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內心是渴望他的,理智上不能接受,但身體卻是誠實的。
冷蕊不忍聽下去,躊躇著要不要走。
只聽見妙青問著:“這樣一副容顏下到底隱藏著怎樣的一顆心呢?”
她看不透他,不安仍未消除。
容隱見她依舊愁容未展,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說:“最近手頭太緊,再接濟我一點,下次一并還你!”
妙青一聽,氣得叫起來:“我沒有了!花姨已經斷了我的賞銀!”容隱聽了,看著她,說了句:“我走了!”
說完,匆匆而去,妙青愣在那里。
冷蕊臉上的表情復雜,悄悄退了回去。
“情是什么?”
她再次陷入沉思:“她和李驥算嗎?肖華和王志算嗎?皓雪和阮無城算嗎?”
想起皓雪,她的心又痛起來,至今,她的死還沒昭雪。
對了,還有阿輝,那個詭異的地方。
一團亂麻,扯都扯不斷,理也理不清。
一種絕望感,無力感瞬間包圍了她。
“花姨叫你過去。”小瓊說道。
每當她要陷入某種情緒中時,總被小瓊撈起,不知是命中注定,還是刻意為之。
冷蕊懷揣著愁思,找到花姨。
“呦!這是怎么了?愁眉苦臉的!”
“沒什么。”
“來,跟我說說。”
冷蕊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算了,我跟你說說妙青的事。她的事,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重要嗎?”
“隨便說說。”花姨裝的若無其事。
“我沒什么看法,就覺得不可思議,她那么聰明,怎么會?”
“古往今來,都視女子如浮萍,女子都求找到依靠,而男子就是她們的歸宿。”
“歸宿?”冷蕊重復著這個詞。
花姨眨著眼睛看著她。
冷蕊問道:“如果女子不要這個歸宿,如何?”
“要自己在世間生存下去,不容易。”
“容易的路,如果是妙青這般,還不如不走。”
“不走?不生兒育女了?沒有子嗣,老了怎么辦?”
冷蕊更疑惑了:“花姨,正反話都被你說了?”
花姨“哈哈”一笑:“妙青的身世,你想聽嗎?”
冷蕊點點頭。
花姨瞇起雙眼,回憶著:“某日我去廟里燒香拜佛,佛門本是清凈之地,但是那天很喧嘩,我遠遠的看見,有一個年輕的小尼姑蜷縮著身子,孤零零地靠在墻角,周圍全是青年男子,他們沖她笑,對她指指點點,然后拉拉扯扯。我于心不忍,呵斥了幾句,那些男人才罵罵咧咧地散去,我就問她,你幾歲呀,沒人管你嗎?她當時哭哭泣泣,話都說不囫圇,于是帶著她找到了主持。”
花姨抿了一下嘴唇,冷蕊連忙遞過茶水。
她接過去,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來到主持那里,安頓了她,讓她歇息,隨后主持同我說她的來歷。”
“原來她叫妙青,自小父母雙亡,被主持收留,在寺院長大,現如今那個懵懂小女孩,竟出落的十分美麗,穿上尼姑服,脫俗的氣質在寺院里很扎眼,不僅香客們有人傾慕,就連一些新進的師兄都側目于她。”
“主持苦惱,此女塵緣未了。本該將她請出寺院,無奈從小養大,又無安身之地,她一個弱女子該何去何從?”
花姨停頓了一下,眨著眼睛思索。
“我當時就想,如此絕色,才藝如若磨煉數載,定能成為云清苑的佼佼者。一時嘴快,和主持商議了此事,主持連連擺手,萬萬不可,怎可去你那安身?”
冷蕊聽的入迷。
花姨接著說:“雖商議未成,但她在寺院里終不是長久之計,主持后來將她安置在附近的尼姑庵,聽起來確實妥當。”
“可惜好景不長,尼姑庵本是修行之地,平日樸素安靜,因妙青的來臨,莫名多了許多男性翹首觀望,更有飛揚跋扈之人硬闖入內,高喊妙青,言語不堪。”
“久而久之,眾人開始議論,避之不及。尼姑庵的主持無可奈何要將她還俗,她苦苦哀求,天下之大無容身之處,甚是可憐。”
“天意作巧,正在僵局中,有一婆婆來此處,為獨子求姻緣,主持觀其人,乃善良之輩,靈機一動,欲將妙青許配她家。二人一拍即合。”
花姨停了下來,有些疲倦。
冷蕊幫她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