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夜游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杜恩都沒有走出房門過。他能感受到敵人的殺意,但是無法分辨潛在的敵意。
作為兩世都沒有過什么社會經驗的重生者,面對這種爾虞我詐的斗爭還是太過稚嫩了一些。加上小龍女又是個出生就被封印的死宅——盡管她聲稱自己在杜恩的記憶里看完了整部甄嬛傳,精通各種計謀,甚至需要的話她其實還看過幾百集柯南,但是杜恩還是覺得她是個白板。
秉承著我不去找麻煩麻煩就不會來找我的原則,杜恩謝絕了來自那三位的邀請——包括石川夫人的喝茶邀請,石川校長的圖書館游覽邀請和大和小姐的再度出游邀請。
很快時間就來到了夜晚,大和小姐如期而至,此時杜恩正在百無聊賴地讀著一本小說,而睡了一下午的尼可剛剛起床吃飯。
“需要我回避嗎,尼可?”
杜恩調笑著尼可,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尼可放下了手中的粥碗,居然真的點了點頭。
“你確定嗎?!”
在得到了尼可的確認之后,杜恩悻悻然從座椅上起身,向著門外走去。在路過低著頭的大和悅子時,他停下了腳步,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在面對一位德高望重的六百歲老人時,我希望你能收起自己那些陰暗的小心思。”
看起來有些憔悴的巫女并未分辨,而是微微點了點頭,身軀則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感覺這兩個人都不太正常但是又摸不著頭腦的杜恩只能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走了出去,隨手帶上了門之后,杜恩在確認奈德麗在屋內后開始思索自己該干些什么。
在否決了去拜訪石川東平和石川惠子的想法之后,杜恩漫無目的地開始在宮殿中游逛了起來。
可能因為是假期的緣故,宮殿里靜謐的可怕,黑黝黝的走廊里始終只有杜恩自己的腳步聲在回蕩。
這里的墻壁上也懸掛著不少畫像,但那些小胡子武士大多都閉著眼睛沉睡,少數醒著的也都忙于自己的事情而不想搭理杜恩。
白玉的墻面和地面很快就讓杜恩的審美產生了疲勞,他開始覺得這里還沒有霍格沃茨的石質走廊更有質感。
感覺有些悶的杜恩朝著宮殿的正門走去,很快,他就來到了之前遇襲的禮堂。
這里的燈火并沒有被點燃,整個大廳都處于深沉的黑暗之中,白色的月光似乎也無法穿透這一片黑暗,只能無力地在墻壁和地面上投影出一塊塊昏暗的光塊。饒是以杜恩的視力,也只能分辨出桌椅模糊的輪廓,但他的魔力感知起了作用,探知到了某個活著的生物正在靜靜地坐在那里。
“宮殿大門晚上開嗎?”
悄無聲息地走進來的杜恩咽了口唾沫,低聲詢問道。
“魔法所的大門永遠會對遠道而來的客人敞開。”
那個身影用蒼老的聲音回答道。在聲音響起的同時,大廳內的燈火突然燃起,把整個禮堂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突然亮起的光源讓杜恩不太適應,他微微瞇起眼睛,看向了面前的這位老人。
這是一個看起來幾乎和尼可一樣蒼老的女人,她穿著和巫女同款的衣服,用幾根木釵子梳起了頭發,滿是皺紋的臉上一雙沒有瞳仁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杜恩。
“那可真是太好了,宮殿里面晚上還挺悶的。”
杜恩的心跳加速了一下,魔杖悄無聲息地落到了他的手里,但他面色如常,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他對面的老人似乎沒有察覺到杜恩的動作,她的臉上同樣泛起一絲帶有某種莫名意味的微笑:
“看起來你需要一些幫助,年輕人。”
“我確實需要有人幫我把門打開……我覺得把它炸掉第二次太過失禮了。”杜恩回答道。
老人拄著一根木制拐杖站了起來,朝著杜恩緩緩走來。杜恩注意到她只有一只手與一條腿,但詭異的是,她走起路來完全沒有因為缺失的肢體而受到影響,除了多了一根拐杖以外看起來和平常的老年人走路沒什么不同。
總感覺氣氛有些詭異的杜恩警惕地看著老人,但他的危險預警卻靜悄悄的一點反應也沒有,連小龍女都沒有作聲。
隨著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老人慢慢地走到了杜恩身邊,但完全沒有停留,而是徑直朝著宮殿內走去。
