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感動是假的,能被一個人無條件的信任,感覺真的不錯。
“走吧,去醫院。”不去看看梁驍騰和李雯雯,袁澤放心不下。
“我去班里安排一下下周的運動會,你先去車里等我。”
“運動會?”
“去年因為特殊原因,運動會取消了,上周接到通知,今年重啟運動會,今天上報運動員名單。半小時后我去找你。”
袁澤點頭,上午第三節是十五班的課,下午是十六班的兩節作文課。化學老師跟袁澤調課,所以袁澤上午沒課,下午三節課連堂。
上午的時間很充裕。也許是出于職業病,現在袁澤計算時間,下意識的就會跟學校的課程表聯系起來。不過最近一直跟伍思業請假,讓袁澤有些怵頭。
果然,伍思業聽聞袁澤又要請一上午假,不由道:“袁老師,你最近的私事不少啊!”
“伍主任,也不算是私事,我請假是想去看李雯雯。”
“李雯雯的轉學申請都已經批下來了,你還去看她做什么?”
“這么快?”袁澤有些意外,之前李雯雯的父母說起過此事,沒想到他們行動這么迅速。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也是,像這種有損學校聲譽的事,對于學校來說,巴不得早些塵埃落定。
“伍主任,我請假沒違反校規吧?”
“當然沒有!”伍思業略一停頓,又道,“不過,袁澤,我還是要提醒你,請假學期末考核是要扣分的,這關系到……”
“伍主任,該扣多少分,您公事公辦即可,該我上的課我也不會耽誤一節!”
“很好!”對面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
袁澤看著手機屏幕,思考著要不要給徐艷彗打個電話,畢竟之前袁澤答應徐艷彗照顧李雯雯。
“想什么呢?”風致遠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我在想要不要給徐艷彗打個電話。”
風致遠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他明顯感到了袁澤的變化,以前這種情況,袁澤會下意識的掩飾,而這次,袁澤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如實的和盤托出,不加思考,自然而然。
對于袁澤的這種坦然和毫不隱瞞,風致遠顯然很滿意。他知道,他正在慢慢走近袁澤的心里,袁澤也在慢慢向他敞開心扉。
風致遠和袁澤到醫院的時候,向陽中學剛剛響過第一節課上課的鈴聲。
楊醫生正準備去查房,在走廊上跟袁澤和風致遠碰了個正著。楊醫生的目光在二人之間穿梭,而后會心一笑。
“楊伯!”風致遠主動打招呼,之前梁驍騰告訴過他楊醫生想跟他喝茶。
“你小子還記得我這老頭子!”楊醫生語氣責備,但臉上的笑卻是和藹可親的。
“今天我可是帶著好茶葉過來的,一會去你辦公室?”風致遠甩出了殺手锏。
楊醫生這小老頭除了工作之外,也沒什么嗜好,唯獨對茶情有獨鐘。一定程度上,他不僅視茶如命,還對茶頗有研究。
“這樣吧,”楊醫生抬起手腕看看時間,“等我查完房,忙完了以后跟你小子聯系。”
“好,我等你,楊伯!”
“你小子!”楊醫生笑著搖搖頭,繼續去查房,身后跟著一眾學生,還有實習生。
“你和楊醫生很熟?”袁澤不經意地問道。
“更確切的說,楊醫生是跟風亦然很熟。風亦然腰椎不好,來這看病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熟了。”
“你好像不怎么愿意見他。”
“這老頭不知道從哪里聽說我跟風亦然的關系不好,這兩年一直想修復我和風亦然的關系,不見也罷。”
袁澤看看風致遠,風致遠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到了李雯雯的病房,病房里面的人恰好推門而出,袁澤差點和出來的人撞上,是李母。
“不好意思,袁老師。”李母又看看風致遠,她手里提著剛剛收拾好的行李。
袁澤看著李母,大病后的李母身體大不如前,臉色異常憔悴。不過,好在搶救及時,李父從外地趕回來后,第一時間簽字,做了手術。
手術也很成功,在左側頸動脈上放了兩個支架,沒有留下后遺癥。但是這病恢復起來極慢,而且平時需要多加注意,情緒不能過于激動。
“出院手續都辦好了?”袁澤本來還想跟李雯雯聊聊,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都辦好了,車票也買好了,后天下午的。”李母說話的語速也變慢了。
“這么快。”
“雯雯說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了。”
“還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嗎?”袁澤忽然想到,十五班沈飛的位置已經空著一段時間了,現在恐怕又要加一個了。
“沒有了。”
“雯雯呢?”
“她姑姑陪她先去一樓大廳了,我上來拿東西。”
“怎么能讓你拿東西呢?”
袁澤和風致遠交換了一個眼神,風致遠借故先行離開,去了一樓大廳。
大廳里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風致遠快速地穿梭其中,但是一圈下來,并沒有發現李雯雯和徐艷彗。
正當風致遠準備再仔細搜尋一遍的時候,袁澤和李母走了過來。風致遠沖袁澤微微搖頭。
“風老師,剛剛雯雯媽媽接到徐老師的電話,說是雯雯到徐老師家去了,徐老師要給雯雯帶一些學習資料。”袁澤的話是說給李母聽的,卻是解釋給風致遠的。
“我和袁老師送你回去吧。”風致遠順著袁澤的話道。
“那怎么好意思,自從雯雯住院以來,沒少麻煩你們兩個。”
“別客氣,我和袁老師也要回學校。”風致遠接過了袁澤幫李母提著的包。
中心醫院離向陽中學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而李母租住的房子就是向陽中學新校區的家屬院,跟向陽中學只有一墻之隔。
車子拐到向陽路上,順著這條路一直向東行駛,路的盡頭就是向陽中學。
“雯雯媽媽,我和風老師這次到醫院也沒見到雯雯,心里還是放心不下,雯雯恢復的怎么樣了?”袁澤試探著開口問道。
“差不多了,醫生說還需要靜養。”
“差不多?”
“按照醫生的意思,雯雯至少還要三天才能出院。”
袁澤迷惑了,“那為什么這么著急出院?”袁澤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畢竟孩子的身體比什么都重要。
“雯雯姑姑不知道跟雯雯爸爸說了什么,雯雯爸爸后來也同意了,這才給孩子辦了提前出院。”李母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道,“袁老師,這幾天我總覺得雯雯姑姑和她爸爸瞞著我什么,我擔心雯雯的身體,可我的話他們誰也不聽,唉……”李母說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
袁澤想到之前李父和徐老師之間的劍拔弩張,現在他們倆忽然達成一致,把李母排斥在外,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你也不要太擔心了,”袁澤安慰李母道,“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一個是雯雯的爸爸,一個是雯雯的姑姑,孩子不會有事的。如果你再病倒了,誰來照顧孩子?”
李母點頭,但是風致遠卻敏銳地感到事情好像并沒有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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