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郭曉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身份,替換了這家藥店的原主。
不過郭曉這兩天碰到的真正病人沒有多少,更多的是來買處方藥解毒癮的癮君子,或者是受到槍傷的不法分子。
“這……”韋恩這才發現,自己的蝙蝠戰衣并沒有被郭曉摘下來。只是他胸口的一大片布料被剪去了。
“謝謝。”韋恩頓了頓說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不想知道,你只是我的病人,給你治療只是因為能從你身上得到不少醫藥費。”郭曉撇撇嘴,說道。
郭曉藥店的面積并不大,韋恩的臨時病房就是郭曉藥店二樓生活區的客廳。
“你不怕我沒錢嗎?”韋恩問。他希望著郭曉是個好人,能讓他在經歷兩次失敗后,還感覺哥譚這個城市還有的救。
“哥譚沒有哪個窮人會無聊到去行俠仗義。”郭曉將綠色的帷幕收了起來,坐到客廳上的沙發上,點起一根煙拿起桌子上的報紙開始閱讀,又順嘴說了一句:“記得下次不要噴那么貴的香水。”
噴香水或者體香劑是外國人的習慣之一,郭曉在架起韋恩的時候,在他身上的香水中問到了法國格拉斯的大茉莉的味道。
許多市面上的香水其實用的都是廉價的印度小茉莉,只有真正大牌昂貴的香水才會用。
氣味的辨別是偵探的必修課,細微的差別逃不過郭曉的鼻子。
“額……”韋恩一時語塞,他知道郭曉這是在暗示他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滋滋”沙啞的一陣鈴聲傳來。這是藥店的原主裝上的,他不喜歡病人在看到他不在藥店的時候直接上二樓找他,于是定下了要按門鈴的規矩。沒人回去招惹一個醫生,所以人們都很聽話的遵守了。
韋恩看著郭曉下樓,他聽見樓下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說道:“曉醫生,最近怎么樣。”
“不太好,如果你能管住手下的小崽子,讓他們不要再假裝看病,然后偷我的藥就太好了。”
韋恩聽得不是很清楚,郭曉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大體意思是這樣。
“哈哈,會的會的。”粗狂的大漢叫克爾森,他的小弟經常來郭曉這里治病。
“說吧,哪里不舒服,別告訴我你也是來偷東西的。”郭曉坐在藥柜后面,抽著煙問。
“是這樣,我手底下的小弟盜竊時被一個多管閑事的家伙打傷了,但他也被捅了一刀。他壞了野狗幫的規矩,也是哥譚的規矩。我想問問他有沒有來你這里。”克爾森訴說著來意。
“對了,我小弟說,他穿著黑色的緊身皮衣,還有黑色披風。就像紅燈區的鋼管舞女郎那樣。”
“是野狗幫。完蛋。”韋恩暗道不妙。
這野狗幫是哥譚最大的以盜竊為主的黑幫,如果你丟了東西,而且有人脈關系的話。可以找到野狗幫,將你丟失的東西要回來,不過要留下一些錢。
如果你是被偷竊的正主,將小偷打一頓沒什么,野狗幫的小偷只會怪罪自己技術不好,但是如果是多管閑事就是在打野狗幫的臉,是會被報復的。
韋恩現在很怕郭曉會供出自己,那樣,現在自己沒有戰斗力恐怕是兇多吉少。
“沒有,如果是槍傷的話可能還會來我這里,刀傷哪個小門診都能治一治。”郭曉吐出濃濃的煙霧,將煙灰彈在地上。
“好吧,那我就去別處問問。”克爾森從夾克兜里抽出一張100美金擱在了柜臺上。
這是黑道規矩,不論事成不成都要給對方咨詢費,也叫咖啡費。
郭曉隨手將錢丟進抽屜,他在藥店的地下室里發現原主靠著做黑手術,在那里放了好幾袋子美金以及貴重物品。
“告訴那些小崽子,要是再來我這兒偷東西,我就用手術刀挑破他們的大動脈。”郭曉在克爾森臨走時放了一句狠話。
這是黑幫交流的常態,誰都不想當軟柿子。
克爾森拜拜手走了。
踏踏踏,老舊的木質臺階好像不太穩固。韋恩聽見了郭曉上樓。
郭曉踩著人字拖回到樓上,將手里剩下的煙蒂掐滅在煙灰缸,隨后拿起水杯頓頓猛灌兩口,又抽出一支煙點上。
郭曉喜歡米國的香煙,煙草味濃厚,就是有點費嗓子,常常口渴。
“你為什么不將我交出去?”在郭曉的自述中他并不是一個好人,只是一個救人賺錢的中立醫生。韋恩不解。
“你還沒付醫藥費。相信我,你要是不給錢,我立馬拔你氧氣管。”郭曉又拿起報紙開始閱讀。
上面畫著一張通緝令,說是有個人在東區斗毆,被警察打傷以后逃跑了。
“哈哈……咳咳”韋恩突然笑了起來,但是肺部的劇痛又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小心點,你已經欠我10萬的手術費了,不想再欠的話躺好不要動。”郭曉叼著煙,看著韋恩說,“還有住院費的每天5000美金。”
郭曉其實不需要太多錢,但是偵探的窘迫生涯讓他不禁的想大賺一筆,尤其韋恩是有名的富豪。
“真是黑心的醫生。”韋恩緩過氣來抬頭望著天花板。或許在想阿爾弗雷德應該在擔心幾天沒有回家的他吧。
“你說……哥譚是什么樣子的啊!”韋恩一直想做一個正義的英雄,但現在看他實在是太弱小了。
“心理問題不予回答,我推薦你去找席勒醫生。他可能是哥譚是最好的心理醫生。”郭曉打斷了韋恩的話。
“席勒?或許我真應該去看看。”韋恩嘆息一聲。
“哥譚的英雄不是你這么當的,年輕人。”郭曉放下報紙,和韋恩說。
“那哥譚的英雄是什么樣子的?”韋恩不禁問。
“世界上的人分為兩類,一類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強者,另一類則是可以充當強者手中工具的普通人。誰聰明,強硬,誰就是他們的統治者。誰膽大妄為誰就是對的,誰對許多事情抱有藐視的態度,誰就是立法者。誰比所有人都更膽大妄為,誰就比所有人都更正確。”郭曉走到窗前,指著外面的水泥森林說,“你能看到這個城市的一點仁慈嗎?”
“這……我看不到。”韋恩只看到比地獄在地里埋藏的更深的哥譚。
“在哥譚,活下去有兩種辦法。一是變成灰色的工具人,二是變成黑色的強者。”郭曉回過頭瞪著韋恩,“你穿著黑色的戰衣,卻一點也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