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鷂子翻身
馬紅俊輕車熟路地帶著大家來到了街上最豪華的星月樓。
這里是天斗城最奢華的酒樓,連門把手都鍍著金邊,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芒將大堂映照得金碧輝煌。
作為弗蘭德的嫡傳弟子,他太知道自己的老師是個什么性子了。
如果能又貴又好吃,自然是最佳選擇。
但是如果只能擇其之一,那弗蘭德一定會選前者。
一見到馬紅俊來,服務生立刻驚喜地迎了上來。
原本以為能看到史萊克學院的院長和七怪中的兩位已經足夠令他驚喜了,沒想到臨上樓的時候,戴沐白卻提議表示讓他在門口等一下,過一會兒怕是還有人來。
是史萊克七怪的馬紅俊,還有白沉香!
見到服務生的表情,馬紅俊的神情更加得意了。
他扣住白沉香的手腕就拉著他大步往里走。
“還得是戴老大懂我啊,居然還特意安排了人在門口迎接我們?”
兩人一陣小跑著上樓,幾乎都忘了身后還跟著兩個人。
“你跑慢點,泰隆和添云還在后面呢。”
“不用管他們,難不成上個樓還要我請他們上來嗎?我看啊,那個白添云有些膽小,得讓他先適應適應才行。”
白沉香向后抽了一眼,正看見泰隆在安慰白添云的模樣,心中也覺得馬紅俊的話也不無道理。
“二位也是一起的?”
因為和馬紅俊他們一起過來的原因,即使服務生不認識他們兩個,神情舉止也都是極其恭敬的。
白添云顯然是愣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倒是泰隆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自己上樓就行。
“都說史萊克七怪的默契無與倫比,今天我是有體會了。你說馬副宗主怎么就知道他們會在這里吃飯,而戴副宗主居然能夠特意安排人來迎接?”
泰隆側頭看了一眼仍舊有些拘謹的白添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的。”
耳邊還能聽見馬紅俊大呼小叫的聲音,“就像,就像你永遠都知道自己的武魂什么時候會自然釋放一樣。”
房門打開的瞬間,馬紅俊的眼眶已經紅了。
他像只歸巢的雛鳥般撲進弗蘭德懷里,把院長撞得踉蹌后退了兩步。弗蘭德那件考究的絲綢長袍被他揉得皺皺巴巴,金絲眼鏡也歪到了一邊。
“臭小子。”
弗蘭德的聲音有些發顫,卻還是習慣性地抬手在馬紅俊后腦勺上拍了一下,“都是要接受神祇傳承的人了,還這么毛毛躁躁。”
馬紅俊把臉埋在老師肩頭,聲音悶悶的,“在您面前我永遠都是學生。”
他抱得更用力了些,弗蘭德胸前的寶石紐扣硌得他生疼,但這種真實的痛感反而讓他更加安心。
白沉香站在一旁,眼眸中泛起溫柔的水光。
她看見弗蘭德藏在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晶瑩,有些粗糙地大手在馬紅俊背上輕輕拍著,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發抖。
戴沐白適時地清了清嗓子,嘴角卻掛著掩不住的笑意,“院長,您這幅樣子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豈不是辱了您大陸第一學院長的名頭?我可是點了最貴的酒菜,難道你們要就著眼淚一起喝嗎?”
不只是弗蘭德和馬紅俊有些尷尬,連帶著端著水晶魚池上來的服務生也有些無所適從。
光是看著眼前這群強大的魂師,他的腿就開始下意識地發抖了。
“給我就行了,麻煩你了。”
白沉香順手餐盤接了過來,隨后招呼著大家趕緊落座。
“對了香香,你們進來的時候,我聽見還有兩個人,怎么沒一起上來?”
落座后,朱竹清朝著門口張望,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有人進來。
難不成是她判斷失誤?那兩個人并不是和他們一起的?
“竹清,你真是厲害,光聽腳步聲就能判斷出人數了,是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泰隆,另一個是我們敏堂的白添云。大概是他第一次見院長,被他的威嚴震懾到了吧。”
白沉香說的話十分合弗蘭德的心意,倒是讓弗蘭德心情更好了。
“你們看看香香,就是會說話,和某些人可不一樣。”
“某些人?院長,你是指要給今天這頓飯付錢的某些人嗎?”
