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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紫羅蘭

尾聲:愛,總在陽光下

陽光下的紫羅蘭 蘇維埃瓦西里 1983 2022-01-20 00:00:00

  十月的萊頓,向南傾斜的太陽被一塊一塊的白云切割著,在這個海濱的如畫城市上投下片片斑駁。雖說按理來講已經進入了秋季,可是各種的花兒還是開得正盛。尤其是三角梅,此時正趕上它們最后的花期,所以這種稀有的、布甘比利亞家族的族花,此刻正在院子里如緞似錦的鋪散開來。在這座修葺得華美精致的花園旁側,一名少女正倚著窗欞,看著這一片如畫的美景。

  「看啊少校,院子里的花都開了呢!」她興奮地轉過頭,朝著被拉住右手的男人喊道。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別再拉著我啦!胳膊怪累的……」男人有點嫌棄似的來回甩著她的手,但是與其說是在生氣,不如說是在撒嬌。

  看到男人慵懶的樣子,少女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她把臉湊到了對方的跟前,蔚藍而純凈的眼眸直勾勾盯著翠綠的瞳孔:

  「不行,你剛裝上機械義肢,得好好練習一下才行!」

  「又不是不會用,你個小黏糊。」他有些不屑似的撇了下嘴,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少女柔軟的臉頰在他的左手里隨意變形,轉瞬間變得通紅。薇爾莉特輕輕拍掉玩弄著自己臉龐的手,金屬之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少校,當時我復健的時候,可沒你這么懈怠呢,社長都可以給我作證的!」

  「哎呀你就不能消停會兒,今天還要去參加授勛儀式呢……」男人整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我都已經收拾好了,咱們走吧!」

  「現在是不是太早了點喏……」她有些不情愿地跟上基爾伯特的步伐。在經過鏡子的一瞬間,她突然把對方叫住了——

  「唉等等!」

  「怎么了?」他轉過身,少女已然站在面前,仰頭看著自己結實的胸脯。

  「你的領帶歪了啊……」薇爾莉特踮起腳,小心地替他調整好,

  「吶,這樣就行了……唔!」

  基爾伯特冷不丁摟住少女的后頸,然后在她驚訝的眼神里,攝住了她粉嫩的雙唇。

  ……

  被陽光照得通透的屋子里,基爾伯特就是這樣和自己的小獸鬧得有來有回。自從議會演講之后,各項法案一個個被通過,退役軍人的保障也被納入了法制系統。因此,士兵的傷殘、退伍后的轉業工作,甚至保險和醫療,都得到了有力的保證。而因為在議會上當著幾乎全國代表的面秀恩愛,基爾伯特和薇爾莉特自然就被作為了標桿一樣的人物,幾乎變得家喻戶曉。就在兩個月前,基爾伯特也成功接上了假肢,而且根據新通過的大陸退役軍人保障法,一切醫療費用都由國家財政報銷。

  后來,基爾伯特的軍銜也得到了恢復,但是在他的堅持下,原來的軍銜也僅僅變成了一個榮譽。另外,軍隊還想為薇爾莉特補充一個軍籍,并且還要為她授銜,但是她說,自己不能僅僅因為作戰的技巧就得到這樣的榮譽,堅決不接受,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轉眼間,世界已經發生了這么多變化,薇爾莉特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自在——只要有基爾伯特在身邊,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于是,在這樣的原則下,她靜靜地陪著基爾伯特在醫院靜養了一個多月,每天給他換藥、擦洗,陪他聊天,陪他復健,甚至連工作上的代筆委托都推掉了很多。但是,盡管如此,她也是一天比一天開朗,甚至變得有些傻白甜了。基爾伯特呢,天天守著自己的小薇,心境也不像以前那么陰郁深沉了。

  就在今天,一對小小的勛章又即將別在基爾伯特和薇爾莉特的胸口。那是一枚散發著柔和氣息的勛章。和傳統授章的剛毅和繁復不同,這枚象征著和平的榮譽更像是一枚精巧的胸針:鑲金掐絲的銀質底座上,鑲著一塊鵪鶉蛋大的瑞士藍托帕石。寶石的表面被精細地切割成了繁復的多面體,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在圓形的底板外圍,一圈金黃的紫羅蘭花瓣將整個勛章托起,讓這件藝術品的層次變得更加瑰麗。

  這就是以薇爾莉特的名字命名的勛章——紫羅蘭勛章,頒發給在戰爭期間和戰后重建工作內均做出了杰出貢獻的退伍軍人。因為其上鑲嵌的藍色寶石,又被人稱為「碧瞳勛章」。

  「這樣一來,你的眼睛也能被我掛在胸前了呢——」

  從頒獎典禮的大廳出來,基爾伯特側過身,用閃著銀光的義肢輕輕叩了叩少女胸前的翡翠胸針,發出喀喀的撞擊聲。

  而她只是趕緊護住胸口的那塊寶貝,嬌嗔道:

  「少校!會敲壞的啊!怎么說你那個也是力量增強后的重型義肢,和我的不一樣……」

  「所以,以后你就再也不能掙開我的手跑到別處去了吧。」他微微一笑,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不容掙脫。

  雖然是兩只機械的替代品,但是在他們彼此的眼中,這是愛與獻身的永恒校證,是他們的契約——

  像比翼鳥一樣,永遠守護著彼此,不再分離。

  在回家的路上,她仰望著白云如鱗的天空,不自覺地伸出了手。金屬的碰撞聲傳來,但是她卻完全不放在心上。

  「吶,少校,等到明年,紫羅蘭和三角梅一起開放的時候,我們就結婚吧。」

  碧藍的眼睛望向碧藍的天空,青草的香氣撲進了她的呼吸。

  耳邊傳來的是他溫柔的笑聲,還有一句「可以啊」。

  在因為親吻而變得輕飄飄的思緒里,她笑著閉上了眼睛。

  哪怕是緊閉著眼瞼,直視太陽的話也會看見亮光的吧。

  就像一直以來盯著他的時候一樣——

  無論是醒著、睡著、笑著、哭著——

  只要想著他的身影,這個世界就充滿著光明。

  她知道,她已經是一朵名副其實的紫羅蘭,靜靜地佇立在陽光下,向全世界留下了自己的美麗和芬芳。

  她成為了人如其名的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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