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突然從屠龍扯到上大學了?你這跳躍性太大了。”林燨覺得自己越是跟他們待在一起越是有些跟不上這些家伙的腦回路了。
“不大不大,其實跟你說了這么多,這個讓你去上學才是主要目的。”弗雷茨回答。
“卡塞爾學院其實就是一所專門培養(yǎng)屠龍精英的學院,所有的科目最終的目的都是為屠龍服務。里面的所有學生都是混血種,和你一樣。”
林燨啞然。
“聽起來你們像是培養(yǎng)屠龍好手的專科學院,但我可能不是這塊料。”好半天他才想出來一句話。
“你是!而且是塊好料!”雖然林燨沒有自信,不過弗雷茨看起來對他倒是信心滿滿。
“混血種的優(yōu)劣評判看的就是血統,在學院里血統越高越有優(yōu)勢!你的血統不亞于A,就算在學院里也是精英中的精英!相信自己,你會混的風生水起的!”
對于弗雷茨的信心林燨卻并沒有想當然,他小心翼翼的問道:“血統等級最高的就是A了?”
“不,等級最高的是S,不過很稀少,目前只有校長一個人。”弗雷茨說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對了,以前倒是出過一個S級的學生。”
“那他現在是什么絕世屠龍高手嗎?”
“不,他吞槍自殺了。”
“........”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那是因為他太過優(yōu)秀了所以陷入牛角尖一時沒解脫出來,而且出了這事后我們設立了心理輔導欄目,目前這么多年的經歷來看,還從未出現過第二個吞槍自殺的。”
林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可這是大學吧?你們分數線是多少?高考還有小半年時間。再說就算倒時候我報考你們學院,我怎么和我養(yǎng)父母說,難道說我去屠龍?”
“這就更不是事了。”弗蘭茨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雖然背地里是培養(yǎng)混血種的,但明面上我們卡塞爾也是貴族學校,專門研究古代爬行生物,有美國教育部注冊的正規(guī)大學執(zhí)照,而且和芝加哥大學是校友,也經常進行學術交流。順帶一提,學院的帆板賽已經連續(xù)兩年壓過芝加哥大學了。學院環(huán)境也不差,位置在伊利諾斯州五大湖區(qū)。”
“你完全可以和你養(yǎng)父母放心大膽的說,而且我們學院畢業(yè)后工作包分配!”
林燨看到他那副沒來由的驕傲模樣,心想你們這工作都跟怪物獵人似的那還能不包分配?換別人他也干不來啊。
“你要是來學院的話,以你的血統還能拿到獎學金,大概每年兩萬美金這樣,不過以你的家境應該也不在意錢的問題。”
“你也不用高考,學院招生不看分數,只要你同意,我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弗雷茨目光灼灼:“怎么樣?加入我們,這可是拯救世界的偉大使命,非你莫屬!”
林燨低著頭,目光鎖定在銀色叉子的叉尖處,那里有一個亮光點。
說實話他有些心動。畢竟弗雷茨的話很高明,橄欖枝直接懟臉上,大棒也不用,甜棗整箱的往你懷里塞,最后再來一句這是在拯救世界!
屠龍,拯救世界,隱秘而偉大!這幾個元素湊一塊就跟革命時候的“為了蘇維埃”一樣,帶頭的振臂一呼,后面的熱血好漢下一秒就能杠著槍上戰(zhàn)場,拋頭顱灑熱血。
而且他對目前的生活也沒有太好的規(guī)劃,對于未來的自己也沒有眉目。
“父母”那邊都好說。
以“父親”的身份和人脈就算高考考砸了要去搬磚,他也會把水泥磚換成金磚。你可以和他說自己的想法,但他不會跟你坐下來討論想法的優(yōu)劣,只會覺得是行程表上多出來的一個小項目。他不在乎錢,所以你跟他談論的什么未來,什么工作,一切可以用錢解決的問題都是冷冰冰的。就像他給林燨每個月生活費的態(tài)度一樣,介于施舍和發(fā)工資中間。
所以就算真跟他說準備出國留學,恐怕他也只是點點頭,然后幫你安排好什么雅思托福的考試日期。至于母親,父親都同意了她自然也不會反對,印象中她還沒反對過父親的提議。
每當別的人都羨慕林燨可以想做啥做啥不受約束時只有林燨自己知道,這根本談不上是生活,像是上班。自己扮演好兒子,男人扮演好父親,女人扮演好母親,沒有矛盾,沒有交集,皆大歡喜。
林燨對于這樣日子的未來延續(xù)狀況沒有熱情,所以也談不上期盼。
他曾很討厭男人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想過脫離這個家庭去尋找些什么,做一些什么讓男人認真看待看自己的事情出來,但終究還是在最后一步打了退堂鼓——害怕沒錢的日子。所以在那一次后他認清了自己的膽小,于是不再多說什么。
可弗雷茨的話讓他重新看到了那個被自己關閉的選項。獎學金是靠自己所謂的血統優(yōu)勢得來的,不是男人的給予,他可以試一試自己去闖出些名堂,所以他心動了。
但林燨也有猶豫,因為他害怕。每到臨門一腳的時候他都會害怕,因為他覺得一旦踏出去了這一步,自己的生活就會天翻地覆。而這一次的感覺尤其強烈,那是一種沒有回頭路,再也無法折返的預感。
不知糾結了多久,仿佛時間的流逝都消失了似的,因為弗雷茨和蘇墨瑤這么長時間都沒有說一句話。
“我......”
林燨終于是抬起頭,然而他卻驚訝的發(fā)現,對面坐著居然不是弗雷茨,也不是蘇墨瑤,而是銀發(fā)的女孩。
時間真的停滯了,頭頂的燈光不再有微弱的閃爍,噴泉定格在了某一刻,落下的水幕和濺出的水珠像是雕塑一樣懸停,鋼琴聲也停留在一個音節(jié)上,原本舒心的旋律卻變得像是什么悲傷的嗚咽聲。
“鋼琴可以繼續(xù)。”銀發(fā)的女孩打了個響指,于是琴聲恢復了,繼續(xù)婉轉悠揚。
林燨四處回顧,發(fā)現這里除了他們兩個以外再沒有別人,就連侍者都消失了。仿佛這一桌在這一刻成為了的舞臺上聚光燈的交會處,像是什么燭光晚餐,除了他們這一桌,其余的一切都隱匿于昏暗。
“你怎么在這里?!”林燨驚訝的問道。
銀發(fā)女孩就是之前在那個奇怪地方自稱魔鬼的家伙。
“我是來就餐的啊,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我有預定位置。”女孩拍了拍身上的裙子說。
林燨這才注意到,這個女魔鬼今天換了一套衣服,之前的白色連衣裙換成了黑白相間的薄紗罩裙,衣角也有緞帶裝飾,隱隱露出雪白的肩膀。
看起來像是什么迪士尼公主。
正如她所說的,她是來就餐的。只見不知何時女孩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一套全新的餐具和料理,而她正認真的切下一小塊牛排塞到嘴里。
“對了,你剛才想說什么來著?”女孩腮幫鼓動,咀嚼著食物,突然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