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架流線型的私人飛機降落在冬木市的機場。
愛麗絲菲爾,衛宮切嗣,saber,久宇舞彌和志度內站在舷梯之下,看著機艙門緩緩打開,然后一個一臉威嚴的老者走了出來。
“歡迎來到冬木市,阿哈德爺爺!”
愛麗絲菲爾對著老者鞠躬致敬,后者默默的點頭回應。
“切嗣,媽媽!伊莉雅好想你們啊!”
一個矮小的身影咚咚咚的沖下了舷梯,一下子飛撲進衛宮切嗣的懷里,正是他跟愛麗那只有8歲的女兒,伊莉雅絲菲爾。看見這個小小的孩童在切嗣懷里雀躍的歡呼著,神色復雜的志度內把自己隱藏在陰影里。
一行人分成兩組。Saber和久宇舞彌,護送伊莉雅和一眾女仆在一個豪華的莊園安頓下來。而阿哈德,切嗣和愛麗,還有志度內,則來到了一座設施齊備的私人醫院里。
“那么,開始吧!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讓愛因茲貝倫家族賭上一切的價值。”
全身包裹在手術衣里面的阿哈德,拿起鋒利的手術刀,在志度內冰冷的目光注視下,切開了后者的胸膛。
“啊——!這是多么精妙絕倫的魔術回路!居然能把人造人的軀體改造到這個地步嗎?志度內,我現在開始相信,你的確是愛因茲貝倫千年來的技術結晶了。”阿哈德像觀賞著最偉大的奇觀一樣,不停對著志度內身體里面的魔術回路發出贊嘆。
“這本來就是你造就的成果,有什么好驚訝的。”仿佛身體被切開的不是自己一樣,志度內冷冷的回應了阿哈德的話語。
“好,我們的契約成立。接下來會非常疼,你真的不需要麻醉師嗎?”阿哈德讓助手們推過來一大堆器械,之后跟志度內確認。
“比起你十年以來在我身上留下的痛楚,這種小手術算不了什么。況且,我也擔心你們會在我身體里面悄悄的放點什么。”志度內一口回絕,然后躺在手術臺上不再出聲。在她的身邊,愛麗絲菲爾已經雙目緊閉,呼吸均勻的躺在另一張手術床上。
志度內的補救計劃并不復雜。她讓阿哈德把愛麗絲菲爾作為小圣杯的核心,那顆鑲嵌著各種晶石的改造心臟,移植到自己體內。這樣一來,她就會成為這次圣杯戰爭的小圣杯。
志度內本來就是下一次圣杯戰爭的master兼小圣杯。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這次移植會有任何失敗的風險。她那人工改造的身體跟機器很相似,只要在合適的位置,放上合適的部件,就能完美流暢的運轉。
而本來就是魔力凝結而成的英靈軀體,志度內也不用擔心承載過量的魔力之后,失去作為人類的機能。
真正的風險是在愛麗絲菲爾那邊,這也是志度內一開始沒有使用這個方案的原因。愛麗失去的心臟,會被一個叫做‘人工魔力內核’的東西代替。這是傾盡了整個愛因茲貝倫家族之力,才制造出來的唯一作品。
雖然這個東西可以讓身為人造人的愛麗,暫時性的正常活動。但這個部件的不穩定性,還有巨量的魔力消耗,都是它沒被采用的原因。甚至連作為下一次圣杯戰爭的小圣杯的志度內,也是沿用了愛麗身上的心臟改造技術。
因此,這只是志度內的計劃內,一個臨時補救的措施。她最終的目的,是利用大圣杯里面的海量魔力,實現靈魂的物質化,把愛麗的靈魂從身體里取出來,然后為她重塑一具正常人的軀體,再把靈魂安放回去。
而這個過程,就是愛因茲貝倫家族一直追求的第三魔法‘天之杯’,小型化的局部實現。這才是阿哈德答應志度內的真正原因。
手術并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太陽在西邊的地平線隱沒之前,愛麗和志度內就跟正常人一樣,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愛麗借著saber那黃金劍鞘的幫助,以常人無法想象的超短時間,讓身上一切傷口全部愈合,甚至沒留下一條疤痕。而志度內那原本就是魔力構成的從者身軀,在得到魔力補充之后,片刻就可以回復到最佳狀態。
成為小圣杯之后,志度內獲得了近乎無限的魔力供給。用力一握拳頭,她感覺到自己那小小的身軀,甚至比剛剛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還要強大。
在冬木市占了一大片昂貴土地的大莊園里,以阿哈德為首,眾人在餐廳里安靜的吃著面前的食物。除了純真爛漫的伊莉雅,各懷心事的人們,似乎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美味的食物上。
志度內拿起餐刀,隨手在擺盤精致的肉排上切了幾下,然后又重新放下了餐刀。看了一眼正在滿臉幸福的享受著美食的伊莉雅,她拉開椅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廳。
“切嗣,那個就是之前戴著面具的可怕大姐姐嗎?長得跟伊莉雅好相似啊!”
