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南亦宮忽而跪倒了下去,身子晃了晃。
若煙拿刀的手猛頓在半空中。
這…還沒刺呢,就得手了?
南亦宮單手撐地,頭吹得很低,黑色的長發(fā)頃刻間變白了一縷。
“南…南亦宮?”
沒有回答。
若煙收起短刀,插在腰間。
她俯身慢慢蹲了下去,仔細瞧著那一撮銀發(fā)。
著癥狀……好眼熟……
若煙忽而憶起了,自己的師父。
師父死于毒物,一種很奇特的毒物。那段日子,師父每發(fā)病一次,頭發(fā)就會變白一縷,直到滿頭銀發(fā),壽命將近。
南亦宮渾身散發(fā)著比之前更重的孽氣,咄咄逼人。
若煙急忙拿出銀針,快準穩(wěn)的一針扎在他的后頸穴位。
南亦宮逐漸麻木,失去知覺,“撲通”倒了下去。
若煙說不清為什么想救他,明明是仇人的兒子……
也許是因為想起了師父。
若煙挽起他的袖子,雙指搭在他手腕處的穴位,輕輕用力壓下去。
這……
脈象混亂不堪,毒素夾雜。
有百慕子…芍篤……
若煙松開手,犯愁的鎖緊眉頭。
南亦宮的癥狀,比師父的還要復雜。他體內(nèi)的毒不僅僅是那一種奇毒了,還有很多其他猛烈的毒素。
“每月復發(fā)一次……”若煙想到這里,竟有些同情他,“看來他命不久矣了。我沒猜錯的話,最多一年,就得去見閻王爺了。”
若煙端詳著他,此刻覺得他生的著實好看,若不是仇人的兒子,說不定自己還會喜歡上他。
她牽想到自己所經(jīng)歷的,嘆了一口氣,“人生如戲,真是摸不透猜不來。”
“咳咳咳”南亦宮猛然咳嗽幾聲,吐出一口瘀血。
若煙站起來,冷淡道:“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
她沒再回頭去看他的表情,看了看前方:“前面有個屋子,去借宿一晚。”
南亦宮低眸瞥了一眼又變白的一縷發(fā),自諷的笑了笑。
“咚咚”若煙站在屋前,輕輕地敲了敲,“請問有人嗎?”
許久不見人回答,若煙試探著推開了一點縫隙,往內(nèi)一望,空空如也。
她邁步走了進去,四周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屋子好像已經(jīng)廢棄了小許時日。
屋子不大,僅僅一個居室,內(nèi)有一扇大窗。床鋪倒還整潔。
堂屋木柱上,掛著一串串紅地滴血的辣椒。一處角落里放著一些快焉了的蔬菜。
若煙在幾個木柜里搗鼓半天,終于找出了兩床被子。她抖了抖灰塵,果斷的在堂屋里打了地鋪。
“天色不早了,都早點睡吧。你去里面,我睡堂屋,互不干擾。”若煙不經(jīng)意的摸了摸鼻子。
這一舉動落在南亦宮眼里,尤為的熟悉。
久思易,他又想到了這個名字。她也有這個小習慣。
若煙著實困了,懶得管杵在那兒像塊木頭的南亦宮,一骨碌鉆進被窩,蒙頭就睡。
南亦宮看著有些小孩子氣的動作,展顏一笑,心中暗說:“晚安。”
他走進居室,輕輕帶上門。
林中的夜晚,很靜謐,先前突兀的鳥叫,此刻也停息了。
“查到了嗎?”南亦宮語氣冰冷。
“主人,刺客與之前下毒的人是同一人派來的。”焚楓單膝跪地,始終低著頭。
“是誰?”
“主人,此人行蹤詭異,尚未知。但可以確定就是在西境,并且是王室的人。”
“王室?看來得去會一會西境王了,”南亦宮看著一直低頭的焚楓,有些不滿:“焚楓,抬起頭來,直視我。不要顯出唯諾的樣子,你還記得我當初救你時怎么對你說的嗎?”
焚楓,一個不過十八剛出頭的少年。
他猶豫了一下,抬起頭。
“很好。記住一點,我若不在,記得保護好她。”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