戴沐白輕笑著順手拿過那瓶標價上百金魂幣的酒,隨意地將它拋向空中。
水晶瓶在燈光下劃出一道炫目的弧線,弗蘭德的視線立刻黏了上去,脖子隨著酒瓶的起落一伸一縮。
戴沐白穩穩接住下落的酒瓶,瓶底與掌心相觸發出清脆的“啪“聲。
他故意晃了晃瓶中琥珀色的液體,看著弗蘭德的表情像被揪住尾巴的貓。
“我去帶他們進來吧。”
白沉香也沒想到白添云居然這么靦腆?等了這么久還不進來,總不能讓院長等他吧。
白沉香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泰隆的手正懸在半空,指節距離門板僅剩一寸。
兩人四目相對,泰隆尷尬地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
“沉香。”
他低聲喚道,側身讓出身后的人。
白添云此刻正死死盯著自己的鞋尖,表情有些僵硬,活像只受驚的雛鳥。
“你們總算是上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在樓下迷路了呢。”
泰隆聳了聳肩,沖白沉香使了個眼色。
他故意用夸張的口型無聲地說,“走三步,退兩步。”
還配上一連串擺手搖頭的動作,把白添云這一路的糾結模樣演得活靈活現。
白沉香忍俊不禁,笑著將兩個人讓進屋內。
“院長,我回來了。”
見泰隆精神振奮的樣子,弗蘭德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已經和泰坦和好了,心情更是開懷。
“快坐快坐,今天雖然是沐白請客,但是還是托了你的福,剛才我們還說呢,要是你不過來,這頓飯我也吃的不踏實。”
戴沐白聞言,挑了挑眉,不由得在心里為弗蘭德點贊。
真不愧是院長啊,隨時隨地都能說出這樣的話。
泰隆勉強地笑了一下,在戴沐白和朱竹清的強烈要求下,坐在了弗蘭德的身邊。
“你就是敏堂的白添云?”
弗蘭德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鏡片后的目光變得有些犀利。
“蛟龍宴上見過,當時站在白堂主身后對吧。”
白添云像只受驚的鵪鶉般縮了縮脖子,他張了張嘴,卻只發出幾個含糊的音節。
他這副樣子倒是讓泰隆沒有想到,這么個靦腆的性子如何能擔得起一堂之主的責任呢?
白沉香也是始料未及。
她和白添云也是第一天認識了,他一向自信,怎么今日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白添云一直盯著戴沐白和朱竹清,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如夢初醒般抬頭,正對上弗蘭德的視線。
他深吸了一口氣,緊張的情緒居然一掃而空。
“弗蘭德院長您好,我是唐門敏堂弟子白添云,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這突然的變化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馬紅俊偷偷碰了一下白沉香的胳膊,貼著她的耳朵不確定地詢問著。
“香香,這白添云不會有什么精神分裂的毛病吧?”
要是換了以前,白沉香一定會嗔怪他亂講話,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自己面前,她也拿不準了。
“哈哈哈哈,你這孩子倒是有意思。”
弗蘭德突然大笑一聲,像是看到了什么寶貝一樣,眼睛都在放光。
“在我面前,還玩藏拙這一套?”
弗蘭德此話一出,除了泰隆這個腦子不清楚的,其他人都明白過來了。
從到史萊克小院之后的一切行為,都是白添云最完美的偽裝。
那副怯生生的模樣,被進退得體的禮儀所代替,令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就像是敏堂的“鷂子翻身”,看似退避實則蓄力。
“還真是有幾分膽色,居然敢在我們面前玩這種花樣?香香,這個白添云可以啊。”
白沉香先前的疑惑也是一掃而空,雖然她不太能夠理解為什么他要搞這么一出,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一下十分成功,連她都被唬住了。
“那是,添云可是出色的敏堂弟子,偽裝偵查都不在話下。否則,爺爺也不會選他作為下一任堂主的人選。”
“沉香姐,你知道了?”
“難不成你真以為爺爺的心思能瞞得住我?”
