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進去,被花姨拉住:“冷蕊,你評一評,他們在背地里做的什么事!這不是賠本的買賣嗎?”
“你先坐下,別氣壞身子。”花姨喘著粗氣坐下來。
“這個男子是誰?”
“勾引妙青的混賬東西!”
花姨又轉向妙青:“你怎么來的,我當初怎么幫你的,你都忘了?為什么犯糊涂?”
妙青抬頭看花姨,哭著說:“我錯了,我忘了對您的承諾,我——該打該打!”說完就朝臉上狠狠地打去。
冷蕊皺起眉頭,抓住她的手,沖花姨說道:“他們這么年輕,情不自禁是正常。我們的苑規不是允許的嗎?”
“那是針對客人,他算客人嗎?他還靠妙青救濟!”
花姨喊完,又嘆氣說:“你說你為這個人值得嗎?從我發現到現在,他有一句話嗎?”
男子聽到這話,忙沖著花姨磕頭說:“對,是我勾引的她,我是一時糊涂,但是欠的銀子我還不起的,只要您這次放過我,以后我絕不再來!我向天發誓!”說著還將手舉到空中。
妙青氣得發抖,指著他罵:“你心里只想著銀子?”
男子不敢看他,只是求著花姨:“花姨,我再也不敢了,你放我走,從此絕不再來!”
花姨被他啰嗦的煩,沖著他啐了一口唾沫:“什么東西?滾!”男子像得到了圣旨,連滾帶爬地跑了。
“你找的什么東西?這人有錢倒也罷了,云清苑賺的就是這份錢,你這白送的算什么?就這么個東西,你圖他什么?”花姨用手拍著胸口緩解肝火。
冷蕊幫她撫背:“你消消氣,今天鬧這出也好,不然也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經此一事,我想妙青姑娘會明白的。”
“她明白?以前的遭遇都忘了?”
花姨繼續說:“你看看,這滿屋子的佛祖,香火繚繞的,還不能把你的心收住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妙青哭得更厲害,跪著挪到花姨身邊,抱著腿:“我錯了,沒想到他——唉,不說了,是我錯了,我對不起您,對不起佛祖,我愧對你們!”哭著癱在地上。
花姨抬手想打她,可手升在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終究她是不忍心打的。
花姨長嘆一聲:“這些日子,你不要接客了,好好反省!”說完站起身走了。
門外,很多人堵著門偷聽。
花姨大喝:“有什么好看的?都給我滾!”
他們嚇得跑,一眨眼功夫都不見了。
冷蕊將妙青扶起來,坐下。
妙青哭得兩眼紅腫,此刻沒了力氣,口中念著:“我怎么這么傻,這么傻,原來他是這種人,這種人——”
冷蕊見她這副樣子,像是付出了真情。
“你不傻,是他花言巧語蒙蔽了你。”
冷蕊留在這里繼續陪著。
過了半個時辰,妙青才停止哭。
隨后吃了點心喝了茶,安穩下來。
冷蕊見她好轉,正欲回房。
妙青拉住她:“陪我說會話兒,好嗎?”
冷蕊點點頭,重新坐下。
“姐姐,你沒有要問的嗎?”
冷蕊答道:“有些疑惑。”
“但問無妨。”
顯然妙青已收拾了心神,想要一吐為快。
“好,我很難理解以妹妹的聰穎會被那樣的男子迷惑,這是想不通的一點。”冷蕊斟酌著詞句。
“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見到他的第一面,就被深深吸引。”
“他,風度翩翩,對我很好。我們吟詩作對,談天論地,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他本該對我有情,可是——”妙青的聲音由柔和轉向了憤慨:“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為什么如此絕情?為什么?他竟然這樣棄我而去,簡直判若兩人!”
妙青說著,眼露寒光,噙著淚珠,悲憤交加。
“你之前沒有感覺嗎?或者——沒有可疑的地方?”
妙青思索起來,回憶著交往的細節。
“每次我們云雨后,他都會借錢。”
她的臉有些紅:“本不該說這些。”
“你每次都借?”
“他家境貧寒,母親又經常生病。他一個讀書人,種不了地,也經不了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
“你沒懷疑過?”
妙青一時語塞。
“妹妹,我能直說嗎?”
“他在騙你,利用你的感情,騙財騙色。”
此話過于直白,妙青聽完怔了一下。
“別怪我說話直,只想驚醒你。”冷蕊言語試圖柔軟。
妙青失神了好久,才收聚回來。
“雖說今日見他這樣,但心中還有幻想,或許他是形勢所逼?為求自保的無奈之舉?我還是糊涂啊!”
她將手握成拳頭,狠狠地向太陽穴砸去。
冷蕊連忙阻止:“妹妹何必如此?”
“還是糊涂啊!我的心里還在為他開脫啊!”
“感情的事,斬草除根,談何容易。假以時日,一定會好的。”
妙青依舊懊惱著自己。
“妹妹,我們要時刻保持警惕。”
冷蕊繼續說著,或許也是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