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在與枝椏纏繞著,月色如洗的夜空,掉落了幾顆星星,諧和曼妙的景色卻未曾與我有半分沾染。
我還在為明日的何去何從而憂愁。
回想起白日間陸章的言行,我心頭一顫,他莫不是在試探我?
可我現(xiàn)在是蘇晚,即時他萬般試探,又與易眠何干。
更何況,陸章讀了這么多年的圣賢書。
思及此,我又為自己的念頭覺得可笑。
若他真能認出,我便無須躲藏,豈不是能速解我心頭之痛?
思來想去的,我總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既然蘇晚是盛家人挑來的,那想必陸夫人也是看好的。
敲定主意,我便先喚了春杏去打探陸夫人歇息否,正梳洗打扮著。
領著身邊的丫頭,我剛踏出門,卻見小廝提燈前來。
不知為何,我下意識地轉(zhuǎn)身想回去。
我定睛一看,陸章站在后面的面容便清晰起來。
我慌忙行了禮。
“夜已深,晚晚這是要去哪?”陸章波瀾不驚的口吻卻讓我心頭一顫。
晚晚?
呵,他何時又如此善變了。
看來也沒必要去夫人那了。
我當下便冷了眼眸,只是淡淡回應。
“妾身瞧著夜色皎潔,便出來走走,正要回去。”
“夜深易寒,早些歇息才是,走吧。”
陸章說完,便兀自進了我的小苑。
剩我一人愣了好一會兒,等身邊的丫鬟喚了我一聲,才反應過來。
我快步跟了上去,陸章寬厚的背走進了燭火里,卻晃住了我的雙眼。
他熟練地踏入我的寢居,遣散了旁人。
當我跟進去時,他已張開雙臂。
“給我寬衣。”
陸章面色如舊的平靜,卻讓我失了神。
我躊躇著上前。
我深吸了一口氣,便故作鎮(zhèn)定地覆上雙手,在他的衣袍上摸索。
那腰帶不算難解,可奈何心里慌亂,扣了幾遍也沒解開。
木窗早已放下,燭火跳動的氣息灼烤著空氣。
光滑的額頭上已浸出微微細汗,越是著急,雙手便越是慌亂。
就在我竭盡全力時,一雙大手覆上了我的手。
我抬頭看著陸章,他垂著眸扣住了我的手,把弄著他的腰帶。
“這樣解,記住了嗎?”
溫潤的語調(diào)在撓著我的雙耳。
我咽了咽口水,強裝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
易眠,要爭氣!
別忘了他是讓你空等了十八年的負心漢!
我加快了速度,為他褪去外衫。
待一切收拾妥當,我正想著給陸章鋪好地鋪。
當我拿起柜子里的錦被時,屋里卻突然暗了下來,只剩桌上的一盞燈。
“天涼,到床上睡吧。”
陸章竟自己先躺下了。
不是他在新婚夜要睡的地鋪嗎,為何如今卻顛倒了黑白?
“地上涼,別久站。”
我只好關好柜子,走了過去,剛到床邊,陸章卻伸手把我拉了下去。
“睡里邊。”
接下來,我被翻放在了里床。
靠床時卻很輕柔的。
我像一只小雞被陸章抓進了窩一樣,僵硬著肢體,任由他擺布。
我想開口試探他。
可他一句“我累了,歇下吧。”被斬斷了我的意向。
長夜漫漫,陸章雙手緊摟著我,他的氣息是那么清晰地灑在我的脖頸。
他很快便沒了動靜,而我亦不敢太大動作,不知覺中竟也沉入了深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