伊莉雅含著食物,用模糊不清的聲音,向身旁的衛宮切嗣詢問到。后者只是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沒有回答。
莊園的露臺上,志度內疊著雙手,趴在大理石欄桿上,讓輕柔的夜風拂動著她月白色的長發。遠處漸漸亮起萬家燈火之時,她身后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
“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么共同話題才對。”志度內沒有轉頭,對著面前一片絢麗的夜景說到。
“志度內,我想找你問一下,第五次圣杯戰爭的事情。”露臺的入口處,響起了saber的聲音。
“你是想知道,為什么我對你的事情那么清楚嗎?別擔心,我們相性那么差,肯定不是master與從者的關系。與之相反,在第五次戰爭里,我們可是以性命相搏,互相廝殺的關系哦。”志度內淡淡的說到。
“那你為什么知道……!?”Saber得到了相反的答案,于是忍不住追問。
“跟阿賴耶簽訂契約,成為‘守護者’的人不止我一個。而我某個煩人的同行,有段時間總是在我耳邊說你的事情,所以我才知道了不少。順帶說一句,他就是你在第五次圣杯戰爭的master。”志度內給出了一個讓saber詫異的答案。
“既然你了解我的過去,那你應該知道,我也是跟阿賴耶簽訂了契約,才有機會來參加這次圣杯戰爭的。只不過,只要沒得到圣杯,我們之間的契約就不算成立。那么志度內,你能告訴我,圣杯真的可以,讓我回到拔出石中劍之前的時光嗎?”Saber走到志度內身旁,一臉嚴肅的問到。后者終于轉過身,紅寶石一樣的眸子對上了saber那迫切的目光。
“在告訴你答案之前,saber,我要先為你普及一下時空的知識。我們所處的時間,并不是線性的。而是像茂密的大樹一樣,有著無數的分枝。”
“也就是說,即使你回到那個時候,不去拔出那把石中劍,也只是讓你的國家多了一個,‘不是被阿爾托莉雅引領’的可能性。在這個可能性的延伸之下,你的國家將會變成怎樣,沒有人能預測。”
“而在你原本的時空里,不論是不列顛的滅亡,還是你兒子莫德雷德的反叛,都不會因為這個新出現的可能性,而產生改變。”
“現在回到你之前的問題。圣杯里的巨量魔力,的確有很大機會可以讓你穿越時空。也就是說,你確實可以回到過去,為你的國家帶來未知的可能性。但你曾經帶領過的那個不列顛,卻也不可避免的在某個時空里消亡了。”
Saber安靜的聽完了志度內的講解之后,整個人靠在大理石欄桿上,神色復雜的看著天邊的明月。短暫的沉默之后,她又再開口。
“志度內,今天我在莊園的書房里,看了一本亞瑟王的傳記。這個世界的亞瑟王,跟我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個人。但他所帶領的不列顛,卻跟我有著相似的命運。”
“哦?既然這樣,那你還想把自己為之奉獻了一切的國家,交到陌生人手上嗎?之后你將要付出的代價,是被阿賴耶像工具一樣,無時無刻的使用著哦。你將會參與無數場慘烈的戰爭,殺戮是你今后唯一的旋律,然后直到永遠。就算這樣,你也要堅持放下手中的石中劍嗎?”
“或許,我猶豫了……志度內,我真的是像rider和archer說的那樣,不適合成為一國之君嗎?但如果成為不列顛君王的是其他人,那他真的可以帶領這個國家,走向更加美好的未來嗎?”
“那種事情我怎么知道?我又沒當過國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思考。跟你說了那么多,我只是想讓你了解,你的那個選擇,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畢竟,當年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東西的。”
說完,志度內雙手一撐,離開了露臺的欄桿。她緩緩走向了露臺的出口,身上寬松的休閑服變成了方便作戰的貼身黑衣。她把黑色長刀掛在了腰間,一頭飄逸的長發也用發帶綁了起來。
“那么志度內,你后悔成為‘守護者’了嗎?”Saber的一身黑色西服,也變回了銀色的騎士盔甲。她跟在志度內身后,不死心的追問到。
“后悔?沒有這個選項。”志度內頓了一頓,之后再次邁步,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冬夜的街道上,并沒有多少行人。在特殊結界的影響下,圓藏山的周圍更是人跡罕見。
“雜種們,居然要本王在這里等,真是放肆啊!”
山頂上,archer懶洋洋的坐在貼地懸浮的黃金飛船上。他撐著下巴,對著正在走上山的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不滿說到。
“金閃閃,作為王者,你就不能多點寬容嗎?最后登場可是女性的特權啊!”
Rider雙手抱頭橫躺在戰車上,悠閑的晃著腿。他的身邊,卻沒有看到幾乎是一直粘在一起的瘦小master。
走到山頂的大空地上之后,志度內沒有廢話,直接小手一揚。只見數百枚大腿那么粗的冰錐,在她身后瞬間出現,無視了重力一般懸浮在半空。而冰錐那寒光閃閃的尖端,則全部對準了不遠處的archer。
“哦?看來今晚不會無聊啊!”
Archer大手一揮,數百個金色漣漪在身后展開,然后各式各樣的寶具從漣漪上漸漸浮現。
“Saber喲,昨晚我對你說的那番話,可不是空談!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作為征服王的器量吧!到來吧,我的軍隊,王之軍勢!!”
Rider雙拳在身前重重一擊,然后張開雙手向天高呼。下一刻,saber與他之間的山間夜景,霎時間轉變成了一片黃沙飛舞的荒漠平原。
艷陽高照之下,rider躍上了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他抽出腰間的佩劍向天高舉,然后沙漠的地平線上,數萬個身形各異的強壯戰士,踏著整齊的步伐,漸漸向著rider的身后靠攏。
“看看吧,這就是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最引以為傲的軍隊!!他們生前認可了我的理念,死后也愿意繼續追隨我,變成了固有結界里面的英靈!這就是我的王牌!!真正的王之利刃!!我的寶劍所指之處,就是他們征服的步伐所踏過的土地!有了他們,我就可以繼續完成之前沒有達成的,那征服世界的遠大理想!!亞瑟王啊,你的圓桌騎士,能做到這一點嗎!?”
震耳欲聾的腳步聲中,rider用自豪的聲音對著saber高聲呼喊。之后,只見他手中的利劍向前一指,騎著黑馬的rider就帶領著身后的數萬軍隊,向saber發起了聲勢浩大的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