫名字,聽到名字的人跟著他離開了。
“這20人中只有6位是女性。”格蕾看了他們一眼,跟旁邊正在換衣服的長著黑色長發的亞裔女子交談著。
那個亞裔女子將換下來的靴子推進自己的更衣柜:“是啊,我聽說其中一位是模特。說真的,這是會讓我們肅然起敬的嗎?”
格蕾收拾好了,站起來,問她:“你是克瑞斯緹娜嗎?”
“巴頓、門羅······”后面叫人名還在繼續。
“你被分給哪位住院醫生?我跟貝利。”亞裔女子問。
“那個叫Nazi的人嗎?我也是。”格蕾說。
旁邊一個聲音插進來,“你們跟Nazi嗎?我也是。至少我們要一起受苦受難了。我是喬治·歐麥利。”是一個個子不高的白人男子,看上起可可愛愛的。他關上更衣柜的門,將聽診器握在手里又掛到脖子上,向她們走過來。“我們在見面會上見過面,你當時穿著黑色的裙子,裙邊有開叉,還有羅馬涼鞋······”他越過中間的亞裔女子盯著格蕾說:“當時你們認為我是同性戀,”他跟亞裔女子解釋著:“不,我不是同性戀。只是···只是······”
克瑞斯緹娜沒有理她,向門口走去。他只好再轉回來跟格蕾說話:“你當時···你讓人印象深刻·······”
“歐麥利、楊、格蕾、斯蒂文斯。”她們被叫到名字了,格蕾也迅速得向門口走去。
“我完全被無視了。”喬治自嘲的低聲嘟囔。
“貝利在哪里?”克瑞斯緹娜在更衣室門口詢問。
“在大廳的盡頭。”
大廳的盡頭是導醫臺,那邊只有一個是穿白大褂的醫生,其他的人都穿著護士的衣服。那個醫生是個短頭發個子矮小的黑人女子,她正在跟旁邊的護士說著什么。
“她就是Nazi嗎?”克瑞斯緹娜疑惑的說。
“我還以為Nazi是男的呢。”喬治在格蕾身后跟上來。
“我以為Nazi就應該是個叫Nazi的人。”格蕾也很疑惑。
“也行是同行間的嫉妒,她太出色了。”一個高挑的面目姣好金色頭發的白人女子也跟了上來,“她被叫做Nazi是因為人們嫉妒她。也許她人很好。”她越過眾人,走到了最前面。
“讓我猜,你是模特。”克瑞斯緹娜說,金發女子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好,我是伊澤貝爾·斯蒂文斯。但大家都叫我伊茲。”金發女子伸出右手想向導醫臺邊的黑人女子握手。
黑人女子轉過身來,瞥了一眼伊茲伸出的右手,沒有理會。她環視著后面跟過來的幾個人。
“我有5條規定,記牢它們。第一條,別拍馬屁,我討厭你們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拿好外科章程、電話名單和呼叫機,護士們會呼你們。你們必須隨叫隨到,要用跑的,這是第二條規定。”她拍了一下導醫臺,示意他們拿,然后又向一邊的走廊走去。
她回頭招呼他們,帶領他們從空中走廊經過。“你們第一輪班從現在開始持續48小時。你們是實習生,小人物,在外科食物鏈的最底層。你們要做實驗,寫病歷,通宵值班,做到你倒下。不要抱怨。”
推開一扇門,“這里是待命室,如果這里被主治醫生占了,你們就在你們能找到的地點睡覺。”
“接下來是第三條規定,如果我在睡覺,不許叫醒我,除非你的病人快死了。”
“第四條,當我趕到那里時,你的病人最好還沒死,這樣你們不僅殺了一個人,而且平白無故的叫醒了我。明白了嗎?”
格蕾舉起左手提問。
“什么問題?”貝利示意。
“你說有5條規定,現在只有4條。”格蕾說。
這時候呼叫機響起來,貝利拿起來看了一眼。
“第五條,當我行動起來的時候,你們也必須行動起來。”
她已經在前面跑起來了,“別擋路!”
后面的四個人跟著跑起來。
她們推著擔架床到了樓頂,是直升機送來的病號。
“病人什么情況?”直升機產生的風吹得人搖搖欲墜。
“凱蒂·布萊斯,15歲女性,新發生的癲癇,上周持續發作,中途停止過靜脈注射,降落后癲癇嚴重發作。”直升機上的醫護人員一邊將病人往下推,一邊介紹病情。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將病人安頓進病房。
“好的,讓她側過身來。”貝利在一旁安排診斷手段。
“伊茲,注射10ML安定。”
“不對、不對,白色的電極應該在右邊。”格蕾在貼電極,貝利叮囑。
“白在右,煙在上,火在下。大量靜脈輸液,避免溶血,讓我們開始動起來。”歐姆龍拿起注射器。
“高危病人嗎?”急診室的門打開,一個高壯的黑人醫生走進來問。
“顯而易見,伯克醫生。”
“貝利醫生,讓我們開始向她‘射擊’吧!”黑人醫生雙手擊一下掌。
“意思是進行各項檢查。”貝利醫生解釋。“CT、CBC、生化和毒性檢查。”
“克里斯緹娜你去做實驗,”她繼續安排,“喬治,你去檢查病人的病情,梅瑞徳斯給凱蒂做CT,她現在歸你管了。”說完轉身準備離開這間病房。
伊茲在病床前叫貝利,“等等,那我呢?”
“你?親愛的,你去做直腸檢查吧。”貝利回過頭來看了伊茲一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