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是金剛不壞之身,不但亦卿花豹都說過,我也親眼見識過,所以東子把血淋淋的大白抱進來的時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時候哪還顧得上疼痛,我立馬起身接過大白,繞過全是飯菜的餐桌,把大白放在了柜臺上。
“你動手啊,田哥,你站著干嘛呢?”東子帶著哭腔。
不是我不動手,我也慌了,從知道大白是神仙以后,我就沒想過有一天還會給他看病,我不知道應該是按獸醫的方式來救治他,還是像電視劇電影那樣對他傳點法力。面對著渾身是血的大白,我也突然束手無策。
“田哥!”東子沖我喊到,聲調高到都破了音。
“哎,我,我在。”我急忙從柜臺下面拿出聽診器,剛拽出來就掉在地上,我又彎腰去撿。然后又去柜臺里找止血帶和紗布,這時候又給剛撿起來的聽診器蹭掉了地。我在干什么啊,我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
這時候白寧聞聲從臥室里趕了過來。
“老公,冷靜,他是神仙,但是肉體還是條狗。”白寧握住我的手。
“對,對,對,角針和縫合線。”我急忙蹲下來在柜臺找了起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止血。
白寧推開只顧得哭的東子,也鉆進了柜臺,她想給我打下手。
等我找到角針和縫合線,白寧已經給傷口做了消毒,正要把傷口附近的毛往下剪。
“來不及了,直接縫!”我制止了白寧,這時我的眼淚已經模糊了我眼前的大白。
大白身上傷口并不多,腦袋一處,傷口很小,簡單處理就可以。剩下兩道大口子在肩胛骨上方和后腿上。縫合傷口的時候,我的眼淚和汗水都爭著搗亂,我的手都在抖,我不是經驗不夠多,而是現在在我面前躺著的,是我愛的人。
我手忙腳亂地把大白的傷口縫合完,立馬抱起他就往外跑。
“你干什么去。”白寧拉住我。
“滾啊!”我的怒吼讓遠處的東子都捂住了耳朵,我這沒有條件,我得趕緊大白去大的獸醫院。
“大白他沒事,我剛摸過了,沒傷到內臟骨肉。”白寧紅著雙眼跑回了臥室。
我停住了往外跑的腳步,許久才轉身把大白輕輕地放回柜臺上。
望著白寧跑回去的身影,我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我沒有追過去,而是用抹布沾著眼淚擦拭大白剛才留下的血跡。
……
“給你。”白寧遞過來她的內丹,眼睛哭得通紅,“大白跟以前的感覺不一樣,把我內丹先給他用吧,能以防萬一。”
我接過白寧的內丹,她沒有停留,又跑回了臥室。
我用濕毛巾擦掉了大白身上的血,然后又對傷口做了一次消毒。把大白放在沙發床上,那樣他能更舒服一些,我也在看著他的時候漸漸睡去。
……
“田哥,你醒啦?”東子坐在沙發床上看著我。
“嗯,啊!”剛一起身,身上的傷口又疼了起來。
“跟你說個事,你別激動。”
“說吧。”我第一反應是看向身前的大白。
大白并沒有事,身上的毛也干了,血擦得不干凈,現在整個身體都粉嘟嘟的。
“那個,那個大嫂走了,把亦卿也帶走了。”東子難以啟齒。
我踉蹌地跑進了臥室,東子在身后叭叭什么,我一句沒聽清。真的走了,她無聲無息地走了,跟我連個告別都沒有。臥室里收拾的干干凈凈,床上的被子也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床頭。突然沒了白寧,我的身體就像被抽掉了脊髓,癱坐在了昨天亦卿倒下的位置。
“嫂子給你留了封信。”我望著臥室的床發著呆,東子突然拿著一封信拍了拍我的臉。
我慌忙扯開這張疊在一起的紙:
老公,從你被驅妖回來以后,脾氣秉性都變了很多。梁伯對我說,這不是你的本意,我信他,我更信你。
跟你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認定了你這個能跟我走一輩子的人。那時候你不認識我,我在籠子里面,你在外面。
后來聽從了師父的命令劫持你和東子,我不是想裝冷酷,而是看著你跟白絮的討價還價,我怕自己忍不住笑場,那樣好好的綁架就變成了一場喜劇。師父讓我們去抓你的時候,我其實特別開心,不過跟白絮不一樣,白絮是覺得刺激,還能對你出出氣,我僅僅是因為能從此離你更近,能一直守著你。
這段時間,我回憶最多的就是你在山洞里跟我說的話,那時候的你跟我說了一大堆不著調的話,生男孩女孩,給孩子取老土老土的名字。我才知道你也是個特有意思的人,你不光是我在店里看到的那樣。我靜靜靠著籠子聽你胡說,好像貼著你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這時我在籠子外面,你卻在里面。
老公,你們凡人都說,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可我到現在都沒有這種感覺,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秒都沁著甜絲絲的味道,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愛你。晚上摟著你成了我婚后最多的期盼,我沒有怪亦卿的意思,只是你的體溫能讓我更安心地睡去。
時間不多了,我的內丹給了大白,我就沒辦法再保護你了,再呆在這里只會成了你們的累贅,我帶著亦卿回莊園了,那里比店里更安全……
信我沒看完,眼淚不光模糊了我的雙眼,還打濕了信紙,把白寧后面的字都洇掉了。與其費勁巴力地再去研究,不如現在直接去把白寧找回來。
正當我剛要跑出店門的時候,就和梁伯撞了個滿懷。
“少主,您要去哪?”梁伯按住兩個肩膀。
“梁伯,別攔我,我要去找白寧。”我嘗試著從梁伯手里掙脫出來。
“不用,不用,大奶奶都到莊園了,亦卿使者也被安頓好了。”梁伯安撫著我。
“你怎么知道的?”我兩眼里全是淚水,只能模糊地看出梁伯的大概。
“老奴送的唄,還見到了跟大奶奶一樣的二奶奶。她們都挺好,都挺好。只不過……”梁伯說到這,停掉了給我擦眼淚的動作。
“不過什么,您說啊!”眼淚被擦掉以后,我能看出梁伯臉上的一絲陰沉。
“老太太可能要不行了。”

漢王燼川
這章更新就十萬啦,謝謝大家伙的支持,我才能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