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是一身素衣,唯獨(dú)她穿著花紅柳綠的衣服走來,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挑著眉好大的氣勢。
冷蕊此刻已顧不得什么,一下子沖了過去,拽住她的衣服就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皓雪害死的?”
忙碌的眾人聽了這話,都大驚失色,紛紛躲避她們。
宋貴英輕哼一聲:“你別血口噴人!大家都知道,她是生病而死,與我何干?”
說著嫌棄地將冷蕊推到一邊,又道:“窯子出來的女人別碰我,我都覺得臟!”冷蕊攤倒在地上,瞪大雙眼看著她。
“你們來吊孝可以,時間別耽擱太久,日后被他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有損阮府的名譽(yù)。”說完一個轉(zhuǎn)身,甩手而去。
花姨過去將冷蕊扶起,勸她道:“你又是何苦?受這般委屈。”
冷蕊沒有理會,站起身來,徑自走向靈棚,紙錢滿天飛揚(yáng),一只碩大的黑漆靈柩放置在院中央。
她慢慢走過去,看到皓雪遺容,一時間心痛襲來,難以自制。
皓雪躺在中間,全身華麗壽衣,周圍擺滿了珍寶,面色蒼白,但依舊美麗。
她伏在靈柩的框邊上哭泣,用手撫摸著皓雪的頭發(fā),無限感傷,無意間看到脖子處似乎有東西,于是用手撥開頭發(fā)和衣領(lǐng),那里有一道傷痕!
冷蕊立刻止住哭泣,氣憤中想出無數(shù)種可能性。
她走到阮公子的面前,指著靈柩說道:“阮公子,皓雪脖子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
阮無城頓時面容失色,緊張地汗如雨下,不敢直視她的眼神。
冷蕊此時更加確信:“終究還是那位宋小姐所害是嗎?”阮公子聽了更緊張,說不出話。
花姨拉住冷蕊說道:“事情并未弄清,今日是皓雪出殯的日子,等一切都辦好,再來找他們算賬!”
冷蕊說道:“不行!死無對證,入土后更難說清。”
她走到靈棚的正中央,舉起雙手,大聲說道:“我要求給皓雪驗尸!”
眾人一片嘩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是誰在這鬧事?”一個低沉且凌厲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冷蕊側(cè)頭望去,原來是阮府老爺子!
只見他拄著拐杖,從人群中走來,一臉嚴(yán)肅,氣勢壓人。
冷蕊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阮老爺子,我來自云清苑,是池皓雪的姐姐!”
“我不管你是誰,今日是大喪,在此鬧事絕對不行,念你是個姑娘家,最好自行離去,否則,別怪阮家不客氣!”
冷蕊并未懼怕,她落落大方地說道:“我并非鬧事,此處有冤情,我必須要為皓雪伸冤!”
“有何冤情?我倒要聽聽!”
大庭廣眾拋頭露面實(shí)非冷蕊心中所愿,但關(guān)乎姐妹的真實(shí)死因,她不得不拋開女兒嬌態(tài),查明真相。
面對阮老爺子的質(zhì)問,她高聲說道:“在池皓雪入府之前,宋小姐就曾到云清苑鬧過。入府之后,皓雪雖未吐露過委屈,想必日子并不好過。這一點(diǎn),我想阮公子定是心知肚明!”
她邊說邊看向阮公子,宛如一把把利刀的眼神刺向他,阮公子回避著她的眼神,透露著心虛。
阮老爺子也高聲問道:“這并不能說明什么,誰家不是三妻四妾,女人間的偶爾嫉妒實(shí)乃家常便飯,一句懷疑是不能踹度他人行兇的。”
冷蕊繼續(xù)說道:“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請給皓雪驗尸,查明真實(shí)死因。”
“池小姐是因病而死,臨死之前有郎中診脈,鎮(zhèn)上的柳郎中可以作證。”阮老爺子說道。
冷蕊快步走向靈柩旁邊,將皓雪的領(lǐng)口打開,大聲說道:“皓雪脖子上的傷口作何解釋?”
阮老爺子跟著上前去看,那是條很深的血痕。
他眉頭一皺,臉色一沉,扭頭朝著阮無城問道:“這是這么回事?”
阮無城聽到他的父親質(zhì)問,“撲通”一聲跪在父親面前痛哭流涕:“是孩兒的錯,沒有照顧好皓雪,讓她受此委屈!”
“你細(xì)細(xì)說來!”阮老爺子不耐煩催促道。
阮無城垂頭喪氣,低聲說道:“我本該提醒她的。”
“大點(diǎn)聲!”阮老爺子厲聲呵斥。
“那天,不知為何她去了后院的那片大樹林,不小心踩到了捕獸繩索,所以——”說著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