眾人相視一笑,包間內的氣氛這才輕松下來。
弗蘭德盯著白添云的目光,就像當年在索托城集市上發現唐三時那般熾熱。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一整套教學方案。
這樣的好苗子,不拐到史萊克調教個一年半載實在太可惜了。
這樣的扮豬吃虎,也是史萊克的學生們需要學習的。
看到大家言笑晏晏的模樣,泰隆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添云兄弟,你剛才是裝的?”
他望向白添云的眼神里混雜著震驚與欽佩,“你這演技也太逼真了。剛才在走廊上,你連呼吸都在發抖...”
白添云聽見泰隆的夸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與方才判若兩人的狡黠笑容。
哪里還有什么溫潤有禮,分明就是個既狡猾又難纏的人。
“泰隆,敏堂的驚鵲訣就是要連血管的收縮都能掌控自如的。”
說著,指尖輕點自己的脖頸,那里甚至還保留著先前因為太過“緊張”而泛起的紅暈。
戴沐白的眼中閃過玩味的光芒,“你就不怕玩脫了?要是我們當場發難,你又當如何?”
戴沐白突然釋放出一絲神力威壓,整個包間瞬間被狂風席卷,甚至整個星月樓都跟著抖動了一下。
水晶吊燈劇烈搖晃,墻上的字畫“嘩啦啦“作響。
白添云的衣領頓時被震裂,一縷鮮血從唇角溢出。
朱竹清知道戴沐白手下有分寸,也沒有阻攔,仍舊坐在位置上,觀察著白添云的反應。
他的眼神絲毫未變,甚至帶著執拗的倔強。
威壓消散的剎那,少年不慌不忙地抹去血跡,將被震倒的茶壺扶正。
這個從容的動作讓朱竹清的眉頭一動。
她當年在星羅皇宮見過太多弄權者,但這份在絕對力量面前仍能保持的氣度實屬罕見。
白添云撫平染血的衣領,聲音清朗如初。
“戴副宗主若是要發難,早在我進門的時候就該出手了。更何況,您可是唐門的副宗主啊。”
“你有自信,有判斷力,也有野心,將來敏堂交到你手里,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于適當的表露野心,戴沐白并不反對,反而十分推崇。
“漂亮!”
弗蘭德突然拍案而起,“這心理素質,這臨場應變...”
他激動地看向白沉香,“香香,借你們準敏堂堂主用三個月怎么樣?不,半年,不,一年!我拿三名魂圣級教師換。“
馬紅俊差點被點心噎住,“院長!您這是要搞間諜培訓啊?”
欲成雄鷹,先學麻雀。
這是白沉香心中的第一反應。
這一刻,她好像明白為什么爺爺要讓白添云也跟著過來了。
為的就是讓他親身體驗與強者周旋的膽識,也順便讓大家都了解一下他的為人。
對于弗蘭德的邀請,白添云也有些無措,只能求助似的看向白沉香,指尖都有些顫抖。
“喂喂喂,這該不會也是裝的吧?”
泰隆夸張地指著白添云的雙手,大聲叫著。
這戲做的可以啊,還是全套呢。
“這回可沒有演戲,是真的魂力耗盡了。可不是誰都能扛得住戴副宗主的威壓的。”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哄堂大笑。
弗蘭德笑得眼鏡都滑到了鼻尖,馬紅俊拍著桌子直喊“絕了”,連一向清冷的朱竹清都掩不住上揚的嘴角。
泰隆搖頭苦笑,對白添云實在是佩服極了。
“要是下次有時間的話,記得來幫我鎮鎮場子。”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泰隆自己都愣住了。
天知道這個“下次“是什么時候,更不知道以白添云的身份會不會答應。
但看著滿屋笑得東倒西歪的聰明人,他突然覺得大家待久了,總該學著厚臉皮一點。
“不過下次...”
“得加錢?”
白沉香沒好氣地擰著馬紅俊的耳朵,“胡說什么呢?添云的意思是下次要帶上力堂特制的護心鏡。”
說完指了指染血的衣襟,“戴大哥這一下子,起碼震碎了三根肋骨。”
白添云捂著胸口虛弱得點頭,但是仍舊慶幸自己跟了過來。
謝絕了弗蘭德遞過來的傷藥,白添云想讓這種疼痛持續得更久一些。
他想要記住這種感覺,畢竟痛過才知分寸。
弗蘭德突然摘下眼鏡用力擦拭,這個動作讓泰隆條件反射地繃直了脊背。
“一年!”
