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皇帝躺在床上,還未閉眼,看著床幃,腦海中顯現出一個女人的模樣。
女人衣著華貴,性情開朗,沖著他招手:“來啊!來啊!我帶你去河邊玩!好不好?”
皇帝開心地笑了。
他閉上眼睛,面露微笑,進入夢鄉。
第二天,肖華一早就來請。
“妹妹,能再快些嗎?”肖華是個急性子。
冷蕊打著哈欠:“姐姐,我已經很快了,這么早來聽曲,還是頭一次見。”
她的口中有些抱怨,但手上的梳妝并未停止。
“給姐姐一個面子,他許久未來,今日來,興致很濃,不能掃了他的興。”肖華雙手抱拳,作出求饒之狀。
冷蕊白了她一眼:“姐姐,你何時變得如此緊張了?”
肖華臉紅,反駁道:“難道你的玉石,你不緊張?”
“玉石是誰?”冷蕊一時沒反應過來。
“梁大人啊!”
“啊!”冷蕊頓時語塞。
“看看,我怎么說,這叫一物降一物!”肖華見她這般,頗有些得意,以為戳中要害。
冷蕊小心地問道:“今日他有來嗎?”
“怎么?你想他了?”肖華乘勝追擊,追問道。
“不是。”冷蕊連口否認。
肖華見她吞吐,覺得自己占了上風,笑道:“好了,他今天不來,我只知道這些。不過妹妹,你還需再快些!”
冷蕊聽了,大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兩人閑聊著,她很快梳妝完畢,隨后一起去了肖華房內。
她們跑前跑后,和丫頭們一通忙乎,總算把一切備好,只等貴客上門。
一炷香的時間,聽得外面傳來腳步聲。
王志掀開門簾,大步走進來,而他的身后,又進來一個人。
冷蕊緊張地心提到嗓子眼。
雖說肖華說的很清楚,今天梁玉石不會來,但還需眼見為實。
她裝作若無其事,只用余光掃向那個人。
那人低頭進入,當他抬頭的那一刻,竟然是容隱!
她們都驚大了嘴巴。
“你們別這樣看我。”容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王志看她們在愣神,招呼容隱:“你還不趕緊過來,把坐墊鋪好!”
容隱屁顛屁顛地去做了。
冷蕊一時無語,不知說什么好。
肖華沖著她撇撇嘴:“別管他,我們開始吧!”
冷蕊點點頭,心中在為妙青不值。
大家落座,冷蕊照常彈奏樂曲,肖華翩翩起舞。
彈奏間歇中,她掃了幾眼容隱,看到他正在向王志諂媚,心中更加瞧不起他。
容隱對王志賠笑道:“王公子,我的事您還記得嗎?”
“什么事?”王志微醺,瞇著眼睛。
“上次幫您辦事,那個酬勞——”容隱說著,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揉搓:“您還沒給呢?”
王志有些不耐煩:“少不了你的!你著什么急?”
“可是,家中等著拿錢,買米下鍋,一家人等著吃飯呢!”
容隱仍然不甘心,繼續說道。
“你很煩哪!沒看見忙著的嗎?你非得這個時候要嗎?”
王志皺著眉頭,面露不悅。
“您隨便先賞點也好!”容隱低聲下氣。
“怎么不去找你那個,什么,紅顏知已討要呢?”王志故意大聲說道。
冷蕊聽到這等言語,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面無表情。
容隱訕笑著:“您別打趣我了!”
王志又喝了些酒,說:“你說你,放著圣賢書不讀,跟著我算怎么回事?”
容隱的笑容更加尷尬。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么?你就是本少爺的一條狗,知道嗎?”王志絲毫不給他臉面。
他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錠銀子,隨手向前方扔去,銀子落在了離他們較遠的屏風處。
“還不去撿?你不是要銀子嗎?”王志的語氣像在逗寵物。
容隱的臉一陣白,一陣紅,慌忙跑過去,將銀子撿起來。
他回來時說:“謝謝公子!”眼皮沒有抬一下。
王志依舊興致不減:“聽說你在這玩了女人,不給錢,還要錢,你可真厲害啊!”
容隱坐回原位,不接他的話,只是笑著。
“我不明白,你家那么窮,為什么不發奮讀書,考上功名,求個一官半職呢?”王志揭起傷疤來,特別狠。
容隱徹底沒了精氣神,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她們在旁邊聽著,心里甚是痛快。
這里的氣氛,除了容隱,大家非常融洽。
于他而言,大概此刻有個地縫,會猛鉆進去吧。
王志酒足飯飽,欣賞完畢,其他人都散了,獨留肖華一人。
冷蕊雖然有些累,但今天花姨不在,不免擔心,于是,跟著容隱,怕他去找妙青。
果不其然,容隱在回去的路上,悄悄閃進了妙青的住處。
冷蕊只得跟上去,靜觀事變。
她把耳朵豎起,聽著里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