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的時候,他還殺了一只黑斑虎,雖然只是一只餓的快不行了的,城主大人,您說他是不是好寶貝呢?”
冷統領往身后看了一眼,隔著遙遠的黑夜,和重重的城墻,他仿佛看到了依舊躺在地上黑斑虎的尸體。
“確實是好寶貝,冷統領,干得不錯……哦對了,他叫什么名字?”
“芳城主,我叫譚自生。”
沒等冷統領說話,實際上冷統領已經張開嘴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剛才領這小孩過來的時候,他走一路就說一路,根本沒有譚自生開口的時間,他自然也不知道譚自生的名字。
“壇子深?……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名字啊……好啦好啦!天都已經黑了,冷統領你回去休息吧,記得每兩個小時巡查一次城墻防守哦。”
芳在欣暗自嘀咕了一句,然后就是她和冷統領常常交待的,從冷統領調來的那天開始,她就不停地跟冷統領交待這句話,這句話儼然已經成為了她的口頭禪。
“是,城主大人。”
雖然聽了很多次城主大人的這句口頭禪,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但是冷統卻不敢說其他不滿的話,因為他知道天云有那么多城池,而所有城池加起來的城主大人恐怕有千位了,每位城主大人的來歷都不凡,別看這位芳城主只是女流之輩,但可不是他小小的冷天涯可以惹的。
而他之所以說譚自生是寶貝,是因為他看到譚自生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的不凡,是和城主大人一樣的不凡,雖然他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守城統領,可是他堅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的。
看著冷天涯的背影消失在城門的方向,芳在欣也帶著譚自生步入府邸。
外面本來就已經很黑了,但好歹還有一輪明月的光亮,當進入府邸的剎那,譚自生就是兩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見了。
“呼!”
譚自生只感覺有一陣香風打在臉上,下一刻的房間突然就亮了,要不是因為蠟燭光是柔和的,他眼睛或許已經被閃瞎了。
房間是比較大的,蠟燭也亮著好幾根,才勉強照見屋子的全貌,從房屋里桌椅、茶具、花盆的擺放來看,這里應該是客廳,也就是平時商議的地方。
“以后你就住在這里了,吶!那兩個椅子湊在一起剛剛好,你這小孩子睡沒問題。”
一個客廳當然不會有床了,可是城主大人指了指客廳的桌椅,非常友好的提醒譚自生,怕他到時候連個躺的地方也沒有。
“額……”
“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我現在要去樓上睡覺啦,沒有事別找我……有事也別找我,嘿嘿……”
不等譚自生開口,城主大人率先說道,她的做法也無可厚非,冷統領帶著他過來見城主,一方面也有考慮到天將要黑了,來城主大人府邸至少能有個睡覺的地方。
城主大人低下頭捏了捏譚自生的臉蛋,這才走向房間一側的樓梯,從這府邸的浩大程度來看,或許也不止兩層樓,也不止是一個房間,只是現在的譚自生只不過是個小孩子,哪有資格去其他房間呢?
從另一個方面考慮,城主讓譚自生睡在椅子上,也沒有什么可以遮蓋的被子,晚上難免要挨凍,這也是考驗譚自生的一種方式,如果連這種苦都吃不了,城主大人也不可能再留他了。
譚自生看著那些古色古香的椅子,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睡在這些椅子上面也不算虧,他走過去把兩個椅子拼接好,今天被露水打濕的寬大衣服,此刻早已經干了,他也不脫衣服,就這么躺在椅子上,縮著脖子蜷著腿睡,在譚自生閉眼的同時,房間內的所有蠟燭沒有任何征兆的,也一齊熄滅了。
躺在椅子上,可以聞到淡淡的香味,譚自生到底沒有多想,不然他只要再仔細想想,可以聯想到這香味是城主大人身上的。
客廳沒有過多的保暖設施,唯一有的就是可以遮擋寒風的門窗。
但是夜的可怕,不是因為它的寒冷,而是因為它的漆黑、漫長啊!并且總是無孔不入,讓人無法掙脫的黑暗。
黑暗宛如黑色的沼澤,越加長久的黑下去,靈魂也在這沼澤中沉寂了,越加無知覺的睡下了。
譚自生也不知何時入睡的,這一夜,他只感覺過了很久,也感覺只過了一刻鐘。
太陽在人們不知不覺中醒來,它還是那般明亮,也無關乎昨夜是否做了不合心愿的夢,或許它也知道人們都需要它的光明,需要用它的光驅走黑暗。
隨著陽光照在房屋內,意識從虛無漸漸回到腦袋里,譚自生依然聞到了淡淡的香味,睜開眼睛,伸了一個懶腰,踢開腳下的椅子,譚自生跳下椅子站起身來。
把椅子重新擺好,譚自生終于可以好好打量這個奇怪的客廳了。
客廳很大,布置卻很簡單,除了茶具和椅子,昨天晚上的幾根蠟燭依舊擺在椅子中間的茶幾上,仔細看去,蠟燭是插在專門的蠟燭座上的,現在的蠟燭座低上已經有些灰塵了,也不止一只蠟燭,似乎是很早之前就放在那了,卻沒有用過太長的時間,用過之后也懶得再收起來了。
“哎呀,小孩兒,你起來的這么早啊!”
在譚自生觀察房間內布置的時候,樓上傳來城主大人的聲音,只是比昨天晚上的時候要慵懶一些,看起來還沒睡夠的樣子。
譚自生問聲看去,只感覺眼前一亮,差點被那奪目的光芒閃花眼睛,芳在欣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走下來,昨天晚上沒有看清楚,現在可以看到,這位城主大人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長袍,長袍是白邊的,沒有其他多余的花紋和裝飾,在芳在欣走動之間,隱隱有斑斑點點的銀光閃爍,宛如天上閃爍的星星。
“嗯……你這衣服也太差勁了,可是我們這里也沒有你這么小的衣服啊……”
走下樓梯,看著眼前的小男孩,反復的打量了一會兒,城主大人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我沒事兒,已經習慣啦。”
離得近了,城主大人那恍若白雪的肌膚更覺晃眼,過去這么久,她頭上的發髻任舊不顯凌亂,肯定是起來的時候還特意梳洗了一番。
“你沒事,我有事啊,你這個樣子實在是太臟了。”
城主大人一臉嫌棄的樣子,還抬起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似乎再多聞一會兒,她都想把自己的鼻子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