他的聲音因興奮而微微發顫。
“我不管白堂主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帶你去史萊克學院待上一年,就算不進修,我也要親自帶你去看學院的的藥圃,那里的七絕花最適合磨煉身法,一定對你大有裨益!”
“老師!”
馬紅俊哀嚎著撲過來抱住弗蘭德的腿,哭天抹淚地喊著他不能這么厚此薄彼。
弗蘭德的確是貪財,但是他的眼光卻更加長遠。
白添云的未來難以估量,與其為了眼前的小恩小利,倒不如放眼于將來。
“爺爺一定會同意的。”
連白沉香都這樣說了,那白添云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
哪怕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痛楚,他還是起身向弗蘭德表示了感謝。
一餐結束,泰隆負責送喝醉了的弗蘭德回學院,臨走前,馬紅俊還不忘打包幾瓶好酒讓泰隆帶走。
其他人則是返回唐門。
另一邊,馬紅俊正手忙腳亂地幫白添云調整飛行姿勢。
因為肋骨斷裂,白添云面色蒼白,感覺下一秒會暈過去,但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香香你退后!”
馬紅俊張開火翼,像只護崽的母雞般擋在兩人之間,“這小子現在弱不禁風的,萬一半路摔了怎么辦?”
他紅發間跳動的火焰映得白添云的臉忽明忽暗,“就算不動用魂力,我好歹是半神,帶個人飛算什么。”
白沉香雙手叉腰,眸中火光跳動,“馬紅俊!你剛才喝了多少自己心里沒數嗎?”
“兩壇!才兩壇!”
馬紅俊梗著脖子嚷嚷,噴出的酒氣把白添云都熏到了。
他轉身一把摟住白添云的肩膀,結果差點把傷員帶得栽倒,“看好了...”
熾烈的火翼驟然展開,熱浪逼得眾人連連后退。
馬紅俊攬著白添云沖天而起,結果剛離地三米就歪歪斜斜地撞上了旗桿。
白添云疼得倒吸冷氣,卻死死咬著嘴唇不吭聲,馬紅俊的額頭立刻紅腫起來,還流了鼻血。
“死胖子,你快把添云放下!”
白沉香在后面氣得直跺腳,一個傷員照顧另一個傷員,能有什么好結果?
等到戴沐白和朱竹清趕到的時候,白添云單手撐地劇烈地咳嗽著,馬紅俊仰著頭,手上都是血。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經歷了什么激烈的戰斗呢。
“你非要逞強干什么?”
戴沐白皺著眉頭數落了馬紅俊一頓,連忙為他輸送了一些神力。
至于白添云,不管他是不是想要保留痛感了,再不把他的肋骨接上,怕是人都要沒了。
“不過我還是很聽你們話的是不是?哪怕是這樣,我都沒有動用魂力,怎么樣?”
鼻血堪堪止住了,馬紅俊仰著頭,一副求夸獎的樣子,還討好似的勾住了白沉香的小拇指。
“別磨嘰了,趕緊回宗門吧,再拖下去,他斷掉的骨頭就要扎進他的肺里了。”
馬紅俊聽見這么嚴重,也不敢再嬉皮笑臉了。
戴沐白和朱竹清帶著馬紅俊白添云回去,而白沉香則是以最快的速度去九寶琉璃宗找寧榮榮和奧斯卡。
不管是哪一個,都是被神力所傷,普通的人類魂師是無法治療他們他們的。
白沉香趕到的時候,喬榮已經帶著他們兩個走到了山腳下。
“香香,你怎么過來了?”
“喬阿姨,真是對不起,胖子和添云受了傷,能不能先讓奧二哥和榮榮和我回宗門一趟。”
“什么胖子受傷了?”
