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陽透過潔白的紗網,星星點點的灑在書的扉頁上。茶壺的小孔里緩緩冒出徐徐霧氣,浸潤了有些干燥的空氣。
女子著一身青藍色的衣裙,單手托著下巴,雙瞳聚焦在冒著氣的茶壺上。
“是時候了。”輕微卻明晰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女子不急不躁的站起身來,抬手拿起掛在木架上的面紗,戴上,將繩系于腦后。她熄了煮茶的小火,抬眸望了望四周,一聲嘆惋,“這一晃,竟十年了。”
她走出院子,輕扣上木門,踏上長滿青苔的石階。
“姓名,年齡,祖籍……”坐在對面的男子無味地翻看著折子,或許是坐久了,顯得有些不耐煩。
“小女子若煙,年21,南方喻洲。”
男子拿起筆迅速記好,看了她一眼,“把面紗取了。”
若煙猶豫了下,還是摘下面紗。一張清秀魅人的臉完完全全暴露在外,引得眾人喧嘩。
“這女子長得真好看。”
“是啊,我還未曾見過這般容顏。”
……
男子有一瞬的愣神,定了定心,合上折子遞給了若煙,眼睛卻一刻都未離開她的臉。
若煙揣好折子,走近絕塵殿的大門,抬眼看著那牌上的字,促使心底那陣悲傷一股勁的涌來。
她收斂好情緒,邁步走了進去。
今日是絕塵殿三年一度收新弟子的時間,但今日與往年又更甚不同。從前皆是招收十來位,而今年,只收一位。
這位被招入的弟子,則由殿主南亦宮親自教導。
“好了,安靜!”絕塵殿的一名弟子拿著木棒敲響了銅鑼,“選拔現在開始,請各位選手做好準備。”
隨著又一次的鑼聲,高臺上已就坐了南亦宮。
“第一位……”
每位選手要做的就是展示自己的技藝,可進入候選的只有兩位。
“第二十三位,若煙,請上臺。”
若煙理了理衣領,兩手空空,坦然的走上了展示臺。南亦宮不是沒有見過盛顏,但注視到若煙的那一刻,他竟一息的失神了。
今日來的,不是舞刀弄棒的,就是耍劍的,而若煙卻一樣未帶。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時,若煙從衣襟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此藥乃懸斃之毒,眾所周知,傳聞除思易上醫無人能解。而我,可解。”她的眼角微揚,渾身透露著自信。
眾人一臉不可置信,一陣竊竊私語。
南亦宮饒有興趣的看著臺上的女子,站起身,“好,既然你說能解,那便試試。但若是口出狂言,你待如何?”
若煙尋著聲音,抬頭看向南亦宮。他眉眼凜冽,不帶一絲溫和,墨一樣黑的眸子里,深不可測。
“取頭便是。”若煙并不怕他的眼神,更加堅定的與他對視。
“好,帶人上來。”
一位被迫試毒的男子被挾持著走了進來。
“不,不!我不吃,我不吃……”論他如何反抗,還是被喂下了懸斃之毒。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臉色煞白,汗水從額頭涌出,頭上的青筋凸起。
逐漸,他的臉色開始鐵青,手背上出現密密麻麻的污點。男子胸口氣悶,疼痛不止,跪倒在地上掙扎翻滾。
懸斃之毒會一點點將人折磨致死,一般需要一壺酒的時間。
地上的男子已經沒了掙扎的力氣,平躺其中。若煙拿出銀針袋,挑出一跟極細的銀針,又快又準的扎入了男子的脖處筋脈。
她陸續的扎好各個點位,又拿出小刀在男子的手腕處劃出細小的口子。再將銀針放在手腕出,吸出了一部分的黑血。
場內寂靜無聲,所有人屏著呼吸,緊張的看著她的操作。
起初,男子的癥狀并未減輕。莫約又是一盞茶的時間,他的青筋緩平了,臉色逐漸接近紅潤,手背上的污點消失無蹤。
若煙雙目注視著男子的臉色變化,在一瞬拔出了他身上所有的銀針。而后止住了他手腕的血,用紗布包扎好。
若煙收好銀針,直起身,淡然一笑,“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