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

　　“什么？！”柳如雪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陛下讓柳貞做御前司籍？！”

　　佩蘭臉帶憂慮道：“是啊。莫不是陛下看上她了，若是她獲得盛寵，一朝封妃，按照她睚眥必報的個性，豈不是……”

　　豈不是逮著機會就收拾柳如雪。

　　柳如雪嚇得晃了神，陛下年紀大了，難免不會老眼昏花，萬一聽她讒言……

　　“不會的，不會的，公爹剛剛打了勝仗，陛下就算再被蠱惑，也不會那魏國公府開刀，豈不是寒了眾將士的心。”

　　柳如雪手足無措，只得用這種話安慰自己。

　　“可萬一少夫人這胎不是兒子，她只要跟陛下說憐魏國公府無繼人，給世子送侍妾。或者干脆表彰國公，出降公主于魏國公府，襄陽公主可是到了適婚年紀……”

　　佩蘭越想越害怕，昨夜太子和太子妃于東宮弘教殿宴請眾人。

　　席間太子妃提出平陰公主適配鄭安儼，被太子糊弄過去，太子提醒太子妃，作為嫂子也應關心關心襄陽公主。

　　于是梁國公夫人金氏轉移話題，說少夫人這胎一看就像是兒子云云。

　　表面上是恭維，實際是提醒她要是沒兒子，魏國公府未免不會多一個公主。

　　果然沒多久，眾人就開始操心起魏國公府下一代。

　　“肯定是兒子。”

　　柳如雪撫摸小腹喃喃自語，她眼神卻不受控制地上移，看到丈夫段簡斜靠在門框上，略帶慍怒看向她。

　　“夫君這是什么意思？”

　　柳如雪心里不痛快，自己懷著孕，又操心家里大小事，還被京中女眷攻擊生不出來，他怎么好意思給自己擺臉色。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段簡冷冷提醒她道。

　　佩蘭連忙道：“明日國公回京，所有的一切都打點好了，給同僚備的禮單少夫人也仔細檢查許多遍。

　　只是夫人早起時被肚子里小郎君踢了幾下，所以才歇息歇息。”

　　柳如雪配合十分委屈表情。

　　“白尚儀還在府中喝茶。”段簡繼續面如表情道，“你是打算讓所有人都知道魏國公府居功自傲，怠慢天子使臣？”

　　柳貞升為陛下御前司籍，籍契自然是要移交到皇家，而非被柳如雪本人藏著。

　　佩蘭聞言趕緊翻箱倒柜找，終于找出來交給柳如雪，替她找理由道：“白尚儀也是宮中老人，肯定會體諒少夫人身懷大肚。”

　　“是妾的錯。”柳如雪佯裝站起，試了幾次沒成功，有些委屈地看向丈夫。

　　她就是故意冷落白尚儀，沒辦法，這些年她在京中受了不少閑氣，那日還被梁國公夫人揶揄，就是讓人知道魏國公府不是好惹的。

　　至于被人說居功自傲，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那些個男人，怎么會懂內宅女子心酸。

　　“把籍契給我。”段簡道。

　　……

　　關于自己升職為正五品司籍，掌陛下宮中經籍圖書、筆札幾案之事，柳貞的第一反應是害怕。

　　老皇帝不會看上我了吧？

　　他是不是有受虐傾向？身邊人恭順久了，突然來個張牙舞爪的我，他就來了興趣？

　　柳貞眼神復雜地看向旁邊謝兆，想著有一天成為天子妃嬪，被謝兆行禮，甚至太子見了都要行禮。

　　——別的不說，想想就讓人興奮。

　　“你別惦記陛下。”謝兆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