一聽這話,奧斯卡也緊張起來,拉著白沉香問個不停。
“這個胖子!真是的!媽媽,我和小奧先去一趟唐門,你在家等我們一會兒。”
寧榮榮想了一會兒,還沒等喬榮開口,她就又改了說辭。
“媽媽,要不您和我們一起去唐門吧,正好也去看看。”
喬榮自然是不會拒絕寧榮榮的任何要求,更何況,她自己也是早就想見識見識這大陸獨一份的空中唐門城了。
“你們不用管我,還是紅俊的傷更要緊。”
幾人心中焦急,再上山從空間之門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奧斯卡將一根飛行蘑菇腸遞到喬榮手上,來不及多說什么,自己也吃了一根。
“那榮榮呢?”
“媽媽,你不用擔心我。”
寧榮榮微微一笑,手臂在空中一劃,七寶鐲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清脆空靈的鹿鳴聲回蕩在整個山谷,引得山中的魂獸競相呼應。
“小彩,又要辛苦你了。”
喬榮目瞪口呆地看著寧榮榮側身坐在九色神鹿身上,踏空而來,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他們身邊。
起初,她的確懷疑過,為什么自己的女兒成神了,都沒有外附魂骨,心中還有些別扭,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媽媽,這是小彩,我的坐騎。這些事情以后再說,我們還是先去回宗門看看胖子的情況吧。”
四人立刻朝著唐門趕去,令喬榮驚訝的是,九色神鹿的速度居然不慢,無論他們的速度有多快,總能在五步之內的范圍內找到寧榮榮的身影。
無暇顧及成片的森林和溫泉,幾人直奔敏堂而去。
“戴大哥,我們回來了,他們怎么樣了?”
進到敏堂的時候,白沉香才發現不只是他們幾個,連帶著其他幾個堂主都來了。
白添云受傷回來的時候,白鶴簡直都要急瘋了。
好不容易選中的人,怎么出去一趟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白前輩,真是對不起,他是被我的神力傷到的。”
面對白鶴,戴沐白也有些不好意思。
一聽這話,白鶴倒是冷靜下來了,他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添云,頓時明白了什么。
“沒關系,一定是他自作自受了。”
朱竹清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白鶴會說出這種話。
房間里除了馬紅俊時不時哼哼兩聲求關注之外,安靜得有些令人待不下去了。
“胖子,你又做什么了?”奧斯卡幾乎一邊喊著一邊跑進來的。
寧榮榮跟在后頭,一眼就看到他額頭的紅腫,就跟長了個小角一樣。
喬榮走在最后面,她靜靜地待在一旁,沒有打擾任何人。
“忍住別動。”
奧斯卡沒好氣地開口,在治療之前還不忘又碰了馬紅俊的鼻子一下。
“讓你再嘚瑟,等下次你的鼻子徹底斷掉,我看你怎么辦?”
“奧二哥,胖子的鼻子如果再受傷會徹底斷掉嗎?”
本來只是開玩笑的話,落在白沉香的耳朵里卻是擔心極了。
“有我在,放心吧。不過胖子要是還不聽話,我親自把他的鼻子打斷。”
治愈之光色澤溫潤,就好像一雙大手將兩人緊緊抱在懷里。
光芒消散的瞬間,白添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頓時變得神清氣爽起來。
“多謝奧副宗主。”
奧斯卡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客氣。
這位白添云能夠和戴老大他們在一起,一定不簡單。
不過現在并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還是等到他們幾個私下再說吧。
馬紅俊聳了聳鼻子,這才長舒一口氣。
“還不是你們不讓我動用魂力,否則我怎么會被一根旗桿撞成這樣?”
“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朱竹清輕哼一聲,一巴掌拍在馬紅俊的后背上。
“到底是誰,喝了酒還不聽我們的勸告,非要帶人一起飛?”
馬紅俊語塞,面對這么多人的注視,他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視線在屋內環繞,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喬阿姨,你也來了。”
喬榮緩步上前,皺著眉頭略帶著幾分責備。
“你這孩子,怎么不讓人省心呢?就算撞了鼻子也是會疼的,現在感覺怎么樣?”
喬榮溫柔的責備幾乎讓馬紅俊沉浸其中,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媽媽一樣。
而馬紅俊的一句“喬阿姨”,也讓泰坦他們覺得驚訝。
沒想到這就是消失了這么多年后平安歸來的喬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