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白寧真沒和我一起睡,因為她得照顧亦卿,和亦卿兩個人睡在臥室。我們幾個在外面打著地鋪,大白霸占了白寧給我買的沙發床。東子怎么趕也沒走,說得大義凜然,其實就是為了能多看亦卿兩眼。
今晚沒有人守夜,從出事以來這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大白說可以放心睡,二里之內的所有妖魔鬼怪梁伯都能提前感應到,到時候再做部署來得及。但是他需要養精蓄銳,所以必須睡得舒服,這就是他把我沙發床霸占的理由。我抱著他睡都不行,說是耽誤他起身的速度……
“梁伯,我想問你個事。”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就睡不著了,因為有些問題憋了太長時間。
“亦卿到底是個什么人,您認識她應該比我早。”
“亦卿使者那時候是天天抓我們,因為我們家老爺變成了狗,然后又用尸體幫我在世上茍活,這兩件事都犯了天條。”梁伯側過身來壓低了聲音,因為東子還在打呼嚕,“但是每次抓我們的時候,亦卿使者老是手下留情,因為我家老爺最開始就是為了救她才變成畜生。”
“老梁,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裝在肚子里。你的肚子不是挺能裝的么?現在裝不下了?”大白躺在沙發床上一動沒動。
“是,我錯了,老爺。”梁伯沖我咧了咧嘴,轉身平躺著。
我明白大白的意思,他是不想讓我知道這段歷史,因為這段歷史可能并不光彩。他和亦卿的恩恩怨怨,在我心里成了一個謎團,我得想辦法解開一些。
“大白,你今天什么打算?”我也躺平等天亮。
“沒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那咱們也不能都在店里呆著啊,我想見國圖。”
“等你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再想吧。”
“那得什么時候?”我坐了起來,望著他的后背。
“放心吧,死之前肯定能練成。”這特么算什么回答。
“我不管,我想見國圖,要不你給我帶幾句話也行。”我打算給大白支走,這樣我跟梁伯有的聊了。
“可以,想說什么就寫下來。”
“得嘞。”我興奮地直接跑去柜臺奮筆疾書起來,一是為國圖,二是大白中計了。
……
“給你信。”我寫完信已是日上三竿,“大白,你一定要告訴國圖我很想他,讓他休養好了趕緊回來!”
“給梁伯就行。”大白頭都沒抬。
“不是你去么?”我計劃要落空。
“梁伯比我跑的快。他是靈魄,下冥府比我方便。”
“難道你就不想見國圖?你是不是有點鐵石心腸?”我不甘心這么完美的計劃流產。
“找梁伯的時候,我已經順路見過國圖了。吃飯別等我了,我出去辦點事。”大白直接出了店門。
我現在都想哭啊,這跟我設計的完全不一樣!
“少主,給我吧,我去去就回。”梁伯畢恭畢敬地伸手討我的信。
沒辦法,我把信交給了梁伯,最起碼圓了一個愿望。
梁伯接過信,瞬間藍光一閃,肉體倒地,不用問,肯定出發了。我信上都快說了一萬次國圖我想你,可是不管寫多少,都代表不了我的歉意和對他的思念。想著想著,眼淚就要下來了,我趕忙拿起柜臺上的水杯喝了起來,好讓自己鎮定鎮定。
這水不好喝!眼淚混著杯里的水一起進了肚子,咸咸的,澀澀的。我把水杯放下,然后一口水噴了出來。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嘴里噴剩下的水全流在了我的柜臺上。
“回少主,您放下杯子之前。”梁伯朝我深施一禮。
“我就喝了四五口水!”
“那老奴不知。”
“您老在這耍我呢?我信給我扔哪了?”我急忙搜起梁伯的身。
梁伯在我搜身的時候,打開手里握成團的信,恭恭敬敬地遞給我。
我一把這團紙搶了過來,“您這玩笑開得有點過分了。”
“少主,看看信紙背面。”梁伯抿嘴憋著笑。
我到想看看老家伙耍什么花樣!將信紙打開之后,背面赫然寫著“收到,少爺”。我的眼淚‘嘩’的下來了,我用左手假裝搓著眉毛,這樣能把自己的眼睛擋住不讓別人看見。
“你怎么了?”白寧看到我的眼淚都滴在柜臺上。
我沒回答,現在說不出話來,既然被看到了,我就把左手握成拳頭,抵在鼻子下面,這樣鼻子不會那么酸。
“想國圖了?”白寧不光是我媳婦,還是我肚子里的一條蛔蟲。
“才沒有。”左手右手一起抹著眼淚,都沒能止住它們的步伐。
白寧在我眼睛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拉著梁伯走開了,“讓他哭會吧。”
沒人在場,我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我不想在眾人面前流眼淚,可是我想國圖,他在冥府的哪個地方養傷呢?我多想當初害的是我自己,而不是這個天天叫我“少爺”的人。他憨憨的樣子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在我眼前浮現,一遍一遍……
“梁伯!”我依舊在柜臺坐著,本來應該是我去找人家,畢竟長幼有序。可我現在不想動地方。
“少主,您叫我。”梁伯瞬間閃到我面前。
“你見到國圖了?傷得怎么樣?躺的地方涼不涼?要不給他帶幾雙被褥。”我從梁伯的嘴里知道國圖的一切。
“少主,那肯定的,不見到他怎么給您回信。”
“哦,對對,您繼續說。”我確實有點傻了。
“他在托冥臺打坐呢。那地方本來就寒徹骨。不過讓我捎話給您,他沒事,不用太擔心,秦廣王還賞了他一顆千陰聚魂丹,不多時就能再見面。”
“真的?”我高興地跳了起來,“那個什么丹是什么玩意?”
“千陰聚魂丹是用一千個靈魄靈鬼煉制而成的丹藥,對修煉戾氣的冥將有奇效,一顆丹藥全部吸收以后,能增長百年修為。”
“這也太殘忍了。”眼淚還沒干,我竟心疼起這個了。
“那都是判魂滅之刑的該死鬼,沒什么好心疼的。”
“哦,哦,不過您這也太快了。”
“少主,老奴帶著肉身飛,速度超過音速。脫離肉身,堪比陽光。”梁伯得意洋洋地跟我顯擺起來。
“羨慕么?想要么?心動了吧,趕緊動起手來,據為己有吧。”我心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少主,您冷靜!”梁伯瞬間閃到對面的墻邊。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剛才不知什么時候抬了起來,這個方向這個姿勢,就是想要掐住梁伯的脖子。

漢王燼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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