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沒死,你倒還想死了?你想得美!”陳守年捋一把胡子,笑著說。
陳慶新有點生氣:“我都成鬼了,不就是死了?”他想揪一下老爹的胡子,但他怎么都抓不住。
大夫說他腦部受損,如果一個月內醒不來就有變成植物人的風險,簡單地說就是魂魄與身體徹底分離。
“那現在怎么辦?”陳慶新有點惱火,“我總不能一直這樣啊。”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真圓。現在他就想快點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有辦法,但是你要聽我的。”
老陳叫他一直往南走,會看到一口井,跳進去后就直接能到扈都,這是連接陽間和陰間的的地方。再往里走,就到了酆都地獄,在那里要待夠七七四十九天,就能回來。“說不定你還能見到你哥當官兒呢。”陳守年調侃。
“四十九天!我估計我身上都長草了吧!”陳慶新很郁悶。
陳守年哈哈大笑,說:“陽間一天陰間七天,你也就昏迷個七天,長個屁的草。”
陳慶新愣在原地,他還想在囑咐幾句,卻被老爹打斷:“趕緊去,愣著!再愣著尸斑都長出來了!”
陳慶新一路向南走,他發現自己的速度奇快,幾乎是飛的,而且沒有絲毫的疲憊。
他“飛”了幾十里,終于看到那口井,井口很小,只夠一個人下去,而且有不少鎖鏈從里面伸出來,井沿是磚砌成的,已經被風化成了黑色,細看時,還有汩汩黑氣冒出。
陳慶新站在井沿,看著井里黑漆漆的,暗自一笑:“老子信了二十多年科學,沒想到地府說有就有。”話畢,跳入井中。
一陣白光閃過,陳慶新看見一個大門樓,牌匾上寫“扈都”,門樓前一條街道,街上都是平房,看起來像是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天空是黃色的,沒有日月,沒有云彩,也沒有鳥。
走吧,既來之則安之。
他順著大路一步一步得往酆都的方向走。這條路上的鬼個個面色陰沉,自顧自得趕路。
一路上鬼很少,但大多數都是老人。
一個時辰過后,陳慶新看到了比剛才還氣派的門樓,底下站著五六個鬼,身穿戰袍,手持長槍,腳踏鹿皮戰靴,威風凜凜。
陳慶新如同一個旅行者,慢慢地走著,慢慢地觀賞著。沒有一絲疲倦和饑餓。
他在酆都城里游覽著,左瞧瞧,右看看,如同一個好奇的孩子在逛玩具城。
走著走著,他看到一座宏偉的建筑,雕梁畫棟,走近些看時,牌匾上刻有“幽冥府”三個字。
他準備進這幽冥府時,一隊鬼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得讓開,讓人家先過,誰讓你在他們的地盤呢。
陳慶新仔細打量著帶頭的那個人,紅袍黑褲靛靴子,一臉嚴肅,手里拿著鎖鏈,頭上戴一頂官帽。他從下往上打量這人,越看越熟悉。
“陳慶新!”那帶隊的對著他大喝,生氣中帶有一絲無奈。
這人正事陳慶新犧牲的哥哥陳慶天,他臉上的那一道被毒販砍的疤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他媽的不好好活著,下來干什么!”陳慶天對他破口大罵,“你死了,老爹老娘咋辦,妹妹咋辦!啊?”
陳慶新倒是沒心沒肺的笑著,對陳慶天說:“哥,老爹說了,我死不了,我只要在這里待夠四十九天,我就能回去。”
“回去后三魂七魄肯定受損,你記憶力受損都是便宜你的,嚴重的話你都要變成傻子啊。”陳慶天感到很無力,自己兄弟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對了哥,你們這兒都是咋看時間的?”陳慶新可不愿意耽誤自己回家的時間。
陳慶天答道:“看天,你看現在是黃色,過一會兒變黑,就到晚上,再變黃,就是一天。”
來都來了,不如玩明白了再走。
陳慶新這樣想著。他想讓自己的老哥帶自己好好耍幾天。
陳慶天聽了他的想法,恨不能踹他幾腳。“你這沒心沒肺的玩意兒!”陳慶天罵道,“你自己玩兒去!我還忙的很!”便帶著人走了,臨走還不忘指著幽冥府說:“這里頭,閑鬼免進!”
“都死了還不享自在。”陳慶新嘀咕著。
在這里人生地不熟,沒人帶路,陳慶新當然不敢亂走,只能在這幽冥府前面亂晃,引得衛兵一直狠狠地盯著他。
“看啥,我臉上又沒有飯渣子。”陳慶新嘀咕著,這群人的注視讓他很不舒服。
陳慶新繞到了這群鬼的視線以外,找了堵墻靠著,慢慢坐下。
“在這兒待著吧,不就是四十九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