在兩人錯過的一瞬間,老人的僅剩的那只右手突然動了動,沒有感知到魔力波動的杜恩按捺住了反擊的本能反應,想看看她打算做些什么。
出乎他意料的是,直到老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中也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仿佛她剛才只是右手癢了一下一樣。
宮殿的大門在老人消失后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杜恩在確認了一下自己沒有受到任何魔法的影響之后,就從大門離開了宮殿。
“該死的,這怎么回事……”杜恩咕噥著走向了白天他和巫女動手的地方,心里還在思索著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杜恩在遠遠看見那片松樹林邊的石桌時就停下了腳步,他本想去研究一下那張桌子,但一股若有若無的危機感環繞著他,讓他的危險預警被微微的觸發了。
“好像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杜恩皺起了眉頭,他遠遠看著那片黑漆漆的樹林,總感覺它們似乎在月光下揮舞著自己猙獰的樹枝,但定睛一看那里卻只有幾顆正常的松樹而已。
但那張石桌確實有了變化——它開始散發出一種圣潔的白光,上面似乎擺滿了某種對杜恩充滿誘惑力的東西。杜恩并沒有看清那是什么,但心里卻毫不懷疑地十分想要得到那東西。
同時,天上的月亮似乎被烏云遮住了,周圍的一切在失去了月光的照射之后都變得昏暗了起來,只有石桌那里開始散發出更強烈的光芒。
杜恩用魔杖撓了撓自己有些癢的后背,在心里對著小龍女低聲說道:
“你覺得那會有靈魂石嗎?”
“我倒覺得那可能是解除我封印的方法……”
聽到小龍女有些郁悶的答復之后,杜恩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向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但很快,杜恩發現自己陷入了某種類似鬼打墻的境地之中:明明面前并沒有腳印,但每走一段杜恩都能看見石桌在自己的正前方。
“真是有趣的術法……”杜恩摸了摸下巴,干脆掏出一把飛天掃帚直接朝著天上飛去。
很快,杜恩就穿過了一片烏云,然后看見石桌正在月亮與他之間散發著誘人的光芒。眼前詭異的現象并沒有讓杜恩緊張起來,他甚至還在心里跟小龍女竊竊私語:
“我猜是吃的有問題……一些本來無毒的材料混合到一起,然后被某種特殊魔力引動,配合特殊的魔法讓我陷入了幻覺。”
“那你打算怎么做?”
“當然是呼叫場外支援。”
杜恩摸了一下耳墜,確認尼可沒有發信號之后從戒指里面掏出了一幅畫像,畫像里面有一個戴著睡帽的白胡子老頭正在面容祥和地打著呼嚕。
“老鄧,醒醒,天亮了!”
杜恩用手指輕輕敲了敲畫框,讓正在沉睡的校長先生醒了過來。
“打擾一個即將入睡的老人無疑是不合適的,杜恩。”
揉著眼睛的鄧布利多語氣幽怨地說道。
“這話您本人以前跟我說過……”杜恩回答道,“我似乎中了某種致幻魔法,您對這種魔法有研究嗎?”
“我只能說自己對此略知一二……”畫框中的鄧布利多有些騷氣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略有些得意地回答道。
杜恩目瞪口呆,“完了,我絕對是陷入幻覺了,我的校長不可能這么風騷。”
“我要糾正你一點,杜恩,我并不是鄧布利多的完全復刻,而是帶著他某些記憶的一幅畫像。”鄧布利多笑瞇瞇地說道,“畫像的性格更接近少年和老年的綜合,而不是和現在相仿。你還需要繼續學習來充實自己,杜恩。”
“謝謝你的科普,校長先生,您……懂得真多。”杜恩看著這個滿臉寫著我很厲害的畫像,略有些蛋疼地回答道,“那能不能再順便幫我看看這周圍是不是被施放了某些魔法呢?”
“樂意之至。”
校長畫像開始指揮起杜恩來:
“你把我放得低一點,對,往左一點,不是把我整體往左,是讓我朝向左邊——哎,你知道哪邊是左邊嗎?——唉,算了,你能把你的右手往前而左手不動嗎——別用這么大力氣,我要被你撕壞了……”
在經歷了一陣并不精妙的配合之后,鄧布利多的畫像終于成功地觀察好了周圍的情況,而感覺自己被嫌棄了的杜恩略有些尷尬地問道:
“有什么發現嗎,校長先生?”
“當然,”鄧布利多略顯激動地回答道,“我沒想到復活石居然在這里,在遙遠的東方,怪不得我這么久都沒找到,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通知我自己——”
“合著你也中了魔法啊喂!”