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新一聽大夫說這話,很是好奇,便答道:“說吧,我盡量。”
這倒不是因為陳慶新善良,而是因為他深知,一個陰鬼要是有遺愿沒完成,定然會想方設法用盡手段的去完成它,這些家伙已經不受人間法律約束了,他們在人間為所欲為。
當然了,要是被陰差抓到,結果都一樣。
“是這樣,那個害死我的病人我還能看到他在醫院里游蕩,我怕他再傷到了其他人,所以你能不能幫我……”
“害死?是你害死他吧?他這也只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罷了!”陳慶新對這大夫的說法很是不滿,“不過你還能心存善念,實屬不易啊。”
陳慶新抽出錦袋,把袋口對著它,念動咒語,把它收進袋子:“你就暫時在這里待著吧,你的事情我去處理!”
陳慶新回到病房,看到已經熟睡的方秀蓮,嘆了口氣:“又要普度眾生了!”
他從里兜拿出匣子,這半個巴掌大的家伙居然能有這么大的容量,不得了。
陳慶新把手伸進匣子一股腦兒拿出了所有符,一看,懵了,大部分都是引雷符,這要是在醫院里用,那不僅消防員要忙,各大媒體也要說了,到時候營銷號會說:“醫院突然被幾十道閃電劈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數一數,破煞符,沖煞符,鎮陰符各有五張,剩下的十幾張都他娘是引雷符。
“難搞啊!”陳慶新自言自語。
這時,一詭異的黑影從門前閃過去,“來了?”陳慶新走過去看。
細看時,什么都沒有。
轉頭,一個身穿病號服的陰鬼,站在陳慶新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問:“你是道士嗎?”他看見了陳慶新手里的符,讓他感覺心悸的很。
陳慶新頭回聽見“道士”這個詞用在他身上,還是有點不自在。
搖搖頭輕聲說:“我是個世界觀破碎的倒霉蛋兒,你就是那個被大夫害死的病人吧?”
那陰鬼點點頭,說:“我的住院費都是家里人東拼西湊湊出來的,他居然還要四位數的紅包……家里哪兒還有錢啊……”
那陰鬼一邊說,一邊抖,病號服逐漸變紅。
《外門斜道》里的雜談中說過如果陰鬼的衣物等變紅,那會變成厲鬼的。
陳慶新看著這逐漸變紅的病號服,低聲勸:“唉唉唉,那個大夫已經被你殺了,你你你冷靜啊。”
“他死了又如何?我家里本來就是農民,被他一折騰,更是雪上加霜!我要讓他魂飛魄散!”這病人恨恨得說。
陳慶新說:“我知道他在哪兒!你先冷靜!我能讓你除掉他!”陳慶新很著急,他生怕這家伙變厲鬼之后大殺四方。
好在,這一番話讓他冷靜了下來,不過他的衣服已經變了大半,如同潑上了一桶血一般。
這陰鬼已然成了半個厲鬼,眼睛猩紅,冷冷得問:“在哪兒?”
陳慶新抽出錦袋,告訴他在這里頭。這家伙如同瘋了一般的撲上來,準備搶過錦袋,誰知卻如同觸電一般,“滋啦”一聲。
陳慶新說:“我能讓你進去,但是前提是,解決他之后你不能再害別人,老老實實去地府,好嗎?”
鬼點點頭,站好。
陳慶新打開口袋,對里面說一句:“站好!地府來人接你了。”
說完念動咒語:“……急急如律令!”將這厲鬼收了進去。
“你不守信用!你說好讓我去地府聽判的!”陳慶新聽見那醫生在錦袋里的嘶嚎,聲音顫抖,似乎很害怕。
“你這種人不配去聽判!”陳慶新很嚴厲的說,但是聲音很輕,然后扎緊了袋口,塞進兜里。
接下來,里面傳來嘶嚎,聲音很大,陳慶新甚至有點擔心這家伙會吵到其他人。
幾分鐘后,嘶嚎聲消失,轉而出現了另一個聲音:“行了,讓我出去吧。”
鬼海茫茫,少一個鬼,誰能發現呢。
陳慶新打開口袋,一股紅煙冒出,形成人形,說道:“我說到做到,你告訴我地府怎么走。”
陳慶新站在原地,仔細端詳著這個病人。
這是個四十來歲的人。精瘦精瘦的,由于生前是位農民,皮膚黝黑,滿手老繭,胡子拉碴。由于生病,雙頰已然凹陷了。穿著半截藍色半截血紅的病號服。
“你叫什么名字?”陳慶新問。
“閆柯。”
“看您這年齡我得叫您一聲大哥了。”陳慶新說,“您知道嗎?您要是頂著半身紅衣服去地府,肯定要受刑。”
閆柯說:“無所謂了,我已經死了,死人還有什么用,除了讓家人懷念以外?”
“不如……”陳慶新想著,他是實在不想讓這個老老實實的大哥去地府受刑,“你留在我身邊給我當幫手吧?這個地府是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