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繼續說道:“這二人呀,見了一面,雙雙看上,主持一樁心事算是落了地,也做了一樁成人之美的好事。”
“誰知好景不長,妙青嫁過去幾個月內,婆家發生變故,先是婆婆染病去世,她丈夫在街上好端端地走路,被一輛受驚的馬車撞死。”
“婆家親戚嫌棄唾罵,對她躲避不及,無人肯幫她。有一日,我上街遇到她,見她一臉憔悴,身形消瘦,無依無靠,就把她帶回來。”
花姨講完,一臉惆悵。
“不對呀,我記得,是你讓我接待的她。”
“對,我當時帶她回來,她只住了兩日。”
冷蕊追問著:“后來呢?”
“她回去變賣了家產,不肯改嫁,說要躲在這里一輩子。”
從花姨那出來,冷蕊的心里五味雜陳。
她遠遠看去,小瓊正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冷蕊加快腳步,迎上去:“出什么事了?”
“剛柳郎中來過,讓你速去!”
冷蕊聽了,馬不停蹄地奔向柳公館。
進了門,柳郎中一眼看到她,揮手讓她走近。
映入眼簾的是一套很奇怪的工具,冷蕊不禁問道:“這是什么啊?”
“我的實驗工具!”柳郎中說此話時,兩眼變亮。
冷蕊左看看右看看,搖搖頭表示不懂。
“你不用懂,我來告訴你。”
冷蕊歪著頭,注意聽著。
“我的研究有結果了!”
“真的!”她一下子興奮起來。
“對,是水的問題,這個水人體不吸收的!”
柳郎中直擊要害。
“怎么回事?”她很好奇。
“這個水和我們平時飲用的水很不一樣,怎么說呢?這個水有點重,人不吸收,看似喝了水,實際根本不解渴,身體缺水太久,五臟都會爛掉,先從腸胃開始。”
冷蕊睜大了眼睛:“這么古怪?”
“是,這就能解釋皓雪的胃腸爛的原因了。”
“皓雪太可憐了!”冷蕊鼻子一酸。
“技術問題解決了,我還有疑問?”
“什么?”
“這口井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么之前都沒有問題?”
冷蕊陷入了沉思:“你覺得是人為的?”
柳郎中重重地點點頭,而后又搖搖頭。
這下把她弄迷惑了:“到底是還是不是?”
柳郎中摸著下巴不說話。
“你又沒胡子?摸下巴有用嗎?”冷蕊被他氣笑了。
“確實不同尋常,天然的形成很難,為此,我去了一趟泉水源頭,那邊沒有任何問題,所以,我懷疑,是井口處的問題。”
“那能確定是宋貴英下的毒嗎?”
柳郎中連連搖頭:“下毒?不可能!”
“或者她們有我們不知道的藥劑?”
“大概有這個可能,只是很難,這水的形成不是下毒能完成的。”
“太詭異了!”冷蕊一時沒了主意。
兩人的話題就此終結。
冷蕊忽然想到什么:“有一點可以肯定,宋貴英一定發現了什么,才和皓雪的住處對換。她是有預謀的。”
“這點是對的。”柳郎中也承認。
冷蕊從柳公館出來,心中暗想:“只要確定了宋貴英的罪行,定能還皓雪公道。”
她原路返回,眼神無意識地看著街上的行人。
誰知不經意間,有一個人映入眼簾,冷蕊一激靈!
那人是容隱!
她跟著他,只見容隱談笑風生,與路人打著招呼,拐進一處院子。
緊跟上前,來到院子門前,看到赫然幾個大字寫著:“怡春樓”。
她豎起耳朵聽,到處是“寶貝,小姐”的喧鬧聲,冷蕊皺緊了眉頭,捂住耳朵。
這時,院內沖出一位男子,醉醺醺地摟著姑娘,看到門口站著一位可人,頓時兩眼放光,晃悠悠地走過來,口中還說著:“這位美人,還不進院,讓爺爺我好好寵寵你!”
冷蕊嚇了一跳,趕緊跑了,走到大街上方敢停下:“剛才什么人啊?如此無理!這地方和我們那差遠了!”
話說出口,她又否定了自己:“有什么分別?誰也沒比誰高貴!琴棋書畫,只是多一層華麗的外衣罷了!”
這樣想著,她又重回那個地方。
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容隱左擁右抱,快活逍遙。
“妙青太不值了!”
她憤憤地走回去,姐妹們的事令她百感交集。
一個帶病身體,事情又繁多,冷蕊一回去就覺困倦,沾了枕頭,倒頭而睡。
周圍的聲音安靜下來,她的心也暫時獲得安寧。
她似乎夢到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什么也看不見,逐漸一片混沌,昏睡不醒。
良久,待她醒來時,窗外已昏暗,她坐起身倚靠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